第4章 賞花
皇后的賞花宴上,人比花嬌。各府小姐的穿著是那樣的好看。
一襲灑金紅裙的女子施施然走來,這款衣裙是宋澄設計的,這是她設計的最貴氣的款式。
這女子的氣質和這衣服極相配,大紅色的襯托下,纖細手臂處的乳雲軟紗,和那黑色腰帶束起的纖纖楚腰,濃淡適宜。
一進場就吸引了眾人的目光,但她並不往人群中看,自顧自的坐到首席桌旁。
宋澄這才看到,這是錢丞相的千金錢晴柔,當今皇后的親侄女。
果然氣派!
內監們一聲唱令:「皇后駕到!」眾人噤聲。
皇後身後跟著兩個美婦人,三個華服的女孩子,宋澄這是第一次入宮,雖然不認識宮裡的人,但是後面的三個女孩子中有兩個是認識的,都是宗室的女兒。
皇后環視一周,笑盈盈看向錢晴柔,「柔兒過來,我們柔兒今天真美,只是少了一件首飾,美中不足!」
錢晴柔並不明白皇后的意思,還以為自己今天精心的打扮不足呢。愣神間,皇後娘娘隨手從自己頭上,拔下一支步搖,戴到錢晴柔的頭上,往後稍微一傾,像是在審視一般,然後不住的讚歎:「這樣就完美了!」
皇后的舉動,大家看在眼裡,這寓意不言而喻。
有人興奮,有人嘆息,只有一人淡然的坐著,沒有任何錶示。
宋澄不禁莞爾,轉頭看向她,一身淡綠色的窄邊流仙裙,雙肩微立,細腰有顏色略深的腰帶盈盈束起,衣袖上的一圈蕾絲花邊,看起來活潑俏麗。
原來是孟府的千金孟靜嫻。
宋澄在心中為這位孟靜嫻豎起大拇指,這人要不是定力極好,要不就是目標專一。
「哪位是宋澄?」一道聲音響起,宋澄定了一下神,立刻站起來答話。
「抬起頭來!給貴妃娘娘瞧瞧。」
宋澄只好輕輕抬起頭,說話的女人,雍容華貴,在皇后左側落座,看來這應該是耿貴妃,自己的准婆婆了。
詭異般的安靜下,宋澄手心微微出汗,她不知道等待自己的賞賜還是懲戒?只好更加的端莊恭敬,好像這是她唯一能做的。
突然一陣腳步聲打破了這種寧靜,宋澄微微鬆了一口氣,卻並不敢往來處張望。
她只好這樣站著。
聽到眾人給來人請安,才知道是三位皇子來了,二皇子獻王,三皇子晉王,四皇子景王。
「母后安康!」
「皇後娘娘安康!」
三個人卻是兩種聲音,宋澄心裡詫異:聽說如今皇后嫡子早夭,有意在三位皇子中過繼一位。
按說三位皇子都應該爭著被過繼啊,怎麼竟還有另類?
二皇子是從小養在皇后膝下的,他應該是喊母后,並最有優勢的。那這個另類就出現在三皇子和四皇子中間了。
皇後娘娘見到站著的人,心中一個念頭閃現,「老三,這便是宋丞相的千金,你未來的王妃。」
那人連頭都沒有回,直接說道:「不勞皇後娘娘掛心,母妃,我不喜歡她,她不適合做我的王妃。」說完,揚長而去。
看來那個另類就是自己未來的夫君。
眾人唏噓聲一片,宋澄感覺自己渾身都射來眼睛,眾目睽睽下,她真想遁地而去。
不過,從小的教養,不容許她這樣做,她只是把背挺的更直一點,儀態更端莊一些。
她一身素色羅裙,雖然款式簡單,卻看起來非常入眼。雖然說不出來哪裡好,但總覺得順眼不過。
去除艷麗色彩,繁複剪裁,刺繡,這衣服看上去自然而清新,讓人單是看著就覺得是一種享受。
二皇子蕭桓暗暗吃驚,這種情況下能如此淡定:看來是個人物。要不是他一定要娶皇后的侄女,這個宋澄也可能是自己的妃嬪。
因為宋濂將來怕是能將錢樊川取而代之的人,
貴妃娘娘立刻起身給皇后請罪,皇后倒是大度,並沒有計較。
接著喊了錢晴柔來到身邊,對著二皇子說道:「桓兒,可還記得你錢表妹?」
「兒臣自然記得,兒臣從小對錢表妹,」獻王意識到自己太激動,「兒臣從小在母後宮中常見到錢表妹,所以一直記得。」
「那就好!那今天我就當著大家的面,把柔兒許配給你!」皇後娘娘環視眾人說道。
錢晴柔和蕭桓都跪下謝恩。
賢妃看到耿貴妃的臉上,陰晴不定,心裡痛快至極:雖然二皇子和三皇子都是耿貴妃生的,可是二皇子對皇后,比對她這個親生的母妃都順從。三皇子又是個混不吝的。
看皇后這意思就是要過繼二皇子了唄,本來她也沒希望皇后能過繼蕭楓,反正都不是皇后親生的,她的楓兒不必那個獻王差,無非就是獻王在她宮裡多養了幾日,就跟養個小貓小狗一樣。
孟賢妃怕皇后給蕭楓也賜婚,忙把孟靜嫻叫過來,賞她一支簪子。
皇后看到孟賢妃的舉止,心裡鄙夷:上不了檯面的小家子氣。
既然那個賢妃願意親上加親,自己就做了順水人情,讓耿貴妃不高興兩天。
賢妃收到皇後娘娘的好意,自當有所回報。
「皇後娘娘,枯坐也是無趣,各府千金都是多才多藝,不如給大家獻藝表演一番?」
「賢妃提議甚好!那不如就你來安排吧?」
有寫字的,有畫畫的,有跳舞的,各有千秋,宋澄並不想出眾,她只好推脫,奈何賢妃一句話把她的後路堵住了:「你要是什麼才藝都不展示,知道的說你性子安靜,不知道的還以為你什麼都不會呢?你讓貴妃娘娘的臉面往哪擱?」
宋澄只好說:「看到這滿園春色,我來綉一朵牡丹花,為這春日增光添彩。」
此時翠微閣里,春風和煦,漸漸有些熱氣襲來,宋澄坐在閣子的邊處,正對著滿院的牡丹,專心刺繡。
賢妃說這裡正好能看到皇後娘娘院中的牡丹,所在在這裡刺繡最好。
宋澄忍不住腹誹:那孟靜嫻畫的也是牡丹,你怎麼不說讓她在這裡臨摹?
隨著宋澄身上汗涔涔的,她越來越感覺到這宮中的暗流涌動,只是這次她不想鬧出事端。
自己孤身一人,初次入宮,如果出事,沒有人相助,還會連累宋府,本來她想著怎樣做能讓晉王不喜歡自己。
現在看來也不用她費勁了,她什麼都沒有做的時候,他就說不喜歡她了,那還要她在這裡干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