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下等人與貴族
「如你所願，僱主先生。」
……
在阿斯莫拉王國邊陲地區，一座高聳的山腳下，坐落著一個小村莊和一片樹林，在一個「工廠」里，五六十個滿臉胡茬的中年男人或滿身皺紋的中年女人在一根根燃燒著的小蠟燭下做著一件件首飾。
分明是在中午，房間里卻不明亮，反而昏暗，因為裡面的窗戶並不多，也只有兩扇窗戶分別在前後。此時還全部拉著窗帘。
「你，那邊那個牆跟前的！」一個略顯肥胖的中年人指著一名正在吃著麵包的瘦弱中年人。從兩名中年人的衣服的服飾上來看——明顯是貴族與貧民。
「怎……怎麼了，公爵大人……」被指著的瘦弱的中年男人聽到了這一聲叫，顫抖著卻立刻站了起來，一下流下了一片冷汗。
「你，為什麼現在不去幹活！啊？」被瘦弱中年人稱為「公爵大人」的中年人，大喊質問著瘦弱的中年人。那位「公爵大人」死死地盯著中年人放在冰冷的地上的麵包。
那個麵包已經硬得不成樣子了，裡面似乎還混著石子。放在如同泥土般骯髒的地上，快要散架的木桌下面。
「這個時候……不是該……該吃午飯的時間嗎……」瘦弱中年人說著，明顯的底氣不足，似乎他在正常的時間吃正常的東西這件事是不正確的。
「還敢頂嘴？來人！拖出去打！」「公爵大人」聽了之後明顯的變得更生氣了，用著扭曲的嘴臉大喊著叫人。
緊接著，兩個強壯的男人走近了瘦弱的中年人，把他按在地上，拖著中年人的身子走出房間。
中年人在大聲哭喊，粗糙的地把他原本就破舊不堪的衣服磨爛，露出明顯的皮肉，和臉一起被刮傷、磨破，因為疼痛，他大叫著，懇求著，眼淚幾乎全部留在了地上，留出兩條混雜著血液的痕迹——這是「上等人」對待「下等人」的證據和烙印。
拖到了樹林里，在幽靜又潮濕的林中，兩個男人帶上指虎，一人一拳，循環往複。一直揍到中年人的眼睛腫了，骨頭斷了，身上全是指虎打出的傷。
又拖回去，「公爵大人」看見了瀕死的中年人，很晦氣地說著：「別髒了我的眼……給我拖回家，他被解僱了！」一類的，充滿鄙夷和嫌棄的話。而此時蜘蛛網上的蜘蛛正準備著享用它的「美餐」。
中年人被丟到了家裡。那個「家」不過是乾枯的稻草被脆弱的藤蔓綁起來后，勉強支撐起來的，根本不能說是「房子」。說是「家」，其實只是中年人自己和家人住在這而已。
似乎已經能看到，他的妻子、母親和孩子看著瀕死的中年人，躲在了陰暗又狹小的角落……
轉眼看去，剛才中年人被暴揍的那個樹林附近的山峰上，站著那個魔族少年——雇傭兵N，並沒有什麼風吹來，太陽在更上面散發著光芒，但並不是給工人們的光芒，而剛才的事情……
一切都收在了N的眼中。
「這些人真是可憐呢……可惜我沒有理由去幫助他呢……」N說著。雖是這麼說著，卻沒有什麼感情波動。
卻到是讓他想起了之前的一些事情。
這種被視為「下等人」的人的悲劇早就見得夠多了。
在外面祈禱，親人朋友被一腳踹死；被「上等人」當成工具與消耗品；最後死亡，斷氣，或是被社會同化，變成「上等人」或是他們的走狗。
但是這些與現在的N關係已經「不大」了，他現在只需要遵從僱主的意願完成任務而已。
「好了，那想想要怎麼潛入進去吧。」N伸了個懶腰，把剛才看見的苦難當成一份「調味料」，來調試自己的想法，準備料理好整個任務要做的事情。
他下意識的左右看看，除了空闊的山崖之外什麼都沒有，只有零零星星的幾塊石頭或者幾塊草地。
確定周圍沒有人之後，假裝去主動投靠唐娜爾公爵，然後見機行事。
「不對啊，以那些王公貴族的謹慎，我主動去肯定要被懷疑。」N又想到，「既然如此，不如……」
工廠的大門被猛地推開，一聲巨響卻沒讓多少工人的眼睛看向門口，所有人都木訥的低頭做著首飾——畢竟如果自己不做，可就沒法活了。剛推門，N就在門口大喊：「公……公爵大人！」
「什麼，你是誰？你怎麼發現這裡的！」公爵看見了推開大門的人是一個不認識的披著披風的白髮魔族少年，「給我站住！說！不要靠近！」
「公爵大人……沒時間說了！有敵襲，外面的兩個雇傭兵被燒死了！」N沒等公爵說完，便又大喊道。
「什……什麼？雇傭兵！保護我！那個魔族，給我說清楚！」公爵一聽到有敵襲，立刻就慌了，大喊著讓在房間中監工的雇傭兵保護自己，「你們這群刁民，給我留在這，誰敢出去就被解僱了！」
當然，在場的所有人都想要逃出去，而不是在這當替死鬼。
「那個襲擊拉爾菲皇都的雇傭兵N！是他，他盯上了這！打算從這一路推到皇都！」N大喊著，利用其它人對自己這種「強者」的恐懼，讓工人們的恐慌變得更強了。
工廠中騷亂起來，一個個工人大喊起來，大叫起來，角落裡正在蠶食蚊蟲的蜘蛛被工人們突然的暴起震落到了地上，一個個蠟燭被推到在木桌上，慢慢燃起火焰。
「你們這些刁民！要幹什麼？」公爵看見工人們的行為，怒吼著，「我警告你們！我身邊的雇傭兵可都能一個人殺了你們！」
公爵看著四周的雇傭兵，帶著精銳的武器，穿著閃耀著光芒的盔甲——但是現在多數的光都是反射的火光——在沒有人的注意下，火勢越來越大了。
N看著現在的局勢，快速的關上、反鎖了大門，讓他們在裡面自相殘殺，只要公爵死了，不管是不是N自己乾的，都能拿到「應有」的賞金。
而現在N需要做的，就是收尾和以防萬一的，放火直接燒了整個村子——這樣，就算是查到了，也只是會是蠟燭不小心點燃了整座村莊，壓根不會查到自己身上。
……
公爵屁滾尿流的跑出來的時候，只看見了茫茫的大火。
……
某處，酒館房間。
「好了，那個米什麼公爵已經死了，是時候給我報酬了吧？」N坐在那個穿著風衣的人面前，討要著這次任務的報酬。
「你，太張揚，了。」那個人還是磕磕巴巴的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