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南域大離城
駕馭飛龍獸飛行,越過連綿起伏的群山,孟奇三人已經來到了一片廣闊無垠的平原上空。
一座龐大的城池在平原上聳立著,這就是南域大離城。戰爭改變了很多東西,作為南明帝國的都城,大離城沒有孟奇想像中的雕樑畫棟的富貴景象,只有堡壘林立、旌旗如雲。即使還離得很遠,孟奇也能感覺到大離城瀰漫的鐵血氣息。
駕馭飛龍獸在大離城外的一座充當衛城的巨大堡壘前降了下來,剛剛落地,孟奇三人便被一隊披甲持矛的軍士圍住。
一名身穿明光重甲,披著猩紅披風的中年將領按劍上前,朝孟奇三人喝道:「爾等何人?」
白岩從懷裡掏出一個雕刻著一頭仰天咆哮的睚眥的白玉腰牌遞給這名將領。
將領接過腰牌一看,頓時神情一肅,挺身肅立,躬身抱拳,口中高呼一聲,「致敬!」
其餘軍士長矛拄地,腳下重重一踏,挺身肅立,高呼「致敬!」
白岩神情莊重,同樣雙手抱拳,大呼一聲,「必勝!」孟奇知道這是軍中禮儀,同樣抱拳回禮,只不過喉嚨尚未痊癒,沒辦法喊出「必勝」兩個字。
「龍使大人,您是要進城么?」將領將腰牌恭敬的遞給白岩。
白岩收起腰牌,點了點頭,「我要入城覲見國君。」
「是!在下立刻安排!」將領答了一句,然後馬上安排人駕起一輛馬車,打出一面綉著金sè睚眥的血sè大旗,將孟奇三人護送入城。
馬車上,孟奇靠著鹿皮坐墊,朝白岩笑了笑,伸手翹起了大拇指。
白岩明白了孟奇的意思,笑著搖了搖頭,「別笑話我了,我哪裡是什麼大人物?蒼梧山是龍堡在南域的據點,這個腰牌就代表我們龍堡使者的身份。哎……別搶。你要這東西幹嘛?你是睚眥,是龍堡之主。你還用得著腰牌來證明身份么?」
孟奇並不是真的想要這個腰牌,只不過有些好奇罷了。在蒼梧山的是時候,白岩早就跟孟奇介紹過龍堡的事情。睚眥是龍堡之主,是整個九域的天下共主。當然,這隻不過是名義上的。
域外天魔入侵以來,幾千年的戰火之中,人族和聖靈一起浴血奮戰。睚眥強大的力量,誓死奮戰的鬥志,以及他的偉大犧牲,鼓舞了無數人。歷代睚眥血脈傳承者的不斷發揚,漸漸形成了以睚眥為象徵的人族不屈的意志。為了弘揚這種意志,為了激發人們的鬥志,一部分聖血武者自發的建立了一個名為龍堡的組織。這就是龍堡的來歷。
龍堡只是一部分聖血武者自發形成的組織,它沒有自己的軍隊,本身的勢力並不強。面臨域外天魔入侵,天下九域必須聯合起來共同抵抗。但是九域各國關係錯綜複雜,利益糾葛繁雜不清,很難統合在一起。在這種情況下,一個本身沒有多大勢力,卻受所有人尊敬的龍堡就成為了名義上的領導者,睚眥便成為了天下共主。
但是龍堡只不過是名義上的領導者,實際上只是一個協調機構。睚眥雖說被奉為天下共主,卻不可能給九域各國下任何命令。
孟奇是新一代的睚眥,也是新一代的天下共主。但是天下大事卻用不著他去cāo心,也輪不到他去cāo心。他只是一面旗幟。人們需要一面旗幟,但是沒有人希望旗幟會說話。
不久之後,馬車在一座巨大的城堡前停了下來,這座守衛森嚴的城堡就是南明帝國的皇宮。白岩需要向南明帝國通報蒼梧山被攻破的消息,但是孟奇來大離城的目的是為了救治柳琴,並沒有心思去跟那些達官貴人會面。白岩只好獨自一人前往南明皇宮,而孟奇則坐著馬車來到了驛館。
驛館在皇宮外的朱雀大街上,是一座沒有太多戰爭氣息的院落。孟奇下車之後便跟著驛館管事走進了驛館,護衛孟奇入城的軍士將睚眥大旗在驛館前的旗杆上升起,然後自覺的守衛在驛館四周。
孟奇將柳琴在房間中安頓好,讓管事安排了一個侍女來照顧柳琴,便朝驛館外走去。柳琴的傷勢拖得越久越危險,必須儘早找到學者朱炎。
由於嗓子還不能說話,孟奇從管事那裡拿了一些紙張和炭條。走出驛館之後,孟奇向門口的軍士詢問了學者朱炎的住所。這個名叫朱炎的學者似乎很出名,孟奇很容易就問出了位置。
得知位置之後,孟奇從軍士手中借了一匹戰馬,一路朝朱炎的住所趕去。南明久經戰火,大街之上也有專門留出的馬路。孟奇一路打馬飛奔,不久之後便來到了目的地。
這是一個很普通的民居院落,要不是門前的燈籠上寫著一個明顯的「朱」字,孟奇都不相信這是大學者的住處。
既然找對了地方,孟奇翻身下馬,走到院門前,開始敲門。沒想到敲了半天都沒有人來開門。當孟奇快要等得不耐煩了的時候,院門終於打開了。
一個身穿青衣的中年男子走出院門,朝孟奇看了一眼,微微一笑,「貴客上門,不知有何貴幹?」
孟奇掏出一張紙寫道,「在下前來求見朱先生。」
「哦?」中年男子在孟奇臉上看了一陣,似乎對孟奇不能說話感到十分意外,「貴客來得不巧,我家主人已經出門半個月了,此刻並不在家中。」
不在家?孟奇心中一陣失望,抬頭看了中年男子一眼,再次寫道:「不知朱先生何時返回?」
「這個倒是不好說。」中年朝孟奇歉意的一笑。
不在家,又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這下可就麻煩了。柳琴只有一個月的命了,要是不能儘快找到朱炎,什麼時候才找得到涅盤之晶?
「煩請告知朱先生的去向,在下有急事要見朱先生。」孟奇又寫了一句話。
「這個倒是不難。我家主人離去之前說他要去南江烏津渡口訪友,按行程來說,這段時間應該還在烏津。」中年男子回答。
烏津渡口?孟奇並不知道這個地方在哪,但是好歹知道了地址,找起來也有了方向。跟中年男子道謝之後,孟奇便縱馬趕回驛館。
中年男子看著孟奇離去的背影,意味深長的笑了笑,轉身走進院子,回到了書房之中。
回到書房裡,中年男子坐在書案前,皺著眉頭看著書案上的一張畫像。這張畫像上的人竟然就是孟奇。
「這就是新一代的睚眥么?情報上沒說他是啞巴呀?」
……
把柳琴一個人放在驛館,雖然安排了侍女前去照看,但是孟奇心中總是有些不放心。沒找到朱炎,孟奇立即縱馬返回驛館。
一路疾馳,沒過多久孟奇便回到了驛館。在驛館門前翻身下馬,孟奇發現守衛在驛館門前的軍士已經不見了。
返回駐地了?怎麼卻沒有另外安排人來守衛驛館呢?孟奇搖了搖頭,有沒有守衛,這東西更多的就是一個排場,他並沒有太過在意。
舉步踏進驛館,孟奇朝柳琴的房間走去。柳琴的房間在驛館的後院,是一個比較幽靜的房間。從前院沿著迴廊穿過,繞過一個荷池變是後院了。剛剛踏進後院,孟奇突然聽到院中傳來一個女子凄厲的慘叫聲。
聲音是從柳琴的房間附近傳來的。這是……出什麼事了?孟奇臉sè一變,一個箭步衝進後院,朝柳琴的房間飛奔而去。
穿過月門,孟奇已經看到了前方的情景。一個身穿淺綠衣衫的女子倒在地上,脖子詭異的扭曲著,顯然已經被人扭斷了脖子,氣絕身亡。
這個女子孟奇認識。她是孟奇讓管事安排來照顧柳琴的侍女。這個侍女居然被人殺了?柳琴肯定出事了!
孟奇心中咯噔一跳,急忙沖向柳琴的房間。
「什麼人?站住!」
門前的迴廊中衝出一個身披重甲的中年大漢,手持一柄巨斧攔在孟奇身前。
孟奇眼中寒光一閃,斬天劍爆出驚天劍芒,對著大漢當頭劈下。
連柳琴的侍女都被殺了,肯定出事了。心中擔心柳琴,看到大漢攔在身前,孟奇哪裡還會聽他廢話,當即就是一劍斬去。
看著明黃sè的劍芒當頭斬來,中年大漢眉頭一皺,「第三階?這點修為也敢跟我動手?找死!」
大漢冷笑一聲,巨斧上爆出一道綠光,對著孟奇斬來的巨劍劈了過去。
「當」的一聲巨響,激蕩的勁風四shè,巨大的震蕩讓孟奇皺住了眉頭。綠光?第四階的修為么?這人的實力比孟奇高出一個階位,但是孟奇並不在乎。
柳琴肯定出事了,一旦被這個大漢纏住,孟奇救援不及,還不知道會搞出什麼事來。不能拖延了,必須儘快擊敗這個大漢。
「破……滅……」
驚天動地的巨吼帶著炙熱的氣流衝出喉嚨,鏗鏘有力的音節飽含著粉碎萬物的力量。
孟奇毫不顧忌喉嚨的傷勢,憤怒的咆哮響徹雲霄。
狂暴的聲波如同怒cháo一般衝起,第四階實力的中年大漢在這聲巨吼之中轟然爆碎,化成漫天血霧。
巨大的聲波去勢未竭,轟碎中年男子之後,將柳琴房間的槅門也震成了一地碎屑。
槅門破碎,房間里的景象展現在孟奇眼前。看到房間里的情形,孟奇一聲狂吼,心中的怒火無法遏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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