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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開進彰泰城，停在了地下車庫。

「你家不是在竹橋嗎，怎麼來這，停車位單買這裡啊。」林子豪問。

徐說：「絮絮叨叨絮絮叨叨，你一男的怎麼問題這麼多，跟著走就行，怕我吃你啊。」

「我怕我忍不住吃你。」

彰泰城的房子因為積水的問題，住戶鬧過幾次，不過也仍算是桂市較高規格的房產，能住這的不說非富即貴，至少也不缺錢，林子豪擔心是否是姑娘想抓姦才讓自己來壯膽。

林子豪摸不著頭腦，「不是你得說啊，我們這是去哪，我不熟悉這，我可怕，你要不說我自己回去了。」

徐美雯只是傻笑。

「你笑什麼啊，我是真的不懂這是幹什麼。」

「真服了你，來吧，邊走邊說。」

兩人一起走進電梯，直上六樓。徐美雯告訴他，他父母離婚以後一直很拒絕聯繫，老爸不能聯繫姐姐，老媽不能聯繫妹妹。很早之前，她母親就給她買了這套房子，也算是二十多年來母愛的補償吧。有錢人真能造，隨便出手買套房就認定要補償缺失的親情，親情是能補償的嗎，應該不是，但是二十五歲有套房那確實挺夢幻的。

「那你不是說，你和你媽沒再聯繫過嗎？」

「哎呀，偷偷的嘛，就是不能讓我爸知道。」

「所以就是說，你有這套房，你爸爸也不知道？」

「哦不，那倒沒有，他知道。」

「.......」「那你這不是悄悄的嘛？」

「這種事瞞不住的，房子在我名下，隨便一查就發現了。你快別問了。」

套房在604，三房兩廳，陽台可看遍市區，各式傢具一應俱全，應該是經常打掃，很乾凈。長走廊上掛滿了各種說不上名的字畫，但不像是很名貴的樣子，裝潢也就是普通的家庭住房。

進屋后，徐美雯換了雙拖鞋，就急急忙忙跑進房間。「你隨便坐啊，不用換鞋，我拿點東西。」

林子豪當然是愣住，他想著自己一輩子也不見得能掙來的房子，一個小姑娘靠著母愛的名義二十歲就擁有了，羨慕是肯定的，但卻也不是完完全全的想等同，亂七八糟，說不清楚，每個人的感覺都不一樣。

四處打量一番后，也沒敢坐沙發，不知道別人是什麼規矩，做到了餐椅上。

「哎，你怎麼坐那，這裡可沒飯吃。」徐美雯拿著幾張A4紙出來，「過來這邊。」

文件遞到林子豪面前，是市政府的一些招考文件和樣題。

林子豪隨便翻了翻，「這是，是你要考事業編？」

「你等會。」

徐美雯從冰箱拿出一瓶喝剩一半的可樂。

「噢喲，你們這樣的不都是應該從展櫃拿出一瓶多少年多少年前的紅酒，或者按個開關就出個高檔茶海之類的，你這半瓶可樂就打發我了？」

「將就一下吧林少爺，這裡也沒人住，還有，我們哪樣啊。」說著倒了兩杯，「文件不重要啊，我想找個工作，總不能一直在家待著，我爸也不能養我一輩子。」

「挺好啊，可是這個我也不懂啊，我的崗位相對特殊，屬於免試的，同樣是要滿期才能考編，不過現在也沒了。」

「你先聽我說，我不是要問考不考的問題，我想問點比較敏感的。關於，政審。」

林子豪不假思索，「這個不是什麼問題啊，又不是做警察，政審不會很細的，你父母的就夠了。」

徐美雯面色稍微凝重，

「我媽的也需要嗎，他們已經離婚很多年了。」

「這個我確實不太清楚，你直接去問政審有關的工作人員會比較好。」說到這，林子豪下意識看了一眼徐，又快速掃過房間，「不會是，你，媽媽......」

徐美雯沒有說話，盯著桌上的考題，就這樣，屋子安靜了好久。

徐打破僵局，「其實沒什麼啊，就是我媽，以前在生意上的出過問題，不過現在也沒什麼事，但是我怕會有什麼問題，岔子類的，所以想先問問，我其實不太敢問那些工作人員，想在你這旁敲側擊懂些，有點底。」

林子豪也不懂該說什麼，想問的倒是不少，不過顯得不合時宜，簡單說了個噢。

兩人坐得不算近，林子豪手捧杯子低著頭，不自然的感覺肯定是有的，渾身不自在。女孩顯得自然多了，畢竟是自己的家裡，確切來說，應該是自己的房子里。

林看向她時，徐美雯把頭髮往後捋，抿抿嘴唇，眼睛晶瑩剔透，楚楚動人。林暗覺不能再待了，再待下去不出感情就對不起這氣氛了。

「額，還有一件事，其實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徐美雯低著頭假裝喝著可樂。

林子豪：「啥?」

「額...就是，我可能，可能有點....」

林子豪看著面前這個女孩，認識這麼久，哎不對，雖然剛熟悉一個小時左右，不過好像也認識好久了，還挺驚訝她居然也有這種樣子，不過誰都有吧，在難以啟齒的問題面前，說實在的，林確實不懂自己有什麼能夠幫到她的，便直接打斷他的吞吐。

「姐，姐姐，我還是比較習慣你叼著萬寶路的樣子，還有什麼就直接說，能幫我就幫，不能的話也可以一起想辦法，我不.....」

「我喜歡你。」徐美雯看向林，眼神很堅定。

「咳，咳....」這一口可樂可真辣真夠嗆人的，這氣氛果然是到位了。

徐美雯抽出紙巾遞給他，也順手擦拭了桌面上林子豪噴出的可樂。

「不是，徐姐，你說啥?」

「我說，我喜歡你。」

林子豪往後靠在沙發上，搖了搖頭，繼續說道，「徐....其實我不該叫你姐，你比我小兩歲，但是也沒啥大問題，你先聽我說啊，我們從認識到現在，不到一個月，我知道你名字到此刻，不足一個小時，就說了兩次話，我快三十了，學生時期那種感情我早就不適應了，而且我倆也沒有學生時期，」

「但是...」徐打斷說。

「沒有但是，你先聽我說完好嗎，我不是在發脾氣，只是希望你能先聽我說完。」

「好，我聽著。」

「我說到哪來著，哎對，學生時期，我們沒有共度過任何能夠產生情愫的時期，甚至可以說成共度的時間都沒有，我不覺得江邊的兩次交談能看清一個人，我倆甚至連對方長什麼樣都沒看見吧，談什麼『喜歡』？當然，如果說你僅僅是開玩笑，那我不喜歡這樣的玩笑，至少現在的我不喜歡。」

林子豪取下眼鏡，就著衣服擦了擦，「嗐，對不起啊，我可能就是這個時候對這個問題比較敏感，我沒別的意思，如果因為我的話語激動你感到我在發脾氣的話，我和你道歉，對不起。」

「嗯~你說完了沒，那可就到我說了。」徐美雯心平氣和說道，「於你來說，可能你只認識了我兩個小時吧，也覺得我對錶述這件事太輕易，像是隨口而出，可我告訴你，不是，而且我說出這句話，不代表什麼，只是表達我的想法，他不能作為什麼。七人普就知道你了，那天我在房間，你在做普查，你和我奶奶聊了很久，我都聽到了，我出來看的時候你正在記錄，你自己應該沒看到，你走後我奶奶和我說了你的好多，覺得你很會讓她開心，或許我這樣的表達不太正確，但是我確實聽到的就是這個意思，這是其一。第二，就是我很喜歡那條小狗，所以我才看到了很多次你在逗那條小狗，最後一點，孫靖，你的同事，他是我發小，你的所有事情只要他知道的我也都知道，包括你的女朋友。」

「好了，別再說了，我確實不想再談論這樣的問題，如果沒什麼事我先走了。」林子豪起身。

徐美雯站到他面前，抓住林子豪衣襟。

「林子豪！我不知道你到底遇到了什麼事，而且我也說了，我說這句話，不代表什麼，只是表達我自己的想法而已。」

「是，那你表達完了沒，我得走了。」林子豪幾欲帥開徐美雯的手。「小姑娘，我和你奶奶聊天，那只是我的工作，喜歡逗那條狗，只是因為我可憐他，我覺得它是流浪狗，至於孫哥，我不知道他和你說過什麼，我也不清楚你們的關係，但是我想和你說，我對他，僅限於同事，外人對我的了解也許都是我想讓他們知道的了解，明白了嗎？還有，我也知道這句話，不能代表什麼，但是我就只想說，我不喜歡這個問題，真的不喜歡，或許我還可以說一句，你真的還小，你看到的我太片面，再見。」

林子豪沒有再看徐美雯一眼，不管不顧走向正門。

「林子豪，你等一下，你憑什麼說我不了解你，你憑什麼覺得你不喜歡的話別人就沒資格說。」

林子豪折返回到徐面前，「如果我告訴你我差點殺了我的女朋友，你信嗎，你了解嗎，做錯了這件事，我才明白要接受喜歡的人不喜歡自己這件事，所以，別和我說了解，說喜歡，我根本不認識你，明白嗎，小姑娘。」

離開彰泰城后，林子豪跑到天台酒吧坐了很久，喝了很多。他害怕的每一個畫面一幀一幀浮現在面前，每一次的浮現都像那把刀，再次割開即將癒合的刀口。活著總有轉折點，可生活是張樹狀圖，每天都站在選擇的路口，每天都在隨機前行，永遠不知道第一次選錯的樹枝，在哪一天的哪一次選擇能夠補救，或許那一根選錯的樹枝已經伸往盡頭。

酒吧里聲樂鼎沸，買醉的人激情搖擺，林子豪端著酒杯，伴著樂曲，陪同人群，盡情舞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