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思考

對帝國軍人來說，參加帝國軍團，例如深紅軍團就是榮譽殿堂的頂點。

但對信徒來說，地位高於兩部六院的神聖樞機團直轄的皇教騎士團才是真正意義上「主的騎士」。

這個騎士團之所以沒有聖殿騎士團那般被人熟知，是因為它的總人數始終保持在二九三，除非某名騎士陣亡或者被開除教籍。

否則就算是王子也別想進入騎士團，能夠進入下水道的聖殿騎士固然不弱，但見到這些皇教騎士，還是有點自慚形穢。

而一直在兩個女孩身邊製造噪音的青年聖殿騎士終於肯閉上嘴巴，不再吐露一些別字無數的詩句。

「走吧，沒有什麼事情比活著享受陽光更愉快。」

老亞契或許不想讓這批皇教騎士無言的強勢導致沉悶局面，故意提高聲調說道。

格雷西跟隨著老亞契和多德一起離開多爾蒂城，回到普里莫城外萊溫山脈的卡薩黃昏城堡，這一次城堡雖說一共出動七十四人，但回來的只有三十九人。

據說死的三十五人之中，只有一小半能夠找到完整的屍體，可見這次行動的慘烈，格雷西在路上曾詢問老亞契這次「血腥黑茲利特」的內幕。

只是在卡薩黃昏城堡頗有地位的老人也不了解此次詳情，僅僅告訴格雷西多爾蒂城下水道是黑茲利特構建多年的巢穴。

「黑茲利特」是獸族部落中一個大薩滿的名字，她的全名是黑茲利特·盧·奧凱西，原本是獸族奧凱西王朝的大公主。

這些年她在斯古帝國境內犯下許多惡寒恐怖的罪行，直接死於她手的帝國貴族就多達兩位數，其中關鍵的是她折磨人類的手法實在太過殘忍。

她曾經將一名帝國西部邊境高級行政長官惠勒伯爵剖開胸腹，掏出大部分內臟后憑藉詭異巫術維持其生命，「飼養」於伯爵府地下室。

而這位惠勒伯爵的食料就是他子女的內臟，等到教廷神職人員發現他的時候，他已經完全等同於牲畜。

一切悲劇的根源，不過是緣於惠勒伯爵晚宴上一句常見的貴族式自我吹捧。

「黑茲利特？聽起來像是男的名字，她是母的嗎？只要是母的就沒有一個不向我臣服。」

格雷西臉上的神情出乎意料的平靜，彷彿是沒有被那個瘋子的手法嚇住，反而表現得很好奇她的稱呼。

「大薩滿？」

「獸族的薩滿就像我們斯古帝國的頂尖魔法師，而她更是薩滿中的佼佼者，當年毀滅整個普里莫城守夜者分部的黑暗異端就由一名大薩滿率領。

格雷西，記住這個罪惡的名字，她叫做伊芙琳娜。」

老亞契帶著複雜感情說道。

大廳中黛娜再度見到風塵僕僕的格雷西，露出的動人笑容顯然要比第一次的職業性更有人情味。

「很高興看見你活著回來。」

城堡里的眾人由於見慣了生離死別，卡薩城堡並沒有因為十幾具棺材的到來而沉浸於傷悲，黃昏城堡最嬌艷的玫瑰黛娜托著腮幫望向格雷西，柔聲說道。

「看起來你並不是很高興看見我活著回來。」

格雷西站得很正，沒有跟大多數人一樣斜靠著桌子，眼睛認真的盯著神色自然的黛娜說道。

「生氣了？」

黛娜很無辜的眨了眨自己漂亮的眼睛，繼續凝視格雷西說道。

「你說呢？」

格雷西平靜的說道。

黛娜露出個讓大廳中使勁瞄她豐滿胸部的男人們心神搖曳的燦爛笑容，

漂亮如一朵飽滿綻放的薔薇，精緻臉蛋愈發的嬌艷欲滴。

「那就是沒生氣。」

她很狡黠的裝糊塗說道。

格雷西平靜的搖搖頭，他的表情依舊如一位虔誠的教士沒有任何變化。格雷西走向樓梯，他的住所在城堡二樓，是個小單間。

現在的他必須儘快檢查一下床底黑色包裹是否被人動過，裡面可有不少類似那本泛黃古樸典籍的好東西。

黛娜望著格雷西走上樓梯的背影，開始有點期待這個年輕教士接下來的表現，能在多爾蒂城下水道活下來的傢伙，可不容小覷。

格雷西來到房間掩上門，小心翼翼搬出床底的黑色包裹，撒在包裹口的特種粉末依舊保持原來的弧月圖案。

格雷西現在如同守財奴偷偷欣賞隱藏金子一般仔細查看著黑色包裹里的東西，這些家當可是他接下來保證生存的救命符。

在多爾蒂城下水道中損耗了一本宗教典籍，格雷西必須謹慎的使用接下來的東西，一旦這些東西用完了，那麼格雷西可就危險了。

格雷西重新把包裹放回床底，走到房間窗口，俯瞰城堡放下的巨大弔橋，陷入沉思。

主據點是卡薩黃昏城堡的守夜者組織就如同縮小版的聖事部，同樣等級森嚴，居於權力金字塔頂端的是被稱作烏鴉城主的薩利審判長。

他下面是兩名分別掌管西部和西北部大教區巡夜人的審判者和一位從不露面的副城主艾拉子爵，這座巨大城堡其實是這位子爵名義下的私人財產，據說黛娜便是他的唯一合法繼承人。

雖然說娶得這朵玫瑰未必意味著獲得城堡，但肯定能夠在卡薩城堡佔據地位不俗的一席之地，難怪城堡內的雄性成員看她的眼神都好像恨不得一口吞下去。

接下來是七八個老守夜者，老亞契就是其中一員。

其餘級別的守夜者構成了這座金字塔的中下端，像格雷西這種剛剛進入守夜者，能算作沒有神職品級的教士就是最底層的一級守夜者。

一個初級守夜者爬到老守夜者，經歷大小戰鬥將近一百四十場的老亞契用了差不多四十年，如果說這是天賦拖累了老亞契爬升的腳步，那麼薩利坐到審判長的位置也用了三十幾年。

忽然有一道如幽靈的身影般浮現於房間昏暗角落。

「格雷西，我告訴你兩個不好的消息，其中一個是那名半獸人領袖沒死，另一個是我恐怕見到了引發這場戰役的最大誘餌。」

「是黑茲利特？就沒有什麼好消息嗎？」

格雷西並不奇怪那道如幽靈的身影忽然浮現，他只是輕輕嘆氣說道。

「應該就是血腥的奧凱西公主，黑茲利特。」

「海曼不如你再替我描繪一下，這位獸族王朝的奧凱西公主是如黑寡婦蜘蛛一般的醜陋猙獰，還是像人類老婦的老態龍鍾？」

格雷西難得開玩笑的說道。

「她擁有一具年輕的人類女性軀體，看得出來，那只是她剛剛獲取的一個靈魂容器，外貌身體對於一般薩滿來說只是件不值一提的卑微皮囊。

提醒你一句，她對你有了不小的興趣。」

海曼神情嚴肅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