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登陸演習——註：不是演戲

齊軍定期調動，相互間就算沒見過面，也聽說過名字，而且大量中下級將領出身武學，第一場演習的時候自然是一團和氣，與演戲無異，等演戲結束，一方拿著一千五銖錢消費去了，另一方被圈在軍營中練習辟穀術，餓得兩眼發黑。第二場輪到蘭陵軍防守，烏那羅竟然在水底布置了大量的纏網，還在岸上挖了縱橫交錯的壕溝，，恰巧挖好後下了一場雨，好嘛，衝上來的東海軍和渤海軍，跟下餃子似的噗通噗通往裡面掉，最先掉下去的被壓在下面，還溺斃了好幾個。

第二天全軍休整，第三天東海軍負責防守時，主動用衝鋒船發起進攻，大量水鬼潛行，元柱乘坐的將船被總管府判定沉沒，主將被俘虜。

氣得元柱當天晚上復盤的時候，陰陽怪氣地屢屢挑釁東海軍大統領韓賢，倆人差點當場打起來，聽說元柱回營后，和乞力扎、烏那羅一商量，覺得蘭陵軍大部分沒坐過船，想要勝利，在急速提升水戰能力的同時，必須想其他辦法，比如合縱連橫，比如用間，比如腐化對手的兵卒。把想法報到總管府後，韓軌不敢做主，立即上報，齊帝高澄的回復是，別太過火。

好嘛，第二天渤海軍的一營將士集體拉肚子，熏得渤海軍營地的空氣稠得能拉絲。種種跡象表明，是一個東海軍的郎中乾的，那個郎中的哥哥是渤海軍中的廚子，有兵卒親眼看見，這個郎中最近老是來找他哥聊天，目的不明，估計就是往渤海軍的飯食里撒巴豆粉。

囸你娘，韓賢，跟老子玩陰的，看老子明天不打死你，魏相如得到確切情報后暴跳如雷。不久，東海軍爆發了貪墨軍餉和藥草以次充好的大案，遠在鄴城的御史台正要派巡察御史過來嚴查，懸鏡司的鄴城掌鏡使連夜登門解釋之後，才沒有大動干戈，立案偵查。總管府很快就查明所謂軍餉貪墨，是一個百夫長的表兄弟病故在軍中，撫恤由這個百夫長代領，不想欠人情，想著休假的時候帶回去。

藥草以次充好更是扯淡，齊***法酷烈，誰敢在兵卒身上撈錢等同於叛國，查明之後大家啼笑皆非，原來是凝血草引發的，凝血草經過太醫監監正、鬼醫巢畟在死囚牢里反覆試驗，一到兩年之內、長度不超過一尺的凝血草療效最為顯著，但普通兵卒不懂啊，看到守軍那裡有三尺多長的凝血草，就炸了，覺得郎中營在搞鬼。

澄清是澄清了，但造成的傷害卻一時之間無法彌補，一些傲嬌的郎中出診的時候，第一話就是：「老子貪污犯，你敢讓診治嗎？」

更狠的事情來了，有跡象表明，元柱要帶著蘭陵軍擁立元去病複位，這個事就嚴重了，後勤軍大總管聯繫高岳、高琛、高洋等高氏宗室，請求誅殺元氏宗親，以絕後患，至於元柱，扔海里，讓他為了以後齊國的海葬提前去龍王爺那裡報個到。

齊帝高澄通說后，也是十分驚訝，誰說武夫不懂政治，誰都不是傻子，尤其能在亂世活下來的人，要麼運氣爆棚，要麼張良附體。

能不殺人就不殺人，政治他媽的又不是戰場，高澄當即下旨，高洋把元去病借去有一段時間了，強制移民的工程基本竣工，讓老元回蘭陵軍吧。

元去病一到天津港，差點沒把高澄煩死，天天找人吹他六千人如何智斗契丹五萬大軍，目的就只有一個，讓高澄下旨封他當驃騎大將軍。

大哥，這個真不行，霍去病是高澄心目中僅次於王陽明先生和辜鴻銘先生的人物，不過為了耳根清凈，提升元去病的爵位為山陽公，提昇平西將軍為征北將軍。也就是變一下名號，每個月多發點錢（元去病作為二手皇帝，有的是錢），至於職務，蘭陵軍統領不變。

但元去病一下子安靜下來，他的夢想是征北，打過陰山，打到貝加爾湖去，但讓高澄納悶的是，東胡鮮卑原本生活在大興安嶺以西，屬於漠南草原，他的征北，就是狂揍祖先啊！

唉，這廝，為了出風頭，祖先也不放過呀！

剛一出現內卷的兆頭，可朱渾道元、尉景、潘樂、韓軌和慕容紹宗等人就進言，認為這樣不妥當，容易引發各邊軍不團結，未來協同作戰的時候整合軍力會有難度。齊帝高澄擺了擺手，唉，不知各位大哥是真傻還是假傻，你如果是一個集團公司的董事長，各個分公司經理們團結一致，親密無間，你會怎麼想？裡面萬一出來一個大哥，弄根竹竿，搞塊破布，那就是旗幟呀。

分公司尿不尿到一個壺裡沒關係，只要聽集團公司的話就行。武學也是一樣，為什麼一定要把武學拆開，就是怕哪個武學總管把頭髮剃光，讓所有學員改口叫他校長大人。

唉，制衡啊，聽著不怎麼光明正大，卻是最大的底層邏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