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生
陰暗潮濕的地牢中,一個蓬頭垢面的女人被巨大的鎖鏈扣住了脖頸,猶如一條喪家之犬。
她不知道在這裡被關了多久,只知道當她被冤枉成殺死自己母親的兇手后,她就被師兄們押入了這座地牢。
忽的,牢門被打開。
「趙月兒,你來幹什麼?」
趙月兒向來溫順善良的眸子,此刻是藏不住的惡毒:「自然是送我的好師妹上路了。」
「不可能!父親會救我出去的,絕對不可能!」
眼前這個身著華衣的女人,正是她父母當年抱錯的假千金、天羽宗人人艷羨的團寵小師妹,更是……誣衊她殘殺生母的罪魁禍首!
「爹已經對你失望透頂了,就連一向照顧你的五師兄,這一次也請願將你永生囚禁於此。」趙月兒攤了攤手,「瞧我多善良,知道你怕黑,所以特地來送你上路。」
她雙手結印,一道白光閃過,迅速的按在殷九弦的頭上。
「啊!」殷九弦痛苦的慘叫,只聽身體里傳來卡巴卡巴的聲音,似乎有什麼東西被漸漸取了出來!
這場慘劇,一直持續了整整一個時辰,直到一根純白色的骨頭,被徹底抽離了身體!
趙月兒痴迷的看著潔白如玉的鳳骨:「蠢貨,你以為我為什麼留你到現在?當年,我娘挖了你的天靈根,卻忽略了你的鳳骨。有了鳳骨,我必定飛升成仙!」
殷九弦腦袋低垂,她還以為養母對她情深義重!
「至於你這個三靈根的廢物,就只能背負著弒母的罵名去死了。你回到天羽宗了又怎樣,你永遠也奪不走父親和師兄的寵愛!」
「不過,恐怕有個傻子要難過了。之前樓無淵耗盡半身修為,保了你一命,他剛才還在外面向我求情。我說只要他乖乖去天雷牢,我便可以將你放出來。」
「你猜怎麼著?他果然乖乖去了!那可是天雷牢,日日夜夜都要承受天雷酷刑!」
「殷九弦,若說無情無義,誰能比得過你呢?他身份敗露,被人人厭棄時,你卻連一句話都沒替他說過,反而還恨不得與他劃分界限!」
殷九弦被冤枉、被關押,甚至是被生抽鳳骨,也沒掉過一滴淚。
可聽到他的消息,眼淚頓時劃破臉頰。
「求你,放了他……」
「做夢!」
殷九弦只感覺元神劇痛,很快就徹底失去了意識……
——
「師兄,此子隱藏魔氣,潛入我天羽宗,后又打傷六師妹,其心必異!還是將他先關起來,等待師尊回來后發落!」
誰……
誰在說話?
殷九弦隱隱約約聽見說話聲。
她不是死了嗎?
殷九弦猛地睜開眼,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只見,白玉石階下,四師兄無司正將一個墨色衣裳的男人生擒著。陽光傾灑在他側臉,留下一片陰影,卻將他本就完美的容顏勾勒得愈加出眾。
殷九弦心臟突突跳動,她竟然回到了樓無淵被揭發魔尊之子身份的當日!
無邇陰沉的目光望向懷中的趙月兒,如弱柳扶風,極其適當的重重咳嗽了兩聲,更是引起他的擔憂和不滿。
趙月兒柔聲道:「二師兄,他再怎麼說也是七師妹的徒弟。她現在暈厥過去了,要不還是等她醒來再說?」
瞧瞧,她還真是善解人意!
「她收留魔族,宗門沒有問罪便是好的了,她還敢置喙?」無司亦是怒氣沖沖。
師尊和大師兄臨走前,交代他們二人一定要看好天羽宗。
誰知,他方才聽見一道女人慘叫,過來時,就瞧見樓無淵魔氣外泄,正向趙月兒揮掌!
無邇憐惜的撫了撫趙月兒臉頰,那處有微微紅腫。
看見自己愛慕的小師妹竟然受到了這樣的委屈,他垂在袖子里的手暗暗握緊。
「樓無淵,你可知錯?」
樓無淵墨色眸子斂著:「不知。」
「大膽!」無邇冷喝一聲,「無司,把他關入天雷牢去,等候師尊回來發落!」
天雷牢!
傳說,那裡暗無天日,五感被徹底屏蔽,整個人彷彿置身於一處虛無之中。
每日更有三道天雷伺候,哪怕是元嬰期大能,也不一定能抗幾天。
更何況,樓無淵此時只不過區區金丹!
無邇是想要讓樓無淵死!
「二師兄,這,這是不是不太好?」四師兄無司臉色漸漸難看,他是想好好懲罰這壞小子,卻也沒到要命的地步。
無邇涼薄的眸子掃過無司,後者只能領命。
就在刑司的弟子正要帶人下去時,不遠處忽然傳來了一道極其虛弱的女子聲音。
「慢。」
幾人回頭望去,只見灰衣女人嘴角溢出鮮血,呼吸沉重的慢慢走來。
她竟然還活著!
樓無淵如死灰般的眸子,在看見她的一瞬間,閃過欣喜若狂的光芒。
還好,師父還活著!
反倒是,趙月兒差點咬碎一口銀牙!
自從十年前,這個賤人回到天羽宗后,她明顯感覺到爹娘不再像曾經那樣關注自己了。
所以,她策劃了這一次謀殺,打算殺了殷九弦后,將她扔進魔澗中,偽裝成妖魔所為。
誰曾想,一個樓無淵跑出來擾亂她計劃不說,這該死的賤人竟然還活著!
「他是我的人,不論犯了什麼錯,理應由我處置。」殷九弦淡漠道。
無邇愣了愣,以前的七師妹好像從不會用這種語氣說話。
但他只是心中劃過一絲懷疑,便斬釘截鐵道:「證據確鑿,難道七師妹是想包庇不成?」
「呵。」
女人輕輕嗤笑著,厭倦的看著趙月兒:「你方才,是如何跟二師兄、四師兄說的?」
無司握緊了拳頭:「還需要月兒說么,我全部都看見了!」
「哦?這麼說,二位師兄是斷定,此事是我徒兒挑起的了?」
二人俱是沉默,她冷冷道:「那你們可知,如果不是樓無淵方才趕來,我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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