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源由此來」
衛錚緊趕到醫院,一瘸一拐的走到病房前,剛好陳醫生從病房前出來。
「陳大夫,小童怎麼樣了?」衛錚焦急的問著陳醫生,陳醫生看著衛錚又不知該如何開口的好,只能硬著頭皮說道:「衛大爺,小童他身體各器官衰竭,但是我們始終找不到病因,對此我深感抱歉,實在是我無能為力,小童大概還有三個月的時間了,請您老照顧他走完最後這段時光吧。」衛錚聽完好像一道炸雷在腦海中炸開,整個人怔了怔,身體晃了三晃。旁邊的陳醫生剛想要上前攙扶,卻一把被衛錚抓住胳膊,這時衛錚的力氣之大,陳醫生都感覺自己的胳膊隱隱作痛。
衛錚看著陳大夫不自覺的加大力度,忽然都回過神來,放鬆陳醫生的胳膊,看著陳醫生道:「陳大夫,我知道你儘力的,最近這段時間謝謝你了。」說完拄著拐棍徑直的走進病房。
陳醫生看著衛錚,也不知覺的有點感傷,他在醫院這麼多年,也看慣了生死,但是看著衛錚和衛顯的感情還是有點於心不忍。
衛錚來到病床前,看著衛顯瘦弱的臉上不自覺的皺起眉頭,小臉蠟黃。衛錚顫顫巍巍伸出手輕輕的撫平孫兒皺起的雙眉。
這時衛顯緩緩的舉起手,摸了摸爺爺的手,睜開眼睛說道:「爺爺,我想回家。」衛錚接著摸了摸孫兒的頭說道:「好,我們今天就回家。」衛錚看著孫兒,他心裡清楚,衛顯的病在醫院也不會好的只能寄希望於好友來了。
衛錚一瘸一拐的出了病房,給衛顯辦好了出院手續,找了人幫著把衛顯帶回了家中,臨時走還特意謝了陳醫生這段時間的照顧。
衛顯回到家中以後,也只能卧床不起。衛錚看著孫兒回到熟悉的家中臉上露出了一絲歡喜的笑容,他心中也泛起了一絲欣慰。
衛顯出生的第三個月,父母意外去世,衛錚獨自帶著衛顯已然15年。衛顯從小體弱多病,在10歲以前都還好只是多發感冒,10歲以後逐漸多病起來,最近兩年更是時常暈倒。這些年也帶著衛顯四處求醫,都是查不出病症,只說是各個器官衰竭。
就在衛錚在家裡還在思緒衛顯這病該如何是好的時候,那隻鳳頭鷹也在雲層之中翅疾如風的奔向武當山天柱峰。
武當山有七十二峰、三十六岩、二十四澗、十一洞、三潭、九泉、十池、九井、十石、九台等,其中又屬天柱峰乃是武當山主峰。
此時,就在武當山一處隱秘山洞中有一白髮,白眉,身穿法衣,手持拂塵的老道正在打坐。老道本來端坐在蒲團上,突然心神一動,伸出左手掐指,心說「看來這老傢伙真為了孫兒要拚命了。」老者算罷,起身朝石桌走去,拿起桌上一個盒子放進懷裡,順手把掛在石壁上的桃木劍斜挎在後背,走到石門口,只伸出一手便把重若千斤的石門一把推開,龍行虎步的走出石洞。
「師祖不是剛閉關沒幾天么,這怎麼出來了,以前從來都沒有過的事。」一個道童對著另一個比他年紀稍小的道童說道,就在那個小道童剛要回復的時候,就感覺身後一陣微風。「哈哈哈,你們師祖我剛才給你們算了一卦,怕是有血光之災,作為你們的老祖是要下山為你們破一破這血光之災的!」稍小年紀道童剛要說話,剛才說話的道童就搶著說道:「上次師祖祖就說我和師弟有天福臨門讓我們去師父門前等著…」還沒等他說完,胳膊就被拽住,同時感覺耳朵上傳來陣陣微痛他也知說錯了話緊忙把嘴捂住。
「靜明,你去向你師尊知會一聲,就說你們師祖要下山一趟,讓他務要看好山上,不可怠慢。」白髮老道對那個年齡稍小的那個道士說道。小道士一邊稱是一邊拉著師兄迅速向山下跑去。
老道順著山路下了山,還沒下山就聽頭頂一聲鷹唳,老道心想該來的還是來了。他也一眼就認出了老朋友的小銀,伸出手接過小銀,解開綁繩,拿出書信。只見黃紙黑字只寫了四個字,「顯兒危矣。」
老道拿著書信只看了一眼,只見手裡微顫,一抹閃光掠過,那張黃紙瞬間化為飛灰。只見老道手持拂塵向山下去,就在老道走了不長時間,天柱峰山頂傳來一聲炸雷,震的山上香客都是心裡一驚。
「江海所以能為百穀王者,以其善下之,故能為百穀王。」衛錚輕輕的在孫兒床頭念著一本書角微微泛黃的道德經。「故能為百穀王,故能為王,為王,咳咳咳……」微弱的聲音從衛顯那邊傳來,仔細看衛顯,雖然小臉蠟黃,但現在本來萎靡不振的眼神,透出一股精光。
衛顯小時雖然多病,但也是熟讀百家書,其中要數道家,佛家讀的更多。從小衛顯就知道自己與其他人不一樣,但是哪裡不一樣他也說不上來,就是嘛,一個小孩子哪能知道自己有什麼不同,只是小時候的玩伴都上了學,他的爺爺卻一直沒有送他去學校,他也覺得是因為自己經常病倒而不能去學校。但小衛顯卻從來沒有忘記讀書,從小爺爺教他認字,讀書。
「爺爺,您歇會吧,咳咳咳……」衛顯微弱的對爺爺說道。衛錚聽到這裡,把書和上,摸摸了衛顯的頭道:「小童,睡會吧。」看著衛顯緩緩閉上了眼睛,衛錚輕輕的走出房間,關上了房門。回想起和孫兒這麼多年相依為命的日子,雖然有些許悲傷,但和孫兒在一起心裡始終還是猶如無邊黑暗其中帶有一絲光明支撐著衛錚。
這時,衛錚聽到門外有人敲門。「老衛,貧道來矣,你在家嗎?沒在家貧道我可走了哈,貧道多年未來你家這邊,我可一直惦記那家烤鴨店的烤鴨,那可真是香氣濃郁,入口……」只見門口一位老道,一邊說著,一邊敲門。還不等自稱貧道的人說完,衛錚一把打開屋門,並有一種鄙視的眼神,看著面前這位白髮,白眉,身穿法衣,手持白拂塵的老道。衛錚沒有言語,只是看了老道一眼便轉身向屋內走去。老道跟著衛錚進了屋內,一邊走著一邊心裡想到:「這老頭以前見我這麼說怎麼著也得來一句,你不就是看上人家烤鴨店的老闆娘了么,今天倒是一句話不說。」
衛錚走到書房,等到老道走入房內,他輕輕把房門關上,與老道對坐。「道清,我孫兒現在恐怕還有三個月的光景,我想問你,有何辦法能救他,你但說無妨。」衛錚看著老道說道。老道看著衛錚也正襟危坐道:「老衛,其中辦法,只有我千百次跟你說過的那一種辦法,顯兒不是因為身體有什麼原因,他是因為什麼想必你也清楚。雖然此話有些惡毒,但我還是要跟你明說,顯兒能活到這麼大,你夫人和兒子兒媳,算是為他擋災。」說道這裡,老道也於心不忍,嘆了一口氣。
衛錚聞得此言,雖然有一絲怒氣,但也轉瞬即逝。因為他深知,這都是宗門誓言的原因。
五十年前。
「快別讓那個女人跑了,此人必是禍亂我等宗門罪魁禍首!」只見一身穿青袍手持一把長劍的高大男子,沖著後面數人高聲道。後幾人聽聞,也隨著穿著青袍男子在這處密林四處尋找。就在那高大男子後面幾人四處尋找的時候,這人卻四處看了看,覺得沒有人關注自己的時候,他悄悄的摸到一顆參天大樹下。左手掐訣,口中念念有詞,只見大樹樹榦悄悄分出一道裂隙,他回顧四周眼看無人擠了進去。
高大男子進到樹內,空氣中瀰漫著草藥的味道。高大男子輕輕的喚了一聲:「姑娘,你出來吧,我支開了他們,我這就帶你離開。」這時從裡面緩緩走出一位女子,此女子走路稍顯吃力,仔細看去腹部纏有繃帶,其中甚至透露出一絲血跡。女子看著高達男子說道:「衛大哥,你救了小女子,實在是無以為報,可是,我要是離開你怎麼辦啊?」女子深知對面男子的宗門規矩,若是被旁人知道是他放了自己走,怕是要被宗門處死。衛姓男子對那女子說道:「沒事,旁人都被我支走,只要我把你送出宗門範圍,你就可以安全了,此地不宜久留,要是被我師父發現,咱們就是想逃也逃不了了,雖然宗門內外都說是你偷了我門宗門秘籍,可我覺得姑娘你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所以你還是速速與我離開。」說著衛姓男子就扶起女子往外走去。
此衛姓男子就是年輕時候的衛錚,但他現在不知他捨命救下的女子就是他日後相伴的妻子。
「如果想救顯兒,只能給他送到……」這時名為道清的白髮老道說完手豎起食指,指了指上面。衛錚聞聽與他對視:「難道除了此法,在這救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了么?」道清搖了搖頭:「老衛,你這麼多年也應該知道,除了回到那裡,別無他法。」道清也知衛錚是在顧慮什麼,畢竟是要回到那個他逃離宗門的地方,他怕自己的孫兒還沒治好病救被宗門發現。衛錚突然站了起來,對著道清道:「你知道,我倒不是怕死,我就是怕,死也救不了小童。」道清哪能不知老友的脾氣,當年為了一個只是沿途救下的姑娘,就不顧宗門誓言的後果。又豈能因為怕死而不救自己的孫兒呢。
白雲宗,宗門誓言,凡叛出宗門者,此人後半生,身旁之人必遭橫禍,親人都因他而亡,獨剩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