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選擇

寫滿了整張紙后，羊皮紙並沒有停下，而是在確認蘇柒看完了后就消失了。

隨後從頭開始又出現了新的字跡，一筆一劃的出現，就像是有人在書寫。

「當我駕馭無頭鬼影后，我的鬼域已經可以籠罩整個大昌市，我將所有第三形態及以下的鬼嬰都幹掉了，只剩下一個餓死鬼本體，它已經是第四形態，我無法對抗，於是我將王小明和張偉等人帶走了，包括其他還活著的普通人，十天後，餓死鬼消失，籠罩大昌市的鬼域也消失了，雖然沒有關押它，但是它再也不會出現，餓死鬼事件結束了。」

「...至於我意識里的他，在我帶所有人離開大昌市時就消失了，似乎是因為什麼原因，他死了。」

「我不知道他到底是誰，他說他也叫蘇柒，但是他死了之後，我發現我甚至可以在不動用厲鬼的能力時去壓制其他的厲鬼，他死了對我的好處很大，我很慶幸他的死亡。」

蘇柒冷靜的看完了這些，並沒有因為上面說的話而產生什麼狂熱的救世主的想法。

這麼多話，蘇柒都當放屁，但是其中一些關鍵信息還是讓他記住了：

兩天，無頭鬼影，鬼眼，死機。

這說明，有可能楊間是聽了它的話，去製造一個厲鬼死機的狀態，然後做到翻盤，但是擔心帶這玩意在過程中會做手腳，所以留在張偉身上。

雖然他不知道厲鬼死機後會不會有翻盤的能力，但是在那句鬼域籠罩整個大昌市也不會出現厲鬼復甦的情況，顯然一隻厲鬼死機后，好處很大。

「那就是說還有兩天就可以見分曉了嗎，兩天後，要麼楊間醒來，要麼死亡。」

至於去關押楊間，這是不可能的，上面也顯露了很多消息，至少要製造厲鬼死機，肯定要付出代價，而楊間死亡，應該就是讓厲鬼死機的過程之一。

楊間不會無緣無故的送死，要麼是假死，要麼就是有復活的手段，順便還看了一眼張偉。

還有將楊間的鬼眼交給這張羊皮紙，這是更加不可能的，並且一張能吞噬或者控制一隻鬼的紙，那不是更恐怖嗎。

「看來我還得在那裡撐兩天了，如果楊間沒死，我就沒什麼事情了，如果楊間死了，我就得準備好兩口棺材了。」

因為鬼念的緣故，蘇柒擁有和任何一人拚死的能力。

就在蘇柒想要將羊皮紙放回去時，上面再次顯露字跡出來。

「留下我，我可以幫你解決復甦的問題，我可以幫你，留下。」

後面一連串的「留下」，這讓蘇柒更加謹慎，一隻能給你設陷阱的鬼很恐怖，一隻有意識的鬼也很恐怖，但是一隻能一步步把你拉倒它設的陷阱里的有意識的鬼更加恐怖。

顯然這張羊皮紙不想留在楊間身上，因為楊間很謹慎，這次楊間獨自離開，將它留下就說明了問題，楊間相信它說的話，但是不信任它。

蘇柒就更不可能信任它了，直接將羊皮紙塞進盒子里，交給張偉。

「阿偉，要是楊間三天後沒回來，就把它交給王教授，其他的就不用管了。」

張偉有些鄭重的說道：「好。」

「不過，」張偉指著盒子：「你不要這東西嗎。」

蘇柒搖搖頭：「用不上，留給楊間吧，當然他死了的話就給王教授。」

市中心，

「楊間就在這棟別墅里嗎。」

他能看到，其中一個房間，被拉上了漆黑的窗帘，和其他地方格格不入，顯然是楊間的所在位置。

周圍一片廢墟，沒有倖存者，也沒有鬼嬰出沒，但是蘇柒能清楚的感知到附近起碼有數名鬼嬰隱藏在暗中。

還有一些活著的，零零散散的市民在苟延殘喘，如果餓死鬼事件短時間內再不解決的話，想必這整座城市事後活著的人不會太多。

蘇柒站在別墅前，打算從這裡開始清理隱藏著的鬼嬰。

鬼域展開，蘇柒特意避開了背後的別墅，擔心鬼域可能會對裡面的楊間有所影響。

他不計後果的使用厲鬼能力，釋放鬼域出來，已經能覆蓋大概五分之一的城市大小。

不是他不想繼續擴大，是擔心自己撐不住。

如果想要幹掉現在被蘇柒鬼域籠罩到的鬼嬰的話，爆發出來的靈異碰撞肯定會讓他死在這裡，於是他沒有使用鬼風的能力。

而是將腦海里的念鬼能力釋放在自己的鬼域中。

因為楊間所在的別墅位置沒有被蘇柒使用鬼域籠罩，所以念鬼也無法影響到別墅。

此時，所有出現在他鬼域中的鬼嬰，在念鬼的靈異被放出后，出現了一面倒的局面。

念鬼的本體被困在蘇柒腦海里，現在出來的不過是帶有念鬼能力的靈異。

在除了蘇柒外，所有被標記的鬼嬰開始一個個的倒下。

原本念鬼是以距離最近的生物開始襲擊，但是蘇柒將自己鬼域中發現的鬼嬰都點上自己的標記，也就是留了一絲鬼風的靈異在它們身上。

這樣念鬼的靈異就會優先在鬼嬰中挑選距離最近的。

就算有普通人在這途中被念鬼幹掉，蘇柒也不知道，哪怕知道他也無所謂，因為這是最簡單，也是最省事的方式，如果他們死了，也只能說運氣不好。

想要讓蘇柒有所愧疚是不可能的，這也是為了大局為重。

早一秒消滅這裡的鬼嬰，這裡就會少死很多人，因為一點差錯而害死幾人，救了更多的人，這是很值得的付出。

時間一長，雖然只是簡單的展開鬼域，再將被控制了的念鬼靈異釋放在裡面，即便沒有直接的進行靈異間的對抗，但是復甦的壓力依舊變得越來越嚴重。

「不行，」蘇柒停下了對鬼域的使用：「不能再使用鬼域了，我必須休息一段時間再繼續，否則根本撐不到兩天。」

「沒想到，暗中居然還有這麼多的鬼嬰隱藏著。」

蘇柒看著楊間所在的窗戶。

沉默片刻，還是選擇留在這裡。

雖然他現在只要不去使用厲鬼能力，那麼還是可以撐一段時間的，他完全可以回到安全屋裡，但是他擔心楊間這裡出現異常。

明天就能知道楊間的行動是否成功，如果成功自然是皆大歡喜，但是失敗的話需要有一個人去阻止因此而爆發出來的靈異。

他不敢賭，即便羊皮紙說的是兩天後，但是他不知道這會不會是羊皮紙給出的錯誤信息。

由於之前羊皮紙出現的詭異現象，蘇柒根本不敢去信任它。

不是蘇柒對羊皮紙給出的信息不動心，而是因為太過於詭異，並且它的目的太過於明顯，那就是殺死楊間和奪取楊間身上的鬼眼。

...

這一整天，蘇柒都呆在這裡，因為之前清理過一次，所以倒是沒有鬼嬰冒出來過。

在又一次感到自己身上的鬼風平緩了些后，蘇柒再次展開鬼域，又是一次大清洗，將周圍從其他地方跑過來的鬼嬰幹掉。

順便還回到安全屋的地方，將周圍零零散散的鬼嬰驅散或者直接被念鬼幹掉。

突然，蘇柒依舊坐在別墅門口，注意到一直散發出靈異氣息的楊間所在的房間里，靈異氣息消散了。

他有心上去查看，但是依舊是有些猶豫，他根本不了解楊間的計劃，如果現在的楊間失敗了，也應該是爆發靈異，而不是像這樣的沒了靈異氣息的出現。

「要不，再等一天？」

蘇柒很猶豫，這並不像之前的他。

也不是因為上面的人是楊間，而是現在大昌市的情況，需要有一個人來打破僵局，那個人可以是守在外面的李軍，也有可能是楊間，但唯獨不能是他。

「不能猶豫了，羊皮紙說的是楊間會在兩天後死亡，然後發生恐怖的事情，可能是死亡后復甦，也可能是死亡后復活，前者是真的恐怖，但是後者恐怖的就不是鬼了，而是楊間。」

蘇柒打開布滿灰塵，但是依舊是完好的大門，他決定上樓查看楊間的情況。

雖然沒有靈異出現，但是一股陰冷的氣息瀰漫在裡面。

平靜的別墅里，流露出一絲危險的氣息，那是念鬼在掙扎，或許這裡有一個很適合關押念鬼的容器。

如果他的狀態能接受厲鬼的侵蝕的話，蘇柒即便碰到這種關押念鬼的絕佳容器可能也不會想要去使用，畢竟這可是一件威力不小的「靈異物品」。

但是現在他動了心思，因為自己的特殊性，所以才能控制住念鬼，否則即便是讓一個人關押它也很困難。

畢竟一心兩用難，但是還能實現，可是一直堅持一個念頭還能一心兩用的人，不瘋也得瘋，這樣就相當於有兩個人在你腦子裡說話。

其中一個還是在不停的重複一句，這樣遲早得瘋。

他撐不住了，念鬼沒有適合的容器關押的話，就需要像這樣一直控制住它，所以蘇柒想要有一個一勞永逸的方法。

「只是，現在可不是想這些的時候。」蘇柒腳步緩慢但是堅定的走向楊間所在的房間。

一扇門，生與死，隔絕了兩個世界。

門外，蘇柒也不準備敲門，而是直接推門進去，但是在手放在門上時又有些後悔，想著或許楊間會成功的，如果因為自己的緣故而導致失敗了的話，自己有挽回這一切的能力嗎，答案是否定的。

但是此時已經沒有其他的選擇了，如果楊間失敗了，那麼復甦的鬼就會又多了兩隻，而且還會被餓死鬼駕馭，恐怖程度會極大的拔高。

門內，

楊間已經死亡，鬼鏡里的鬼想要代替楊間的身份，出現在現實里，誰也不知道為什麼裡面的鬼執著於離開鬼鏡，來到現實。

可是楊間的身上一片漆黑，屍體被吸入鬼鏡里，但是又有一隻看不見的手在和鬼鏡裡面的鬼在角力，似乎是在爭搶楊間的身體，不，屍體。

時間到達關鍵時候，蘇柒終究還是進來了，儀式出現了差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