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秋風未動,蟬先覺
可假眼突然一顫,他看到遠處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飛速靠近,把視線挪過去,就看到一個熟悉的酒葫蘆。
可不是只有半人高了,而是跟個小山似的。
「小鬼你不怕么?」,怪人捏著張二的臉,略顯調侃。
「我?」,張二把目光又收了回來,看著怪人,嘿嘿一笑:「我特么吉人自有天相!」
怪人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之色,而天空之上一個巨大的酒葫蘆從天而降。
只可以看到一個老頭,正愜意的抱著葫蘆,轟隆隆一聲砸在了怪人的位置。
「洗乾淨了?那就把手腳放乾淨一些」,那老頭搖搖晃晃的跳了下來,對著張二挑了挑眉,「等會去喝點?」
「好啊」,張二身上的威壓全部消失,站起來活動了一下筋骨,笑著回應道。
「孤影...」,怪人再次已經是十米開外,一雙眼眸警惕的從老頭身上打量。
「欺負人是吧!我就說你腦子不好使,要不喝點酒透透?」,老頭擼胳膊挽袖子的,一隻手顫顫巍巍的摸索到了腰間。
「她是你的弟子?」,怪人問道。
「不是啊!」,老頭另外一隻手撐在酒葫蘆上,一副老子最大的樣子。
「那你來這裡幹嘛?」,怪人明顯有些怒意。
「前輩,揍他,我給你買酒」,張二探出頭,悄咪咪的在孤影耳旁說道。
「多少都買嗎?」,老頭轉過頭,笑盈盈的看著張二。
「多少都買!您老以後的酒我包圓了!」,張二一拍胸膛,毫不在意的說道。
隨後又一指怪人,嘲諷道。
「看你長那個逼樣,三分像人七分像鬼,跟夜叉倒灶了一樣,你跟這位試試」
「你!」,怪人一愣,臉上的怒意更加明顯,這個試煉者居然敢如此挑釁。
「因為我欣賞他」,孤影哈哈一笑,身形看似隨意一抖,瞬間消失。
再次出現已經是怪人身後,而一秒之後,孤影翻手轉劍,鏗的一聲沒入劍鞘之中,拍了拍嘴打了個哈氣。
沒有人看到他拔劍,卻已經結束。
隨後光華一閃,張二目光一凝,空間都沒有反應過來,只有等他停下動作之後才有反應。
怪人愣愣的咽了口唾沫。
可以看到,在他的嘴角慢慢流出了一行鮮血。
「孤影,劍無影...還真是不會令人失望...」,浪潮般的空間撕裂,在怪人喃喃自語后,轟然爆裂。
駭人的空間裂縫,裂口裡面漆黑無比,好似深淵又好似地獄入口。
一股股倒轉的風暴形成恐怖的吸力,就好像深淵之中伸出一隻手。
這世間誰都不能抵抗的規則之手,那萬般堅韌的身軀,從肩胛到小腹,出現了數千個細微的傷口。
不是空間撕扯造成的,而是孤影的劍。
古堡巨大的金屬門,猛地打開,怪人獰笑著注視張二,在原地留下了一個殘影,而隨著金屬門砰的一聲關閉,他也已經逃遁回去了。
「什麼時候,去給我買酒?」,老頭顫顫巍巍的走了回來,跟剛才拔劍的氣勢根本不像是一個人,順勢趴在了酒葫蘆上,看著張二問道。
「馬上!」,張二把王曉之他們全部送進了帳篷,可就在最後放下孫臏的時候,他的眼神呆住了。
那個人偶的臉已經變成了安,她歪著頭溫柔的笑著。
「怎麼?不認識我了?」
張二用手抵在嘴上,用力的吸了口氣。
可安還不能完全融合,現在只能說話,身體還是人偶那疲軟的樣子,張二抱著她走出了帳篷。
「呦,沒看出來,你小子還有個嬌妻呢」,孤影見狀笑眯眯的看著安,似乎已經看透了本質。
安看到孤影的臉,也是一愣,而又感到疑惑,這人的眼神就像把自己看透了一般,很奇怪。
「前輩,他真的不會再出來了嗎?」,張二看向古堡位置,有些不放心的問道。
「短時間不會,他剛解除魔族的侵蝕,身體還很虛弱,又被我打傷要修養很久」,孤影回復道。
張二這才放心的點了點頭,老頭催得緊,他還要去給買酒,要不然孫臏他們睡在這裡確實有些不放心。
「哎呀,不要叫我前輩」,孤影厭煩的擺了擺手。
似乎對這個稱呼很敏感一樣。
「哦,那好的老頭」,張二的回復讓他一愣,但很快反應過來哈哈一笑。
「我就說我欣賞你吧!」
張二抱著安,走在前面,而孤影看著他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前輩你把葫蘆給我,就在鎮子外等我」
孤影想了想,就把懷裡的酒葫蘆遞給了張二,這葫蘆異常的沉,張二抱著安,用一隻手勉強捏住,卻感覺這東西至少有百十斤重。
要不是他現在肉身力量強大了不少,這個彆扭的動作,肯定拿不起來。
看著夥計倒下去的酒水,嘩啦啦的就像清泉一般,張二默默的坐在一旁沒有說話。
一個小時過去了,夥計還在裝。
兩個小時過去了,就連安的手臂都已經可以使用,環抱在張二背後,可那邊的夥計還在裝酒。
「安...你說這個葫蘆是不是裝不滿的...」,張二注視著那個暗紅色的酒葫蘆,陷入了沉思。
「不知道...不過我感覺,這個至少是個神器...」,安就趴在他的背上,那口中恢復了人的溫熱,吐著氣流吹到了張二臉頰。
「你說,我要是把這個葫蘆偷走,那個老頭會不會打死我?」,張二想了想話都沒有過腦子就說出來了。
「你是在找死...」,安搖了搖頭,對於張二的作死行為她已經看到太多了。
三個半小時,成功倒空了酒樓內所有的酒缸,夥計面露難色,看了看深不見底的酒葫蘆,又看了看手裡空落落的酒缸。
三個人費力的把酒葫蘆抱了過來,「客人...沒有滿...」
「多少了?」,張二伸出手,晃了晃酒葫蘆,重量根本沒有加多少,就像是酒葫蘆深處有一個無底洞一樣。
「就這樣吧」,張二擰好酒葫蘆上的塞子,隨後又看向夥計略有深意的問道:「兄弟你見過鬼嗎?」
夥計一愣,搖了搖頭。
「老闆……我好像見鬼了...」
一個胖乎乎的男子從櫃檯後面走了出來,「人呢?」
夥計攤了攤手,而且十分驚恐的看著老闆,「他消失了...」
「臭狗屎,你這算強盜行為知道么」,安趴在他的背上,鄙夷的說道。
「我沒錢啊」
「沒錢就搶嗎?」
「我是鬼!」,張二辯解道。
「鬼是不需要承擔法律責任的!」
安翻了個白眼,對於他這種自己騙自己的腦袋,實在無法理喻。
只有孤影欣喜的抱著酒葫蘆,「小子!我欣賞你!這些都夠我喝一陣子了」
「破費了,破費了!」,老頭沉醉的拔出塞子,用力的聞了一口。
「買的酒,就是香,我記得之前有一個狗賊,沒有錢就出去搶,我們才不跟他一樣呢,對吧」
張二略顯尷尬的笑了笑。
「老頭你要去什麼地方,難道就在這邊自己喝酒嗎?那多無聊」,張二坐在草地上,安則是靠在他的背上,欣喜的擺弄著自己的手指。
而老頭哈哈一笑,跟張二碰了一下杯子。
「我輩中人,不喜歡管那麼多俗事,唯有這小小杯中之物,能讓我不被塵世污染」
「您倒是活得通透」,張二仰頭喝了一口,不知道何時開始,他似乎已經熟悉了酒精的味道,沒有開始的悶頭倒。
「你是神路試煉者吧」,孤影看似無意的一句話,讓張二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對啊,不過我對神路沒有什麼興趣」,張二看了看他,按著酒葫蘆又倒了一杯。
「萬古魔頭,踏平神台,唯有神路之徒,才能突破曙光」
「可真是一個很不錯的故事」,老頭略顯感嘆,又道:「可惜,爭來爭去也不過是為了那麼一個虛無縹緲的王座,有什麼意思呢」
「您老這麼強,魔族倒也無所謂,我只是奇怪,有這麼多的神明存在於試煉的路上,神台又為何能被魔族踏破?」,張二不解的舉起杯,啪的一聲碰了一下。
「哈哈,強?萬古之帝皆為螻蟻,誰又能阻止本就應該發生的事情」
「有些事情,一定會發生,是誰也阻止不了的」,孤影說著一改之前迷醉的樣子,有意無意的掃了一眼張二身後的安。
「我比較感興趣的是你那奇異的感知能力」,孤影伸手隨意拿起地上的樹枝,微微一揮,就看到張二瞬間消失站在了遠處。
「你看,我就說吧,你這種感知能力很有意思」
張二緊皺的眉頭,也在他這句話鬆懈了下來,他在剛才的一瞬,察覺到了濃郁的殺意!
身體不受控制的開始閃避,卻沒有想到,這都是孤影想要看到的。
放下剛才抱走的安,張二又一屁股坐在了他的身旁。
看著孤影,挑了挑眉:「秋風未動,蟬先覺。我把這個叫做,第七感~」
「第七感?,哈哈哈,有意思」
孤影要去賞雪,張二告別他之後,返回了古堡附近的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