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燕子

烏雲突然遮蔽了月光，馬走日能明顯感覺自己的力量流失。

行動也開始變得遲緩起來。

看來月光對自己有加成效果，抬頭一看，居然來到了燕子洗腳城。

猶記得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

如今連霓虹燈都不再閃爍，曾一度想，自己能省就省，該花也要花。

畢竟像燕子這般楚楚可憐的泡腳小妹，沒有我了，可怎麼活。

一想到自己可能再也見不到燕子，馬走日的心都一點一點的破碎開去，甚至比當年父母將自己拋棄還要苦楚。

果然年少不知愁滋味，當年自己懵懂，也不覺得自己過的苦，流浪雖然飽一頓餓一頓，倒也無牽無掛，包括後來被孤兒院收留，周遭都是苦命的人，沒有太大的反差。

而如今自己卻像再也過不去的坎。

記得第一次遇見燕子的那天，她端著洗腳盆推開了門，淺淺一笑。

馬日天黑白的世界彷彿瞬間填上了色彩。

昨晚被套路，坑了1000塊錢，他想的居然不是這個月吃喝的問題，而是他和燕子的約定。

還記得那次泡完腳，燕子向馬日天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挽著他出門。

開口輕聲細語的說到：「我姓皮，叫燕子，你可以叫我小燕。」

皮燕子，多麼詩情畫意的名字，取名的人，一定念過很多書。

那天，微風輕拂，他甚至聞到了燕子身上散發出來令人心曠神怡的淡淡香氣。

那是夏天的味道。

馬走日久久從回憶之中醒來，猶豫再三，還是蹣跚的走了進去。

這個店也並不是很大，昏暗之中只有急救燈還亮著。

撩開門帘，一樓便是泡腳的，零散擺了幾張泡腳台，並沒有燕子的身影。

馬走日臉色陰鬱，心中暗自感傷，難道，這輩子就再也見不到了么。

最後一次離開太匆忙，鼓起勇氣也沒要到燕子的微信，只說手機沒電了，下次辦卡再一起便去安排別的客戶了。

沒想到到最後還是連一句再見也沒有說出口。

突然聽到一聲輕微的響動，馬走日下意識的抬了抬頭。

動靜來自二樓。

二樓他從來也沒去過，主要是被398的單價給勸退了。

這得泡好幾次腳了，而且每次泡腳的時候。

看客人上樓下樓的時間都很短，行色匆匆的樣子，馬走日暗暗覺得不划算。

有幾次燕子偷偷暗示，二樓能開葷，問是什麼菜。

她說是海鮮。

馬走日便明白了，這麼貴也是有道理的。

或許燕子就在二樓也不一定，馬走日懷抱著希望，一點一點的爬上狹窄的二樓通道。

二樓是三兩間小小的包廂，各自擺著一張床，床頭零散的擺著幾卷衛生紙，空氣中瀰漫著濃重的劣質香精的氣味，饒是喪屍，也被熏得不行。

馬走日一間一間的循過去，並沒有什麼發現。

可能是老鼠什麼的吧，正欲轉身離開的時候。

牆的隔斷突然打開，這裡居然有個衛生間，一個穿著jk制服的嬌小身影突然竄了出來，一下子和馬走日撞了個滿懷。

低頭一看，膚白粉嫩小香肩，櫻桃小口一點點，這可不就是他朝思暮想的燕子么。

馬走日心中一喜，嘴巴咧出一個詭異的角度，抬起笨拙的手，試圖和心愛的姑娘打個招呼。

口中的涎水滴滴答答的掉落，空氣突然變得很安靜。

不過這安靜轉瞬即逝，燕子知道街上出了大變故，已經躲在衛生間快一天了，幾乎是大氣都不敢出，如果可以的話，她甚至想待到天荒地老。

奈何在裡面蹲得腿都麻了，一天沒吃飯，餓得前胸貼後背，實在是苟不住，打算悄悄的跑出來，卻沒想到迎面就撞上了喪屍。

驚慌之下，她尖叫一聲，捂住嘴巴，下意識的往後倒，一個趔趄，眼看就要摔倒。

馬走日眼疾手不快，將原本打招呼的手打算橫放，避免燕子摔跤。

可是攔不住，根本攔不住。

而且適得其反，修長的指甲甚至劃破了燕子的巴黎世家，鮮血一點點的滲透出來。

白色的***暈染了一大片，不得不說，這指甲的鋒利程度，已經超乎馬走日的想象了。

他嘴裡嘟嘟囔囔的，發出動物般的悲鳴，大概是要對燕子說上一句抱歉。

可那已經無濟於事，透過半透明的***，小短腿肉眼可見，由白變紫，最後烏青一片，一直蔓延到全身。

「叮！宿主成功感染一名人類，獲得進化值+10！」

馬走日感受到一股深深的無力感襲來，一切並不是他原本的初衷。

「叮！宿主成功觸發屍毒傳染服從概率，收服一階初級喪屍！」

卧槽，這是觸發了什麼神仙技能，直接略過了吃飯逛街看電影這些支線情節么？

此時燕子已經從地上站了起來，以一種詭異的姿勢待在馬走日的身邊，面部整個煙熏火燎一般，一雙卡姿蘭大眼睛無神的看著他。

馬走日腦海中閃過無數學習資料。

等了好久終於等到今天，盼了好久終於把夢實現。

「來吧，展示！」

可是燕子始終獃獃的看著他，絲毫不見下一步動作。

難道是我打開的方式不對？

於是他開始嘗試用意識和燕子交流，隱約一些無法名狀的感知。

可是在嘗試了無數次的溝通之後，他最終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

看來僕從只能遵循一些基本指令。

神經衰敗之後，他已經沒了這個能力了。

「叮！宿主等階過低，無法解鎖繁殖功能！」

熟悉的冰冷電子音彷彿看戲一般，自己這裡鼓搗了半天，才慢悠悠的出來解釋。

馬走日心中的小火苗短暫熄滅又燃燒了起來。

系統只是說自己等階過低才造成了無法繁殖，看來只要自己等階高了，還是有希望的。

如果說感染是病毒的潛在意識，他為了生存不得不那麼做，也就是病毒操縱身體。

可本身他的潛在意識是希望自己能夠繁衍生息的，這是每個生物刻在骨子裡的基因決定。

目前遇到的喪屍，除了馬走日他自己，基本上都是病毒主導身體，甚至都不清楚其他喪屍是否存在自我意識。

馬走日此時心中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變得更強。

現在自己已經算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了。

自己唯一知道的是自己不感染人類，自己輕則虛弱成為廢材，重則失去意識慢慢消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