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地下工廠的秘密（上）
顧小五許久沒見傅承安了，他被安排在一所私立的小學上學，杜宇難得回家一趟，他便纏著杜宇帶他去見傅承安。
然而，杜宇卻心事重重的不想說話，顧小五懂得察言觀色，便不再多言，一個人去書房寫作業去了。
私立的假期很短，別的學校還在放假，私立就已經開學了。
顧小五雖然基礎不太好，但這些洋人開班的學校里，三歲就開始上課，他已經五歲了，算是大班裡的學生。
別的孩子都會的數算和論語，他其實一點兒都不懂，但別的孩子怎麼背也背不明白的中藥材名稱，他卻是了如指掌。
然而，顧小五謹記顧玄景以前的叮囑，凡是要的弄得隱藏勢力，不要鋒芒畢露，所以，他在學校里的表現常常被老師成為資質平平。
這天，傅承安從碼頭離開，他想起顧小五應該是放假了，所以就想悄悄的去看看，結果在半路上看見杜宇的車從家裡開出來，他以為顧小五會在車上，畢竟，杜宇應該不會把他這麼小的一個孩子仍在家裡。
人的速度不可能跟上汽車，所以，傅承安一路走一路打聽的算是跟對了地方，汽車停靠在一處宅子的外面，裡面傳來歌舞昇平的樂曲。
這地方是男人開心快樂的天堂，因此，傅承安肯定顧小五不在，於是他又返回杜宇的住處，隔著窗戶看見了顧小五正在寫作業。
看著孩子乖巧的樣子，穿戴乾淨整潔，也知道杜宇必然不會虧待他，心裡最大的一顆石頭放下了。
於是，他把自己隨身不多的錢包了一個紙包放在院子外面的樹根下，那裡有一個很小的貓窩，是顧小五收留流浪貓做的，他每天都會去看一下，補充一些吃的喝的。
做完這一切，傅承安又去了那個他曾經假裝乞丐的破廟。
那裡，依舊是乞丐窩，大乞丐欺負小乞丐，大家都是出來賺錢的，有真的乞丐，也有假的乞丐。
傅承安一身破爛的走進去，大家一看是生面孔，立刻竟覺得站起來。
「幹什麼的，滾。」
傅承安趕緊低頭哈腰的給各位乞丐大爺行禮，畢竟，自己還好在這裡混。
拿出剛才撿來的一些剩菜剩飯，盡量的放低姿態好讓他們相信這就是一個想賺錢的乞丐，這招，很管用。
乞丐頭子很滿意他的樣子，走過來問道：「想掙錢？
傅承安點點頭，「想，餓得不行了，也沒衣服穿，想賺點錢。」
旁邊另一個乞丐看上去很精明的樣子，狐疑的眼神一直打量著他，「兄弟看著眼生，哪兒來的？」
傅承安道：「化州，雪災嚴重，一路北上到了上津，本想著去船廠打打零工，結果又聽說船廠封了，沒辦法又來了京城，剛剛在外面我還看見有人在招工，說是紡織廠，要我進來報個名。」
乞丐頭子眯了眯眼睛，看了看他周圍的幾個人，那幾個人互相交流一下眼神，其中一個點了頭，其他幾個也就沒了意見。
「身體怎麼樣？看著瘦了些。」
「我身體很好，就是吃得少，所以受了些。」
乞丐頭子們互相看了看對方，他們最近也很鬱悶，找不到工人回去也難交差，眼前這個雖然不符合他們的標準，但也只能抓過去湊數了。
「兄弟，我跟你說，咱們最近是有一個門路，南城有個紡織廠急招工人，每個月三塊錢，管吃管住，去不去？
「去，我去。」
「那好，你先過去休息一下，等會兒人到齊了咱們就出發，早上八點鐘開工，咱們必須提前到地方。」
聽著很正規，但傅承安心裡明白，這個所謂的紡織廠，根本就是個地下非法黑工廠。
果然，在等待的幾個小時里，又有幾個人到這裡來，說的都一樣，都是想找工作賺錢，然後被「有些人支配到這裡來的。
到時間了，傅承安被人叫醒，然後跟其他人一起上了一輛卡車。
車裡還有很多人，最大的歲數差不多七十歲，最小的也就十三四歲，他們無一例外都是缺錢的人。
傅承安被推到了一個中年人的身邊，他假裝沒站穩，摔倒在地的瞬間，那個中年人伸手扶了她一下。
「小心點兒。」
傅承安點點頭，「謝謝大哥。」
「不客氣，來坐這邊，這裡有草，暖和些。」
傅承安照做，坐下后便立刻觀察四周，很快，那個七十歲左右的老者就湊了過來，傅承安以為他有什麼要求需要自己幫忙，沒想到他確問他：「你有吃的嗎？」
可見是真的壞了，任何一點希望都要試一試，傅承安懷裡只有半塊餅，便毫不猶豫的拿出來遞給他，「有點兒硬，我給您找點兒水來。」
「謝謝，謝謝你年輕人，不用水，我能吃的下。」
傅承安還是給他要了一碗水來，老人家心驚膽戰的吃了一半，另一半又換給了傅承安。
「你也餓了吧，你也吃點兒。」
傅承安點點頭，沒有拒絕這個要求。
卡車晃晃蕩盪的開了一個多小時，出了城又繼續開了一個多小時，從村莊稀疏到一片荒蕪，甚至還有一片荒墳，傅承安越來越堅定自己的想的一切都是正確的。
童養勞工，長久的計劃，這是一個很大的陰謀。
「下車，下車，快下車了。」
說話的人是個五大三粗的漢子，這麼冷的天，他也只穿了一件馬褂，露在外面的手背上全是刺青。
傅承安被連拖帶拽的下了車，還來不及看一眼周圍的情況，就被套上了一個黑布袋。
布袋子裡面有一股子淡淡的蘭花味道，接著他們一個挨著一個的被帶去一個地方，那裡有向下的通道，走了幾分鐘，有一個拐角還有一扇門。
又繼續往前走很久，腳下有水，再往前，又沒了。
終於算是不用再走，揭開黑布的那一剎那，傅承安愣住了。、
真正的地下工廠，他見到了，就在眼前。
所有的工人赤裸著身體，不分男女的站在一起，他們在點名，點名之後他們就開始走到自己的位置上開始工作。
而他們的工作，也不是染布和紡紗，而是將一種黑褐色的葉子碾成粉末，然後再裝進一個白色的葫蘆里，再然後裝箱打包，等待搬運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