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青石寨
三日後的傍晚,李希瑜看著不遠處的山坡。
青石寨依山而建,層層疊疊,看不清具體有多少排房屋。相互之間青石山路相連,狹小,卻平整!這個時間段家家戶戶都冒出了炊煙,而自己看向彩雲兒指著的一處院子,除卻正房,另有一個矮小的下屋。
「那就是我家了。」彩雲兒滿足的說著。
李希瑜無奈,「咱家的房子太小的吧。」
彩雲兒有些微怒,領他來是對是錯?
同行的第二天就問自己有沒有婚配,有沒有定親,如果都沒有,看他是不是一表人才,可以勝任他的郎君。結果等自己在無比的羞愧中醒悟過來的時候,本來還沒有熟悉的兩個人已經被他說的要生幾個小孩了。
當時自己實在聽不下去,怒極之下給了他一掌,終於安穩了。
第二天,勸自己說是一家人,不要動不動就出手,要不然以後的幸福生活會打折。再出手,又安穩了。
第三天,安靜了一天的他沒想到剛到寨子就又口出狂言。
「你如果再這樣胡說,我不領你進去了。」彩雲兒生氣道。
李希瑜急忙擺了擺手。
「可是說好了啊,你只在寨子里養好傷,傷好后一定離開。」彩雲兒不忘提醒的說道。
李希瑜點頭,「嗯,你放心。」
順著山路終於來到寨子門前,一個粗礦的傢伙等在那裡,袒露的肌肉在餘暉照耀下更顯得爆人眼球。
「雲兒,他是誰?」爆喝出聲。
李希瑜眉頭一皺,看來是自己的情敵!因為彩雲兒臉上明顯帶有了厭惡,只能說這傢伙很招人煩。
李希瑜想擋在前面,可是兩相比較,算了!這傢伙就是個牛犢子。
粗礦的漢子再次走向彩雲兒,「雲兒,他是誰?」
同樣的語氣和問題,讓李希瑜明白為啥彩雲兒厭惡他了,粗礦的身材之下不僅僅是頭腦簡單,而且自以為是。
「安大牛,你管他是誰,你給我閃開。」彩雲兒怒道。
這個時候,幾個離得近的寨民看熱鬧般看過來。這安大牛喜歡彩雲兒在寨子里人盡皆知,只是雲兒阿嫂說她歲數還小沒同意。
「我是他男人。」淡淡的話語飄起。
彩雲兒和安大牛一愣,而那些看熱鬧的頓時瞪大了眼睛,一臉的不敢置信。
彩雲兒的臉龐黑了下來,這個傢伙嘴裡就沒個把門的。剛才還讓他不要亂說,怎麼就是不聽呢?
安大牛怒火中燒,腳下一個滑步就到了李希瑜身前,蒲扇般大的手抓住衣領就提了起來。
「你說啥?再說一遍。」安大牛咬牙切齒說道。
李希瑜感覺到窒息,這傢伙真不是白長的塊頭啊!一米九的個子,這力量可真的大啊。
奮力掙扎無果,李希瑜熱切希望彩雲兒別見死不救,不過剛才看她的樣子好像也要掐死自己似的。
「放手。」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
李希瑜努力扭頭,青石路上站著一個發須花白的老者。
身穿灰色的長袍,肅然而立。滿臉的褶皺,歲月留下的痕迹。炯炯有神的眼睛,透著無盡的智慧。
「頭人。」
「頭人。」
無論看熱鬧的,還是彩雲兒和安大牛見到忽然出現的老者,急忙躬身行禮。
被扔在地上的李希瑜大口大口喘著粗氣,這個老頭再晚來一會,自己怕是生死未卜了。
「小兄弟,怎麼稱呼?」老者對著李希瑜問道。
李希瑜略有驚疑,這老頭不僅救下自己還態度謙和,不是性格真的不錯就是和這個身子有緣?
這可得好好琢磨琢磨才行啊,他是頭人,如果受他護著就好了!
「算了,小兄弟不願說便不說。你且隨彩雲兒先回去。」
轉身離去的背影讓李希瑜愕然了起來,這問問題還有時間限制的?
「走吧。」彩雲兒見頭人如此,心裡很是疑惑但沒有問。
安大牛手足無措,不知道剛才頭人的意思是什麼?但是他看到這傢伙和彩雲兒相伴而來,再想起剛才他說的話。怒火升騰,右手忍不住對著寨門旁的立桿打去。
「咔嚓。」一尺粗的木杆從中裂開。
李希瑜忍不住縮了縮脖子,這傢伙這麼猛。剛才沒被他掐死真是謝天謝地。
左兜右轉,終於停在一個小院子前。還沒等彩雲兒開門,一個婦人的聲音就傳了出來,「你個該死的東西,還不趕緊去找雲兒啊,這要是她有個意外啥的,我扒了你的皮。」
彩雲兒咧嘴一笑,就知道阿嫂疼自己。
推門就看到一個唯唯諾諾的漢子正被一個婦人向外推著,婦人臉如寒霜。
「阿嫂,我回來了。」彩雲兒蹦跳過去說道。
看到彩雲兒進院,婦人快走幾步,一把抓住她的手。上下左右看了一遍才放心罵道:「你個死丫頭,不讓你去,你還是去了。要不是魚兒在家我離不開,都想尋你去。你哥剛回家,我就讓他去找你,他這個該死的還讓我放心。我放心個鎚子。」
一股腦的說完才注意到彩雲兒身後跟進來的男人,略微一愣。
「你是?」
李希瑜很自然的就要自我介紹,瞥見彩雲兒瞪過來的眼神,急忙改口道:「我是她請來的大神。」
「大神?幹什麼的大神?」婦人更加訝異。
「照顧她一切的大神,時刻陪伴她。無論白晝黑夜,她年輕或者漂亮,她有錢或者富足,都要時刻照顧在她身邊的大神。」
婦人頓時落下了臉色,這傢伙不會是的傻子吧。
彩雲兒翻了個白眼,「阿嫂,他在山林里受傷了,我遇見后給他尋了止血草,然後他要開咱們家養傷,還給了銀子。」說著把手裡銀子拿出來晃了晃。
「你這丫頭,一點心眼也不長。算了,既然來了就在家裡修養幾日吧。」阿嫂恍然,沒有一絲埋怨她領陌生人來家的樣子。
見彩雲兒被阿嫂抓著向屋內走去,李希瑜走近剛才被罵成慫包的男人,嘻嘻一笑,「哥們,以後咱們就一家人了。來,握個手。」
兩人的手剛握在一起,李希瑜的臉色立即紅了起來,瞪大的眼珠子快飛出來似的。身體來回扭動的掙扎,恨不得立即把手抽出來,可又巨疼的不敢動作太大。
「唉,你這小身板,都不夠我一隻手捏的,我勸你趕緊走。」
李希瑜小心翼翼的端著通紅的右手,「哼,走著瞧。」
忽然對著屋內大喊,「阿嫂,你男人欺負人了。」
剛覺出了口氣的男人臉色立時不好了,這傢伙!
時夜,李希瑜臭著個臉躺在下屋的地面,身下只有薄薄的一層草席。晚飯過後阿嫂讓彩雲兒在正房睡的,結果她死活不同意。本來自己心情激動的還以為會和雲兒躺在一起,結果被一腳踹下來了。
青石寨的山頂平時並沒人上去,青石鋪成的巨大祭台只有敬天禮地之時才會召集寨民。
夜半的山林萬物寂靜,一襲灰袍的頭人站在祭台邊緣,平靜注視著熟睡中的青石寨。
忽然,一個巨大的影子落在祭台上。若生人見到,定然嚇破了膽。這個影子好似一個小土丘,人類和它比起來宛如幼童和成人的區別。
「古祖,這人真是齊王的後人?」頭人躬身問道。
月色之下,被稱為古祖的龐然大物全身黝黑泛亮,四個如石柱般的腿站立祭台,昂起的頭上兩個水桶般大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青石寨內的一處房子,似乎想看透一切虛幻。
略微的搖晃了一下頭顱,又點了點頭。
頭人驚愕了,這古祖什麼意思?不是還是是,還是它也不清楚!
忽然,古祖的左前掌對著祭台拍了拍。
「他身上有信物?」
見古祖點了點頭,頭人明白過來。這個人身上帶著信物,只是是不是齊王的血脈就不知道了。
頭人沉吟片刻,自言自語,「如果他用信物來取,我又該當如何?」
古祖頭顱趴了下來,巨大的眼睛眯起。它只是守護著一些東西,然而具體是什麼?誰來取?它並不清楚。只是如果沒有信物的人前來,它會送他們離開或永遠也不離開。
頭人思慮了半晌,沒有絲毫的結論。
「唉,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等看清這個人的心性,如果良善之人,又有信物而來,給予了也算我青石寨解脫了。如果大惡之人,即使有信物,也不該讓他獲得。」
古祖對他的自言自語沒有任何的反應,讓它感興趣的卻是那個人出了屋子,站在寨子邊的一塊青石上,努力憋氣讓身下水柱衝擊的更遠。
「啊,流氓。」
屋子裡出來的女子喊叫,竟讓他衝出的水柱頓時斷裂了下來,淋的手上和下身一片。
「哼哼。」古祖忍不住出聲。
頭人抬頭看來,竟感覺古祖好似在似人般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