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蚨門
中午很遲了,兩個人垂頭喪氣地在窩棚邊咬著大餅,一個精瘦的男人走了過來,子羅抬眼看了下,這人個子不高,三十來歲,走路一瘸一拐的,臉瘦小,呈倒著的三角形,留有小鬍子,眼睛圓圓的,這人走過來一屁股坐在他們旁邊,指著前面說:「這金不好挖呀。」
子羅看了看他,附和著說:「是啊,我們倆兄弟,一上午啥都沒搞到。」
「看你們是新來的吧,在下策束,他們都喊我老束,認識一下。」
「子羅,這個是我兄弟,大壯,束哥多指教。」子羅拍拍自己,指了指大壯。
「聽口音不是金昌來的?」
「北山,從北山那邊來的。」子羅撒了個謊。
「北山,不知道,是犯了事還是破了財呀?」
「兄弟倆破了財。」
「我在前面那山坡上一直在看你們倆,找那些人都沒用,尤其是那些個鬼奴,魂都沒了。」老束說著警惕地看了看四周。
「什麼鬼奴....」
「噓!」未等子羅說完,老束示意他不要講下去了。
「懂!」
「破了財還有金能進來,兄弟看來是想求大財呀!」
「可不是嗎,富貴險中求。」
「對,富貴險中求,既然你們兄弟想發大財,我看你們也不懂這採金之術,跟著我老束咱們一起干如何?」
「怎麼個干法?」
「你看看,我老束懂這挖金之術,我看兩位兄弟身強力壯,我們往這山上走走,一定能求得大財。」
「那多謝束哥能看得起我們倆兄弟了。」
「先不忙著謝,我的意思是的五五分。」
「什麼意思?」
「我說直白點,意思就是你倆挖的要分我一半,當然我自己挖到的歸我自己。」
「你咋不去搶啊。」大壯在旁邊實在聽不過去。
「你看壯老弟,你別著急啊!」
「是,是,我兄弟脾氣大了點,束哥要不我們再談談。」子羅和策束一番討價還價,最終達成七三來分。
下午,三人走到河對岸,老束在前面一瘸一拐的帶路,邊走邊說:「這越往上啊,人越少,可這金越多,不過這裡面有妖獸,一般人不敢上來。」
「竟有此事?」子羅裝作不知。
「怎麼,兄弟怕了。」
「怕啥,既然來這裡不都是豁出命來求財的嗎?」
「你說的很對,看下面那些鬼奴了嗎,據說是沒有金銀能進來,把自己魂給賣了,反正這事我也不知道真假,但是你們看看這一個個的,哎。」到了這山坡之上,老束說話就無所顧忌了。
「明白!」
「我說那個子羅老弟,壯老弟,以後放心跟著我老束,咱有福同享,你看這不是說著不就來了嗎。」說著老束指著一個地方就讓子羅和大壯挖,可是倆人挖半天,下面是啥也沒有,反正一下午時間,東挖挖,西挖挖,到晚也挖得那麼幾粒金沙。
為了更多了解一些事情,子羅他們在這一待就是五天,不過這五天可苦了大壯了,那老束基本是啥也不幹,就天天在那指指點點,大壯幾次生氣摔東西,到了第五天,子羅覺著知道的也差不多了,便讓大壯裝病,藉機離開了採金場。
祝青慵懶地躺在帳篷旁,小白在旁邊坐著,祝青問小白:「小白,想家嗎?」
小白說:「我還好,青哥你呢?」
「我有點想家了,本想著只是在這裡面走走看看,
可是從少澤鎮出來,我就覺著這裡面不是那麼簡單,可能沒那麼快了。」
「出來也挺有意思的。」
「是啊,如果一直在東山也不知道這麼多東西,我姐說這叫見世面,你沒事了吧。」
「青哥,一直沒啥事,你看看我。」說著小白還起身打了一套拳法。
「好了,好了,坐下吧。」兩人正在說話,前面衛兵有傳,說子羅和大壯回來了,兩人趕忙起身,往外走去。
看到子羅和大壯,兩人禁不住大笑起來,只見兩人褲腳捲起,鞋也沒了,衣服又破又臟,歪帶著沒頂的破草帽,凌亂的頭髮從草帽裡面支棱起來。
見到祝青,大壯脫下草帽往地上一摔:「娘的,當了幾天苦力,要不是子羅哥阻攔,我就干他一頓回來了。」
子羅就把這幾日與老束的交往簡單說了一遍,大家又是笑作一團。
大壯從口袋裡摸出幾小塊金子,嘿嘿一笑:「那小子也是有點能耐的,就是總是陰陽怪氣的,又啥都不幹。」
祝青問:「可打聽到什麼東西了?」
「基本差不多了。」這時候,辛染和良叔也從旁邊過來了,於是子羅把打聽到的事情如此這般地給大家講述了一遍。
原來,採金場旁邊那座山叫小芒山,說是從小芒山往南還有座更大的金山,叫大芒山,但是從來沒有人去過,這小芒山以西二百多里有連綿大山,叫孤臨山,孤臨山以西有個小國,叫金昌國,這些人就是從金昌國過來的。
金昌國四面為山,-尤其是這孤臨山,說是高數千丈,鳥都飛不過來,百姓也一直生活其中,根本不知什麼南駱國、中原的存在。
大概六年前,孤臨山一處突然塌陷了一個大口子,金昌國有一個叫尺震的人帶了幾個人把這個口子給佔了,那尺震好勇鬥狠、無惡不作,在金昌城頗有些勢力,佔了這口子后,就不斷在金昌城宣揚說這裡有金山,吸引百姓前來採金,百姓都稱這山間塌陷的大口子叫「蚨門」,以至金昌國流傳一句話「入得蚨門,身有萬金」,所以這裡雖然兇險,一波波來採金的人仍然絡繹不絕。
尺震定下規矩,凡入蚨門來這小芒山者,每人每次要交五兩金,但月底前必須出去,因為月底這五天,這裡會有妖獸出沒,凡不出者,生死自負,有僥倖者為少交這五兩金留在這,但是很少有人能活著出去。
聽到這裡,祝青問起辛染:「辛姐,那河邊採金人被妖獸所害是哪一天?」
辛染脫口而出:「六月三十日。」很顯然,這個與她當初的推斷都是一致的。
子羅接著說:「祝青,還有一事。」
「你說。」
「入蚨門者不是每人都能交上五兩金,據說可把魂魄抵給尺震,就得進入,他有一金瓶專門收入魂魄,他們稱這些被收取魂魄的人為鬼奴。」
「尺震收人魂魄做什麼?」
「那就不知道了。」
「那尺震在這裡草菅人命,那所謂金昌國就沒人管管嗎?」祝青憤憤地說。
「這就是一小國,說是那尺震關係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