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回 深藏功與名三十二

見月大師等人本來還想狡辯或者直接誣賴秦泰的，可是看見走進來的幾個人之後，他們一個個像斗敗的公雞一樣。進來的人有徐家大少爺和英國公的老管家等人，他們可以證明張月娥的身份。出雲公主家的管家和親信手下，他們可以證明出雲公主不但讓他們暗中聯絡皇親國戚，而且讓他們私下散布過不利於小皇帝一家人的言論。幾個僧人打扮的人，見月大師一看就明白了，他們都是見月大師最親新的手下和見月大師一樣以前都是倭寇。他們被抓不了，被押送到了皇宮，就代表見月大師的一切都已經暴露了。

隨著這些人進來的還有一個年過半百的中年和尚，他就是北少林總院的戒律院首座，也就是這次圍剿永安寺的總指揮。戒律院首座大師首先給小皇帝恭恭敬敬行禮，然後講述了圍剿永安寺倭寇的全過程。大概在十七天之前，北少林來了一個朝廷錦衣衛的百戶，他送來了一封秦泰的親筆信。當時接待這個錦衣衛百戶的是北少林知客僧，看了這封沒有封口的信件后，知客僧臉色大變。不久之後北少林有地位的幾個大德全部秘密集合，每一個人都親眼看了這封信，信里的內容令大家十分震驚。秦泰用極為簡單的詞句說明了三個要說的內容。第一，南少林永安寺出現了問題，可能有不少不應該有的武器和裝備。第二，永安寺中可能有為數不少的倭寇武僧。第三，永安寺方丈見月大師等人可能參與或者是策劃了對朝廷和皇室不利的行為。

北少林高層雖然不願意相信秦泰的話，但是他們也深知秦泰不是一個說謊的人。戒律院首座大師為首的幾個人建議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為了少林寺的名譽，為了眾多僧人的安全，絕對不能讓這種可能存在。北少林高層決定派出戒律院首座大師為首的調查團前往永安寺調查。為了保密，為了安全，為了能夠查出事實，戒律院首座大師不但決定秘密前往，而且找好了一個借口，說是普查少林寺下院的經濟賬目。

錦衣衛百戶臨走的時候提醒戒律院首座大師等人，永安寺不但有倭寇存在，而且有大量制式武器，要是他們準備不充分的話，可能會適得其反。戒律院首座大師考慮再三后，決定讓北少林戒律院武僧除了留守人員之外全部出動。有的化妝成隨行，有的化妝成護送檢查團的武僧，有的直接化裝成檢查團的成員，更有的武僧分批化裝成老百姓靠近永安寺。

戒律院首座帶著人來到永安寺，永安寺的人一邊客氣接待大家，一邊以方丈大師不再永安寺為理由故意拖延大家。戒律院首座大師把帶來的人分為三批，第一批按照原定計劃清查永安寺的經濟賬目。第二批以調查永安寺僧人目數和來歷為理由，核對僧人數量和來歷。第三批以清查永安寺廟產為理由走訪永安寺周邊。秘密前來的武僧直接趕往永安寺後山山谷。

早在永安寺等候大家的秦泰舅舅仇民，帶領秘密武僧來到山谷。當大家看見這麼多制式武器和金銀的時候，大家傻眼了也驚呆了。戒律院首座大弟子也是這批秘密武僧的帶頭人看著帶著黑血的金銀珠寶，看見幾把依舊鋒利的倭刀，整個人冒出了不該有的殺氣。事後才知道這個戒律院首座大弟子就是福|建人，一家人都死在倭寇手裡，他是被戚家軍從死人堆里挖出來的，如今他身上還有兩處倭寇留下的傷疤。永安寺不但成為了倭寇的避難所，而且將當年搶來的財物堂而皇之地留在山谷，這讓戒律院首座大弟子很生氣。

仇民一邊盡量勸說戒律院首座大弟子克制自己的情緒，一邊想出了一個如何卻別倭寇武僧和普通武僧的辦法。用山谷裡面發現的金銀，拿出一些沒有標記的作為活動經費。仇民等人化裝成香客上山禮佛，同時準備好一大批僧人專用的衣服襪子，說要親手給每一位師傅洗腳換上新襪子。這個在當時雖然有點過頭，但是也不是沒有過，永安寺每年總能遇上這麼一兩個十分虔誠的信眾。在給僧人洗腳的時候，通過觀察確定對方是否是倭寇。凡是有可疑的僧人一律送上帶標記的新襪子，戒律院首座但是帶來的武僧將會秘密抓捕審訊。

就這樣不到三天時間，抓捕和審訊供述引出的倭寇不下六十人。戒律院首座正式下達了封鎖永安寺的命令，大批少林寺戒律院武僧控制了永安寺。把一般的僧人和無關的僧人集中看管起來，對於有問題的僧人下達了抓捕令，凡是反抗的武僧全部就地制服。在這個過程中戒律院首座大師還發現了不少僧人違反清規戒律的事情，戒律院首座覺得有必要對永安寺進行一次大規模的整頓了。

在清查中戒律院首座大師發現，永安寺最核心的武僧中十有七八是曾經的倭寇。這些看上去四五十歲的武僧，是永安寺武僧的中堅力量，可是他們卻是曾經的敵人和仇人倭寇。在這些倭寇中有不少人手裡有漢人和老百姓的鮮血，更有一些人曾經和朝廷的軍隊對戰過。他們為了躲避朝廷的追捕躲在了永安寺，永安寺成為了他們的避難所。永安寺曾經是打擊倭寇的一股不可缺少的力量，現在成為了倭寇的避難所，這是對永安寺的一種羞辱，更是一種對佛門的一種褻瀆。這些倭寇不但心安理得地留在了永安寺，而且把他們的後代也安排進了永安寺。永安寺裡面不但有這些老牌正牌的倭寇，還有二三十歲的倭寇第二代，這些倭寇的孩子也被安排進了永安寺，他們想長期霸佔和控制永安寺。

一個倭寇第二代交代，永安寺的倭寇武僧不光這些，有的人安排出去完成任務，更有的人去了秘密基地。所謂秘密基地是倭寇在大明的另外一個重要基地，那裡有更多的倭寇和倭寇後代。凡是倭寇武僧私下和婦女生的孩子，幾乎全部被秘密送往了這個基地。等孩子漸漸長大后，有的被安排來了永安寺當假和尚，有的被安排去了一些軍營當兵，更有的人安排去了其他地方秘密潛伏下來。

戒律院首座大師一邊清理永安寺的殘餘勢力，一邊把審訊的結果上報給錦衣衛。錦衣衛以最快速度傳遞給小皇帝和秦泰，秦泰決定對秘密基地和幾個軍營進行徹底處理。英國公世子剛好到了領兵的年紀，英國公家族作為世代武將，每一個到了年紀的英國公後代都需要去軍營鍛煉一段時間。秦泰建議小皇帝讓英國公世子把有可疑的軍隊帶出去，名義上是去鍛煉，實際上是調虎離山。得到確實證據后，調動其他部隊包圍或者控制這些軍隊，清除裡面倭寇的殘餘勢力。

至於秘密基地，秦泰覺得裡面不可能有太多的武力，估計都是老弱婦孺。只需要清除外圍掩護和防禦力量，就可以徹底控制秘密基地，從而證實這個小鎮是否真的是倭寇留下來的培養後代的地方。小皇帝同意了秦泰的建議，派出錦衣衛化裝成運送貨物的夥計，確定小鎮的外圍防禦布置和裡面的人是否真的有問題。探子果然發現了小鎮的異樣，第一，小鎮外圍真的有不少明暗崗哨，一般的老百姓不會這麼做。第二，這些人不但手裡有精良的武器，而且說話的聲音有點古怪，不像是漢人。第三，通過檢查進入小鎮內部后，發現裡面的人雖然漢人老百姓打扮，但是穿木屐，見到別人行的是日本人的鞠躬禮儀，時不時說出幾句倭寇的語言。第四，小鎮裡面很少看見成年男子，一般都是老人和婦女，就連孩子也不多見。

小皇帝決定對小鎮動手，錦衣衛探子帶領一些精英混進去，解決外圍的守衛。然後大部隊衝進小鎮，對裡面的人進行身份核查和辨認。讓大家沒想到的事情發生了，外圍的守衛不但懶散而且戰鬥力不強，可是大部隊進入小鎮之後，遇上了難以抵抗的阻擊力量。看上去都已經五六十歲的老人，他們竟然拿起凡是可以使用的工具對抗軍隊。反而是一些年輕婦女，不但不出手反而躲了起來，更有的婦女要給軍隊的人帶路。事後才知道這些敢於對抗軍隊的老人是第一代的倭寇或者倭寇家屬，他們才是真正的倭寇本民族的人，三四十歲的婦女是他們作為倭寇時候搶來的女人，二三十歲的婦女基本都是大明的老百姓。只有那些真正的倭寇才會這麼痛恨大明軍隊，才會拚死保護這個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