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他又來了

「哇——」

夕陽西下，謝爾在小巷中撐著牆猛烈的吐著，看起來快把胃吐出來了。

一個剛才一起慶祝的觀眾扶著謝爾說。「作為冠軍挺狼狽啊，吐成這樣。」

「啊——啊……我平時，不喝酒的。」

「嗯嗯，能看出來。」觀眾無奈地笑著，拍著謝爾的背。

「啊——啊，吐完了，好多了。」

「那你走吧，我就不送你了。」

「嗯。」謝爾起身就準備回家。

「誒！你錢包沒拿。」觀眾走上來將錢包遞給謝爾，謝爾只記得手中的錢袋，忘記了裝著零錢的錢包。

這個觀眾還真的個好人。

謝爾道了聲謝之後就直接走向回家的路。

「可回來了，謝爾……嗯？你怎麼喝酒了，還喝成這樣？」

姐姐艾娜擔心地看著謝爾，謝爾臉通紅，眼睛半睜著布滿血絲，走路跌跌撞撞的。

艾娜扶著謝爾坐在了客廳的椅子上，端來了一杯水，謝爾接過一飲而盡，然後把一包沉甸甸的銀幣放在了桌子上，說道：

「這是這個月要交的利息，放在這裡了。」說罷謝爾起身搖搖晃晃地走向了卧室。

艾娜趕緊問道。「等一下？什麼獎金呀？你別走啊？」

謝爾頭也不回地走進卧室，緩緩地關上了門，然後咚的一聲倒在床上睡去了。

「哎——蠢弟弟呀。」艾娜打開包裹，看到了總有二百多個白花花的銀幣之後，驚訝地說不出話。

一夜過後，第二天清晨。

謝爾起床伸了個懶腰，神智已經清醒，就是有點頭疼。

「這就是宿醉嗎？以後絕對不喝了。」謝爾捂著腦袋呻吟著。

謝爾換上了衣服，喝了口水，疊好被子之後走出了房間，便看到艾娜正在坐著早飯。

「真是勤勉，你會成為一個好妻子的。」謝爾對著正在做早飯的艾娜微笑著說。

「不至於，我只是做了頓早飯而已。」艾娜一邊平靜地回答，一邊熟練地切著蘋果：「你更厲害，一天之內搞回來這麼多錢。」

「啊，沒什麼。」謝爾撓了撓頭。

「去叫彼得起來吃飯吧。」艾娜說著，端著兩個盤子走出了廚房。

謝爾回應了一聲，然後走回了自己的卧室，這裡也是彼得的房間，在這個不大的房子中有兩個卧室，一個是父母的一個是謝爾和彼得的。

艾娜在學院上學，主修的工程和建築，這需要一個安靜的環境，於是就在書房中加了一張床，謝爾只知道這個房間的燈經常到深夜才熄滅。

「彼得？」

謝爾叫著他的名字走到了彼得的床邊，彼得今年九歲，孩子睡得久，現在正睡著呢。

「彼得？」

彼得聽到了謝爾的聲音，慢慢地睜開了雙眼，然後看了一眼，再次閉上了眼睛。

「嘿，別賴床了，該吃飯了。」

彼得沒有反應，只是繼續睡去。

謝爾憑藉多年的「應對彼得經驗」，他小聲地對彼得說：「我看到，早上好像吃的是蘋果派。」

「蘋果派！」彼得猛地睜開眼睛跳下床，朝著外頭跑去。

謝爾微笑著地看著他靈活的弟弟。

「慢點吃吧，還有呢。」艾娜對狼吞虎咽的彼得說。

彼得只是繼續狂躁地吃著蘋果派，就像一頭餓了一周之後逮到羚羊的獅子。

「你看他這幅樣子，就像一頭飢餓的獅子。

」艾娜笑著對謝爾說道。

不愧是謝爾的親姐姐，連比喻都一模一樣。

「還不是因為你做的好吃？」謝爾誇道。

「奉承對我沒用哦！」艾娜雖然話是這樣說的，但是她喜悅的心情可瞞不住相處多年的弟弟。

「哎，比起這個。」艾娜停止了笑容，問道：「謝爾，你還沒和我說這麼多錢是哪來的呢。」

「哦……我說了呀，是獎金。」

「什麼獎金？」

謝爾頓時有些難以開口，競技場血腥暴力，雖然自己不會受傷，但如果告訴這個特別關心自己的姐姐自己是在那受了頓毒打，然後當上冠軍得的，不知道她會有什麼反應，可能會全力阻止他上場吧。

於是謝爾開始了盡他全力的矇混。

「嗯……有點不太好說明。」

「不太好說明？」艾娜微微挑起眉頭看向謝爾：「我知道你不會做什麼壞事，你沒有做什麼危險的事情吧。」

「危險嗎……對別人來說有些危險，但是對我來說就不危險了。」

「啊？」艾娜一臉莫名其妙：「別賣關子了，直接說吧。」

不能告訴她我和別人打鬥的事，只說別的部分吧。

「哎，不太方便告訴你，簡單來說就是一種服務業……我的工作可以讓其他人釋放平日的壓力，在喊叫聲中感到愉悅。」

指的是觀眾們通過血腥暴力的比賽來釋放壓力，我並沒有撒謊，所以問題不大。

謝爾努力說服自己。

「非常賺錢，喊叫，愉悅，還不方便和我說……」艾娜聰明的大腦飛速地運轉著，思考著各種可能，最終她臉紅地說出了她的結論。

「做……做鴨？」

「不不不不不不不……」謝爾驚慌地阻止著艾娜，然後抓起一旁的彼得說：「你先去玩吧彼得，別聽你姐姐說一些亂七八糟的話。」

彼得拿著吃了一半的蘋果派，高興地跑回了自己的房間。

「那還能是什麼？」艾娜驚恐地反問謝爾。

「不對不對，我是比賽得了個冠軍，這是獎金。」

「比賽？這年頭做鴨的都在內卷嗎？」艾娜張大嘴巴瞪著眼睛說道。

「啊……」

謝爾震驚地發現自己沒有絲毫說謊的天賦。

「我可憐的弟弟呀，雖然家裡窮，但是請不要這樣傷害自己！」艾娜含著淚水擔心地看著自己「做鴨」的可憐弟弟。

「這……」

謝爾努力地想著各種圓謊的方法和借口，但是沒有任何一個能讓眼前的艾娜信服。

謝爾放棄這些，坦白交代。

「所以說你去競技場打出來一個冠軍？」艾娜疑惑地看著謝爾。

「是啊。」

「謝爾呀。」艾娜看著謝爾搖了搖頭。「你為什麼要撒這種顯而易見的謊呢？」

「啊？」謝爾蒙圈地發出疑惑的聲音。

「你身上一處傷都沒有，而且你從小都沒摸過劍，這怎麼可能呢？果然還是做鴨不好意思承認吧。」

「確實你說的很有道理。」謝爾一時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解釋，只能對艾娜說到：

「別說『做鴨』了。」

這時，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傳來，謝爾立刻擺出一幅撲克臉去門洞看了看，發白的鬍渣，亂七八糟的頭髮，髒兮兮的衣服，以及腰間別著的手斧。

是那個催債的老傢伙！

謝爾立刻轉過頭去朝著艾娜招了招手，指向卧室，艾娜也瞬間明白過來，和彼得一起躲在了卧室。

這老傢伙怎麼又來了，距離交錢的日子還早呢。

謝爾打開了門，老傢伙領著兩個跟班走了進來，然後和往常一樣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不同的是他的表情，非但沒有平日里張揚跋扈的神色，反而看起來非常平靜。

「距離交錢的日子還早吧，老……額，漢魯丁先生。」

「今天來呢……和那事沒關係。」老傢伙邊說邊用手扣了扣耳朵。

「有什麼事嗎？」

「我們家的老大聽說了你，很驚訝，想邀請你入伙。」

「嗯？」

謝爾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他的意思，反問道：「什麼？入伙？」

「是啊，加入我們博卡爾幫。」

博卡爾幫，謝爾對這些人並沒有什麼好影響，他們拿著手斧短劍等危險物品在深處的小巷中三兩人聚成小組，或者站在酒館，妓院的門口抱著胳膊一臉兇相地盯著路過的人。

「老大現在派我來請你，在橄欖葉酒店等著呢。」

等我呢？

謝爾心想：不管想去還是不想去，讓一個組織的老大白等我一場，一定會引起麻煩的。

不得不去呀。

謝爾將內心的不快藏在心裡，然後假惺惺地對著老傢伙說：「那可是太光榮了，我這種人竟然能有幸見到博卡爾先生。」

老傢伙看起來有些吃驚，然後又露出一副滿帶嘲諷的笑容。

「那走吧。」

謝爾嘆了口氣，不得不跟上了這些人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