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林家到底是什麼身份
言笑洗完衣服后,便回房間做自己的事情去了。林有味在書房待了一會兒,可能是因為在書房裡太抑鬱了,他出來了。
見言笑沒有在院子里,就走到言笑的房門口,但他站了一會兒,手舉起來又落下,最後也沒有敲門,直接出了後院。
言笑在房裡收拾自己的衣服,門窗的格子雖然是用紙糊住了,她還是借著光看到了門口站著一個人,她知道那個是林有味,可她沒有打算給林有味開門的打算。畢竟,該說的她都說了,至於林有味告不告訴他娘,那是林有味自己的事。
見林有味在自己的門前只站了一會兒,就走了,言笑也沒有多想。
林有味來到前院,宋之月在院子里走來走去,時不時地看看後院,見到林有味出來了,忙上去問:
「怎麼樣?她是怎麼說的?」
林有味看了自己娘一眼,嘆了一口氣說:「娘,人家根本就沒有幹什麼見不得人的人,你一天就不要亂猜測了,這樣不好。」
「那怎麼能說我是亂猜測?她一天天的天還沒有亮就往外面跑,下午了才回來,這是個人都會覺得奇怪的。」宋之月沒好氣的說。
林有味陪著宋之月在前院里走,他道:「笑笑,她沒有做什麼過分的事情,她只是在外面盤了一個店,就是今天雨晴賣湯的那個店。」
「盤店?她哪裡來的錢?我每日給她的錢都不會超過兩百文,就讓她賣菜的。」宋之月道,邊說邊琢磨。
「她不會是拿了家裡的什麼東西去賣吧!不行,我得去我房間里看看那幾樣東西還在不在。」宋之月說著就往自己房間里走。
林有味見此趕緊的拉住了宋之月,對自己娘的這種做法很是不爽。
「娘,笑笑哪有你說的那樣壞?再說了,咱們家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嗎?要是有,我早就用了,哪裡還輪到她呀!」
宋之月聽到林有味前一句話的時候,還舉得沒有什麼問題,聽到林有味后一句話時,舉起手就給了林有味腦門一蹦子。
「我發現你小子真是被那個丫頭迷了心了,想法設法的給她說話。什麼叫我們家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就算是沒有拿我們家的東西去賣,那她的錢來路也不正。」
宋之月說完還嘀咕了一句,說不定就是那個不三不四的人給他的。
「不是,那錢是言笑的朋友借給她的。」林有味解釋道。
宋之月聽到言笑的朋友借給言笑錢開酒樓,臉上滿是不屑的。「她那個朋友這麼大方,能借這麼多銀子給她?讓她去盤這麼一個酒樓?」
「就是上次送言笑回來的那兩個女子。她們一個是潯陽最有名的綉娘,一個是布商岳家的女兒,自然是不缺錢的。」
宋之月聽了道:「沒想到她這跳了一次井,還把人給跳聰明了,都知道借錢開酒樓了。她那酒樓是買的還是租的?」
「租的,租了三年。」林有味如實的說。
宋之月聽了林有味的話,半天沒有說話,林有味看著自己的娘,也不知道自己的娘是個什麼想法。
確實,自從言笑跳井后是有些不一樣了,但他覺得這並不是什麼壞事。比起現在這個凶暴的言笑,他覺得之前的言笑性子太過於沉靜了,隨時都能讓家裡的忽視掉她的存在。現在的言笑,雖然脾氣不好,但是他覺得和別人很不一樣。
「她說的這些該不會是騙你的吧!」宋之月轉過身看著林有味。
林有味回過神來道:「不會,笑笑剛剛跟我看過租契了,三年。」
宋之月聽了點點頭,又是沉默,過了一會兒宋之月說:「你去把言笑叫過來,我有事情跟她說。」
林有味聽了沒動,看著宋之月,那意思是讓宋之月說清楚叫言笑過來幹什麼。
「怎麼?你還怕我會欺負你的媳婦?真是兒大不由娘,胳膊往外拐。」宋之月氣憤的說。
「娘,你不能老實說言笑是外人,這樣言笑會很不舒服的。既然我已經跟言笑拜過堂,祭奠過祖宗,那她就是我林家的人了。」林有味道,
「知道了,趕緊去把人給我叫過來。」宋之月不耐煩的說。
林有味見宋之月答應了自己的話,這才轉身去交言笑。
宋之月看著林有味進了後院,道:「這是個死心眼,跟你那爹一個樣。」
林有味進了後院,紅昭和孫媽媽依舊在房間,只是說話的聲音不大,斷斷續續的有一句從窗戶里傳出來。林有味走到言笑的門前敲了敲門說:「娘叫你過去一下。」
聞言,言笑打開了門,看著林有味臉上的神情,道:「你跟你娘說了?」
林有味點點頭,看著言笑臉上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林有味在心裡懷疑自己這件事到底做的對不對,或許他應該幫言笑守住這個秘密。
言笑道:「知道了,你等我一下,我一會兒就來。」言笑說完就回身拿起桌子上了盒子。林有味見著言笑放在桌子上的盒子,心裡又是一驚。原來,她早料到自己回去跟娘親說嗎?
林有味在自己門口站了一會兒就走了,言笑就猜到林有味是去跟宋之月說自己盤店的事情,她收拾衣服的時候就把盒子拿了出來,等著林有味過來叫自己。
言笑拿上盒子,走出房間,帶上門,對林有味說:「我自己去,就不用你帶路了,你該幹嘛幹嘛去。當然,你要是想看熱鬧,你去也無妨,但我不敢保證會不會誤傷到你。」
林有味蹙起眉頭,看著言笑道:「你就是這樣認為我的?」
「那不然呢?你能做什麼?是幫你娘親說話?還是幫我說話?早前我就跟你說過我們和離的事情,你不同意,要不然現在也不會這麼尷尬了。」言笑看著林有味,泰然自若的說。
言笑說完,也不管林有味臉上是個什麼反應,就先走了。
林有味看著言笑下了台階,叫住言笑。
「你為什麼一定就要跟我和離呢?」
「沒有為什麼,就是覺得我們不應該在一起,也不適合在一起。」原主的死,言笑現在還無法原諒,雖然不是林有味直接殺死原主的,但是原主確實因為林有味死的。
言笑拿著盒子來到了前院,見院子里沒有宋之月,便直接去正廳。剛走到正廳門口,就看到宋之月高坐在正位。
言笑進去后,直接就在下面的位置上坐下了。
宋之月坐在上面喝茶,言笑進來的時候,宋之月就注意到了言笑手上的盒子,也猜到了那裡面定然是言笑的租契,但宋之月並不著急問言笑。而是等著言笑自己承認錯誤,但宋之月把一盞茶都喝完了,言笑還是巋然不動。
宋之月先開口打破了沉默,她放下茶杯,理理衣袖道:「有味說你在東市西街盤了一家酒樓?」
「是。」
「說你是借的你兩個朋友的錢?」
「是。」
「那棟酒樓你租了三年的?」
「是。」
「聽說你那酒樓最近的生意還不錯?」
「是,勉強不虧本。」
「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叫有味把你叫過來吧?」宋之月見言笑每次說話都只跟自己說一個字,相比之下就顯得自己這個長輩特別沒分,心裡很是不爽。如果不是看在言笑手裡的租契上,宋之月當場就要跟言笑翻臉。
「不知道,不過您要是想知道什麼,大可以直接問我,不必如此糾結,我一定什麼都會告訴您的。」言笑轉過頭看著宋之月道。
「你已經是我林家的媳婦,這俗話說的話,嫁人了就當一切以夫家為主。你這酒樓自己管著實在是不方便,你把酒樓的租契和賬本什麼的都叫出來,我替你管著。省的你一個女娃娃家家的整天在外面跑,有損我林家的門面。」宋之月慢悠悠的說。
言笑聽了心裡冷笑,就知道你是為了我這酒樓來了。
「好,但是我有言在先。您若真是想要這酒樓也不是不可以,我有條件。第一,林有味必須跟我和離,而且和離書上要寫清楚我沒有過錯。第二,這酒樓的來歷想必林有味也跟您說了,是我跟我朋友借錢租來的,三年的租金共是三萬四千兩,加上買了店裡的器具三千兩,請工匠改裝酒樓的五千兩,還有店裡夥計廚子的工錢,也是我那兩位朋友墊付,這些加起來共計四萬五千兩,這筆錢也就需要您去還了。」
宋之月聽到言笑算的這一筆賬,氣得直咬牙。這些錢若是以前定然是不算什麼的。但現在的林家已經不是以前的林家。現在家裡的鋪子和莊子加起來每月能有兩千兩的進賬就已經很是不錯,哪有什麼錢去還這麼一筆巨賬。
「方才我不過是與你說笑,你還當真了。這酒樓是你租的,當然是你自己管著。這為娘只是覺得你這樣拋頭露臉實在是不好。再說了,我們這樣的人家家,去開一家酒樓實在是有點不適合我們的身份。」宋之月道。
言笑聽到宋之月這話,直接站起來看著宋之月一字一句的問:「林夫人,我就好奇了,你們林家到底是個什麼身份?是書香世家?還是天潢貴胄?天天說你們林家的身份,天天就瞧不起這個看不起那個的。第一次我朋友送我回家,就給人家臉色看,咋的人家是欠你的?」
「天天說什麼不能拋頭露臉,說什麼對不起你們林家的臉面。你若真是在乎你林家的臉面,怎麼會縱容林有味在外面隨意的找一個女人,怎麼會還的言笑跳井自殺?你若真是在乎林家的臉面,怎麼會允許林有味二十幾了,還靠著家裡活著?」
「你根本就不是在乎什麼林家的臉面,你只是在乎你自己,你怕你每次跟劉家那個夫人在一起,掉了身價,你怕別人看不起你,怕別人背後說你的閑話。所以,言笑跳井后,你就把她丟在床上不管不問,讓她自生自滅。」
言笑越說越激動,每說一句言笑就往前走一步,直到走到宋之月面前,她雙手撐在椅子上,眼裡淌著淚水,紅色的血絲布滿了眼球。
宋之月被言笑近乎瘋癲的樣子嚇得縮在椅子上,不敢說一句話。
林有味一直不放心言笑,怕自己娘親會給言笑難看,所以站在屋外守著,聽到屋裡的動靜,連忙就沖了進來,看到言笑把自己娘逼在椅子上都不能說話了,當即就上去拽開言笑。
「言笑,你在幹什麼?」
伴隨著林有味的這句話的是一聲巴掌聲,言笑捂著左臉頰看著林有味,這是自己來到的這個世界第一次被一個男人打臉。言笑看著林有味,恨意爬滿了言笑的眼睛。
林有味意識到自己打了言笑,看到言笑臉上紅紅的印記,當即就後悔了,他道:「笑笑,你聽我說,我不是故意的。我以為你要,」
「閉嘴,林有味,從此之後,我們兩不相干。」
言笑拿起小桌上的盒子就大踏步的出去了。
林有味連忙追了上去,拉住言笑的衣袖,他道:「笑笑,你聽我給你解釋。」
宋之月看著自己的兒子還在拉著言笑,當即就怒會中燒,她道:「她要走,你就讓她走,我林家沒有這樣不識大體的媳婦。」
聞言,言笑甩開了林有味的衣服,跑著出門了。林有味見狀還要去追,宋之月見此,便哎哎哎的叫起來了。
林有味聽到自己娘的叫聲是不相信的,但是又看到自己娘臉色不好,便轉身扶著宋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