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7章 匈奴特使抵京
「六哥!」明月公主自殿外闖進,奔於六皇子身前將其環住啜泣出聲。
六皇子驚愣原地不住茫然眨眼,直至皇帝開口令明月公主止了悲聲方似回神,急急將其推開少許,「皇妹不該於父皇駕前如此失了禮數。」
此語引得明月公主破涕為笑,朝著首位之人叩拜道,「父皇,還請父皇萬勿怨責六皇兄,皆是明月私心之念才致六皇兄如此失了分寸。」
皇帝淺笑起身,「罷了,得見你兄妹二人可如此親厚,朕心甚慰。」邁步近前,「契兒,你為兄長,該是給年幼弟妹起得榜樣才是,怎可如此言行無狀。更是,於朕面前竟是這般畏畏縮縮,成何體統!」
「是!兒臣謹遵父皇教誨,定當改過。」
「罷了,皆起身吧。」待他二人站定,「明月,你當真與那龍泉有意?」見明月公主羞赧抿唇略略頷首,笑道,「哎,那朕便與周正相詢一番其義女與之婚事乃是如何的。你不得再自行擅作主張,更不可倚仗自身金枝玉葉強壓旁人。需知,子安乃是社稷肱骨之臣!其一雙女兒極得夫家看重,又是賢惠知禮。於公於私朕具是不便有何威壓於龍泉,遑論人家議親於前。」
「女兒省得。縱然龍少將軍偏寵其一二具是不會有妒忌之心,更不至相害之念。」
「好。那你便迴轉好生靜候父皇佳音吧。」轉向六皇子又道,「皇家手足親情淡薄,不想竟是契兒這般看重。回府之後揀選些許史政經典好生研習一番,不日父皇必會考較!再不可整日醉心詩樂琴畫,需知我大漢皇子必是博古通今、善騎射、懂兵法的,可懂?」
六皇子聞言先喜后懼,「兒臣,定當盡心遵循父皇教誨!呃,僅是兒臣愚鈍,又是長年不曾觸及,還望父皇多給兒臣些許時日。非是兒臣不願,僅是,僅是恐引父皇氣惱。」
皇帝不禁蹙眉一嘆,正欲責罵,明月公主忙伸手拉住六皇子,朝著皇帝媚笑道,「父皇,六哥素來實誠不善尋得託詞,卻並非蠢笨的。女兒定會從旁督察,必不致父皇失望。」側首狠狠掐了六皇子一把,「六哥,還不速速與父皇起誓。」
「嘶,」六皇子登時咧嘴,卻強壓痛楚,「父皇,兒,兒臣,兒臣僅是以防萬一之說,父皇屆時考較便是了,兒臣豈會不用心。」磕磕絆絆,卻終是令得皇帝未再生厭。
皇宮長街之上,六皇子無精打采,明月公主卻是心花怒放。
「六哥!旁人若得了父皇此言定是不知如何欣喜若狂呢,怎是你竟這般煩郁滿懷?」
「明月啊!你當真將你六哥害慘了!」六皇子哀聲連連,「你可知父皇言及那史政經典皆是何等高深啊!記得幼年時於宮中授教,我便於那等書簡倍感無奈!遑論如今擱置十數載之久!哎。若是父皇哪日來了興緻考較,你便替六哥備好御醫及上等外傷藥石吧,恐是不致被父皇打斷筋骨具是皇恩浩蕩了!」言罷方似醒悟當下身處何地,驚慌失措捂住雙唇,眸光皆現懼色。四下張望一遭方急急道,「我、我、我回府了。」而後近乎腳下生風般往之宮門疾奔。
「皇兄,皇兄!」明月公主被其這一舉動驚詫住,回神之時已見六皇子與之相距近十丈有餘了。「哎,真是!」無奈嘆息,轉而卻又柔情一笑,呢喃自語道,「希冀皇兄自此可得入父皇眼內,再不復遭人厭棄度日。」
身側宮女輕輕勸道,「公主安心便好,如此方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呢。六皇子為得公主婚事不顧自身危難,反是誠心感天。如今公主心愿可成,六皇子殿下亦是得了皇上側目相待,日後必會前程可期的,亦算得上不負公主數載相近之情。」
「嗯,說得好,本宮重賞!」
「謝公主!」小宮女即刻喜笑顏開。
「叢玦。」皇帝伏案低喚,黑衣身形便是飄落而至。
「皇上吩咐。」
「朕命你近日將六皇子過往這數年一舉一動皆是細細察查一番,除去其自身外,尚有旁人與其言論為何。」
「喏。」
「咦,怎是匈奴人?」大漢京師城門處,百姓如往昔一樣往來遊走、行商販賣,卻驚見一隊匈奴車馬聲勢浩大而來。
「你等怎如此孤陋寡聞,聽說乃是匈奴單于遣了特使進京面聖呢。」
「特使?不是前來敬奉珍寶的吧?去歲玉門關一戰聽聞匈奴損兵折將十數萬之眾呢!」
「嗬,敗軍之將逞什麼威風!還不棄馬步行!」一旦有膽大者高呼,便會有好事者跟從!霎那之間,城門處便聚集了成百上千百姓,紛紛高聲叫嚷令匈奴人馬下車棄馬徒步而行。
「大都尉,這漢人實乃可惡!」隨從即便心內氣惱卻並不敢造次,終是此地為大漢京城,他等乃是前來拜見漢皇的,斷不得與漢人生了衝突。
蘭鮮端坐馬車之內早早已然聽得沸反盈天喊嚷之聲,卻淡定自若閉目養神。聞言僅是輕喚了金百戶一聲,「遲勉。」
金百戶馭馬近前應了一聲便打馬立於車隊中前部,高聲喝道,「眾位大漢百姓!且聽在下一言。久聞大漢乃是禮儀之邦,我等奉鄙國單于所差前來大漢出使,不想方入京城便是遭逢如此苛待,這便是貴國待客之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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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陡然靜寂,正是匈奴眾人自鳴得意之時,一個身著粗布衣衫卻似讀書之人的中年男子邁步擠出,朝著金百戶拱了拱手,高聲應道,「貴使漢話如此流暢,且是知悉我大漢禮儀,想來必是有所研習。那便該知,此處乃是我大漢京師重地,為吾皇之所在,凡入城者無論官居幾品具是需得下車棄馬緩步而行,以示於吾皇之敬意。故而,我等百姓如此勸誡實乃誠心之舉。」
「你大漢之規豈能約束我匈奴之臣?」金百戶不屑冷笑,「遑論貴國尚有『遠來是客』之說。」
「既是貴使自稱為客,便該知『客隨主便』之禮,又豈能『喧賓而奪主』呢?」
「你!」金百戶爭辯不過,頓時惱羞成怒,瞪著馬下笑意如春之人,恨不能即刻將其碎屍萬段。
「若是主人無禮於先,又如何可令賓客臣服?」車輦之內,蘭鮮朗聲一喝,繼而又道,「我等自草原遠途而來,誠心覲見漢皇,直至了京師城門竟是未見大漢朝臣前來相迎,豈非貴國先失了禮數?來而不往非禮也,因此,呵呵,我等自是不得再遵從貴國之矩行事了。」話音未全落之際,陡然厲聲道,「來人,直奔大漢皇城,有膽敢攔阻者,傷及不論!」
「是!謹遵大都尉之命!」匈奴武士較之大漢子民自是身形更為健碩,故而這聲量皆是高出數倍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