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為官之道
李牧這一招就是人心不足蛇吞象的最佳寫照,如果他不貪財,在發現倉庫有異常的時候就及時上報,將一切公開化處理,他現在依然是妻賢子孝,其樂融融,三年前自己的父親被掉包,他如果當時能夠站出來指認,然後將一切交給刑部去偵辦,或許現在他會過得更好。
然而這世間沒有賣後悔葯的,人生也沒有如果,不可呢過從來一遍,李牧做事乾淨利落,他殺害李府為他辦事的家丁和李成的證據依舊是沒有,因此,殺人的罪名不成立,服刑十五年之後,希望他可以重新做人。
傅承安喝了杯中的酒,站起身來,「我走了,以後也不會再見了。」
李牧點點頭,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後一飲而盡。
「傅大人,我們還會再見的,就在不久以後。」
傅承安覺得奇怪,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神態完全是不一樣的,精神奕奕,眼冒精光,彷彿在期待什麼美好的事情一樣。
「李大人,何出此言?」
李牧淡淡一笑,剛要開口就感覺心口劇痛,喉嚨一陣翻湧,他忽然意識到什麼,立刻用盡最後的力氣喊道:「傅承安,你有沒有想過,死而復生的人,究竟是人還是鬼?」
李牧口吐黑血,他頓時慌了。
「李大人!!!李牧!」
李牧看了看滴落在自己手背上的黑血,一臉驚恐地看著傅承安,傅承安連忙搖頭,「不是我,我不可能這麼做。」
二人摔倒在地,李牧靠在他懷裡,忍著胸口傳來的劇痛,斷斷續續道:「我知道不是你,你要殺我不需要在這裡跟我說這麼多話,這不是你的風格。」
傅承安給他診脈,發現已經沒救了。
這毒素擴散的太快了。
他慌了,第一次害怕死亡,他用力去喊,希望可以留下時間,「李牧,你知道是誰對不對,告訴我,是誰?」
李牧已經說不出話來,可他很想說出這個人的名字,他的眼神逐漸渙散,可他的心裡卻在說,傅承安,我雖然自私的耍了你一次,騙了你一次,但我從沒有想要真的害你,而你身邊的人,是人是鬼就不得而知了。
可是這些話,他已經沒辦法說出來了,只能瞪著一雙大眼睛死死地盯著他,希望他能看懂自己的眼神,然而,傅承安並非神明,也非聖賢,他看不懂,他看到的只有李牧眼底的震驚和不甘心。
最終,李牧瞪著眼睛死在了傅承安的懷裡,僅僅片刻之餘,李牧就全身發黑,甚至有的地方已經破皮開始流出黑色的液體,
傅承安趕緊把人放下,喊來了獄卒,也親眼見證了一個活人在死後快速氧化融化的過程。
沒見過世面的獄卒們都被眼前的一切嚇得目瞪口呆,而聞訊趕來的杜宇卻心下瞭然。
「是佛酸鏹粉。」
傅承安蹲在地上摸了摸被血水浸透的土地,隔著防護手套都能感覺一陣刺痛,他深深蹙眉,「這東西很貴,一般人可用不起。」
杜宇點頭,「是,在西方工業實驗室的研究中,它被稱之為黑黃金,是最新研製出來的溶解藥,用來處理戰俘屍體的。」
傅承安轉身交代獄卒按規矩記錄,然後交代了一些後續的工作,因為屍體已經融化了,杜宇也只能拍了照片回去備案,而且,這種「黑黃金」是管制類藥品,非一般人可以拿到,用到,要想買,只能是黑市,俗稱鬼市。
回到刑部,傅承安正打算整理卷宗上交,犯罪嫌疑人死了,這件事要有一個詳細的報告,傅承安奮筆急書中,忽然想到一個問題。
「老杜,李牧臨死前問我,他說死而復生的人,究竟是人還是鬼,你說,他是什麼意思呢?
杜宇也正在奮筆疾書的寫他的驗屍報告,聽到這話便說道:「若是沒死,當然是人,若是死了,那就是鬼,你說是人是鬼啊。」
忽然,他又抬頭,直愣愣的看著傅承安,「也有可能,是帶著鬼面具的人,也有可能,是披著人皮的鬼。
傅承安無奈的瞪了他一眼,「大白天的別嚇唬人嗎?」
杜宇被這句話逗笑了,「小時候我記得你怕黑,怎麼,現在又怕鬼了?」
「要你管?怕黑是每個孩子的天性,誰不怕啊,再說了,你不怕鬼嗎?真不怕你就去案發現場住幾晚,看看喜紅樓的姑娘們有沒有出來跟你見面的,如果有,順道問問放火的是誰?」
杜宇嘿嘿一笑,放下筆湊過來說道:「我認識一位大師,據說是茅山道士的後裔,捉鬼降妖無所不能,要不咱們把他請來去喜紅樓,看看能不能招上來幾位問問看?」
傅承安半信半疑的看著他,「真的假的?真有這樣的高人?我怎麼沒見過。」
「廢話,這些高人不是住在山上就是雲遊四海,你這書獃子當然沒見過了。」
「怎麼樣,請來試試看?」Z.br>
傅承安想了想,覺得試試也無妨,萬一有用呢?
「行,你去請,,多少錢我出。」
「那必須的,二爺多準備點兒紅包啊。」
「什麼時候來?需要算個良辰吉日嗎?」
「儘快。」
「好。」
......
李牧死了,李家人到京城來收屍,得到的也只是一個空棺材,哭天搶地的鬧了一陣,這件事也就平息了。
刑部的調令下來了,傅承安如願以償,告別了上津行動處一大隊隊長的身份之後,莫亦聲也對外宣稱,傅承安學期已滿,正式回歸刑部擔任刑部侍郎一職。
一時間朝野上下議論紛紛,各種質疑聲音都有,不過這些人也只敢動動嘴,通政殿開大會的時候,這幫言官連奏摺都不敢上。
沒人上摺子煩他,徐老大難得清閑,便找來傅承安聊聊天。
花房裡的花四季常開,下人送來了天府花茶,更是相得益彰。
徐老大十分悠閑的靠在躺椅上,一邊抽煙一邊問:「怎麼忽然想回來了?」
傅承安坐在小板凳上小口喝茶:「想回來了唄!對了,徐伯伯,那幫老傢伙居然沒有一個人上摺子反對,也真是奇了。」
徐老大笑哼了一聲,「有你師父跟你大哥兩尊大佛保駕護航,誰敢說你半個不字啊!」
傅承安撇撇嘴,心裡五味雜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