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凶多吉少?
「這件事會不會與掃葉有關?」
「他?與他能有什麼關係?」阿聯一頭霧水,他對此事全然不知,當然不會想到其中關聯。
桓辭不安地看了眼遠處漸漸飄過來的烏云:「多派些人手,在外頭細細查訪,一定要把她找出來。」
廳堂之內,伏慎與宗政律一直談到申初時刻才停歇。整個城內已經被烏雲籠罩,桓辭悶得厲害,辰兒也罕見地哭個不停。
出去查訪的侍從回來一批又一批,趙慬一直杳無音訊,掃葉也不見人影。
桓辭心裡不安,抱著辰兒來回踱步。
忽然,院子里竄過一道黑影,倏然間又消失不見了。桓辭連忙追出去看,只見廳房的窗子看了一扇,而宗政律背手站在窗前,那黑衣人跪伏在地下同他說話。
桓辭鬆了口氣,原來是他的人。轉瞬后她又蹙起眉頭,這麼大一個人進來,外面那群守衛竟然毫無察覺,可見王府的侍衛平日有多懈怠。
門「吱呀——」響了一聲,伏慎從廳房裡出來,抬腳向她而來。
桓辭抱著辰兒走到游廊上,正要往階下走,瓢潑大雨忽然傾盆而瀉,雨珠子噼里啪啦落下來,她的鞋子很快就被濺濕了。
伏慎飛快走過來,從她懷中抱過辰兒,眉間籠罩著淡淡的憂愁:「掃葉和趙慬都被先太子抓了。」
桓辭已有預料,低聲嘆了口氣,望著瞬間霧蒙蒙的庭院:「偏巧又下了大雨,只怕他們凶多吉少。」
「你們放心。」
不知何時,宗政律已負手站在二人身後,旁邊還站著一個蒙面的黑衣男子,隨時等著他的吩咐。
宗政律伸手探了探空中冰涼的雨水,抬頭望向遠處模糊的山,沉聲道:「這一次朕絕對不會放過他。」
桓辭愣了愣。之前她便聽到別人議論過,據說宗政徹之所以能逃走,就是因為宗政律放了他一馬,而且他還饒恕了宗政徹的太子妃蘇挽齡,只是那女子對宗政徹用情至深,偏又自己跑回來送死。
王府的正院里一片愁雲慘淡,下人們看著站在游廊上任由風吹雨打的主子,也被染上了一層憂愁。
雨越下越大,並沒有要停歇的意思。宗政律捻著手指,眼神越來越堅定,最終轉過頭看向黑衣男子:「傳朕旨意,無論是誰,若是能提著宗政徹的人頭來見,賞銀萬兩,官封三品。」
黑衣男子身形頓了頓,應了聲是后很快消失在雨中。
*
自從入了秋,并州寒意漸深,山上的住戶早已套上了厚衣服。
耳邊的雨聲越來越大,趙慬從睡夢中迷迷糊糊醒來。她的嗓子像是在冒煙,腦子也不甚清醒。環視一圈陌生的環境后,她終於想起了今天早晨發生的事。
原本她只是想出來尋找掃葉,可卻眼睜睜看著他中了埋伏。她原想找個機會去救他,誰料對方人數眾多,沒等她動手就暴露了行蹤,而後也被帶到了這裡。
這兒應該就是對方埋伏的地方。她不知道對方是什麼人,迄今為止也沒見過被抓的掃葉。可根據人來人往的動靜,她能夠推斷出對方人數不少。
她被綁在一根石柱上,習習秋分夾雜著雨滴飄到身上,將她的衣服打濕了大半。
身上也越來越冷,趙慬蜷縮成一團,眯眼看著遠處走來的一行人。為首之人穿著一件月白色的袍子,舉止只見雍容華貴,雖然旁邊有人給他撐著傘,可仍舊有污泥濺到他身上。饒是如此,也沒能將他的氣勢減輕一分一毫。
男子走近木屋,在台階前揮了揮手,示意眾人不必跟來。他慢慢走近,趙慬這才看清他的面容。來人如他的氣質一般清俊,可眼神卻有幾分陰摯,令她瞬間寒毛直立。
宗政徹勾了勾唇角,緩步走到被綁著的女子面前,面帶不屑的神色低頭看她:「你是桓辭的人?」
趙慬有些驚訝。她原以為這些人抓她是因為掃葉,沒想到他們居然知道她是桓辭的人。睫毛輕顫一下,她斂眉搖了搖頭。
「呵,真是又倔又蠢,和那個女人一樣。」男子嗤笑道。
聽他的語氣,應當是與桓辭有仇。趙慬收斂了慌張的情緒,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來。
可惜,即便她心思轉得再快,也沒能瞞過宗政徹去。男子半蹲下來強迫趙慬抬起頭:「皇帝是不是也在定遠王府?」
趙慬臉上劃過一絲驚愕。皇帝在定遠王府?她怎麼不知道?
顯然,宗政律捕捉到了她的神情,下意識蹙了蹙眉。難道他們說昨夜宗政律就到了并州的消息是假的?
他站直身子,對著階下撐傘的眾人招手。兩個男子躬身往院子外面走,不久后便拖著一個濕淋淋的人回來了。
趙慬原本無力地坐著,看清來人後立即挺直腰身,張了張嘴卻沒能說出話來。
顯然,被押來的人就是早已被捉住的掃葉。
掃葉木著臉,渾不在意地掃視院子里的一眾人,直到他看見了被綁在石柱上的趙慬,表情終於出現了一絲裂痕。
「看來你們果然認識。」宗政徹面露嘲諷,「把他帶過來。」
「撲通——」一聲,掃葉雙膝著地,直接跪倒在滿是污水的木地板上,離趙慬只差了半步之遙。
「不愧是你們,一個是伏慎的心腹,一個是桓辭的手下,果然和你們的主子一樣,只知道私相授受。」宗政徹嘲諷道。
聞言,趙慬翻了個白眼,而掃葉一動不動,眼底劃過一絲鄙夷。
沒有達到他預期的效果,宗政徹心頭火起,抬腳便在掃葉的手上狠狠碾了幾下。
「就憑你,也想跟蹤我,伏慎真是不自量力。」說完后,他抬腳往階下走去。
雨勢已經漸漸小了,撐傘的人卻不敢懈怠,急忙上前幫他遮雨。宗政徹回頭看了一眼檐下正在對視的二人,忍不住冷笑一聲:「放心,你們的好主子很快就會來跟你們作伴。」
看著男人遠去的背影,掃葉神色恢復了清明,面上竟是嘲弄之意。趙慬驚訝地盯著她,忽然察覺到自己似乎弄巧成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