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百鍊成鋼(上)
「大哥,我是來打水的,還請你讓一讓。」柴迅朗聲說道。
那彪形大漢聽了卻紋絲不動,他把柴迅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兇狠的目光停留在那兩隻破舊的水桶上。
「是邱老怪叫你來的?」
「嗯。」柴迅點點頭。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一個缽盂般大小的拳頭就沖著他面門而來。來勢十分兇猛,還帶著呼呼地風聲。
柴迅好歹也練了七年拳擊,雖然實戰經驗不足,但也知道閃躲的門徑。
把頭就勢一偏,放下水桶,擺開架勢,喝道:「你想幹什麼?」
彪形大漢也不吭聲,緊接著又是一拳,朝著柴迅的胸口砸來。
柴迅忙疾退數步,甫一站定便將拳擊出,想要以攻為守。那大漢眼見得柴迅的拳頭打來,偏偏不躲不閃,雙手叉腰示起威來。
只見他深吸一口氣,肩頭,胸前的肌肉瞬間暴增。活像一頭蓄勢待發的大犀牛。
柴迅的拳頭重重地砸在他胸口。他卻穩如泰山,紋絲未動。反而震得柴迅的胳膊隱隱作痛。
好個結實的肉盾!柴迅暗暗運力,口中喝道:「再來,就不信破不了你的防。」
「慢著,你和邱老怪學過武功?」
「那邱老怪也太偏心了些,我求他那麼久他都不肯教我半點武功,你才剛來他就教了。」
大漢滿腹委屈的說道,「我敬他重他,把他當師父般供著,他卻連理都不理我。」
柴迅挑起水桶,輕聲安慰道:「我的功夫並不是找他學的。」
「你沒騙我?此話當真?」
「當然。」
「嘿嘿!」大漢咧嘴一笑,露出一排白牙,「水井在那邊,我帶你去。」
「多謝!」,「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二牛,村裡人都叫我牛哥。你呢?你叫什麼?」
「我叫柴迅。」柴迅暗想,這可真是不打不相識了。
想不到邱老怪性子竟那麼倔犟,不肯收徒弟。等下回去,我就去拜他為師,看他如何說。
跟著二牛來到古井邊,只見井水清澈透亮,散發著陣陣涼意。柴迅打了滿滿兩桶,辭別二牛,往回走去。
剛進帳篷,柴迅便就地一跪,朗聲說道:「邱老怪,我要拜你為師。」
「你說什麼?」邱海平抬眼望了望眼前這個年輕人。
「我說,我要拜你為師。我要跟你學武功。」
「不行。」邱海平堅定地搖搖頭。
「為什麼?」
「我邱老怪從來不收徒弟。」
「我求您了,就教教我武功吧。」柴迅就是個越挫越勇的性格,本來說要學武功還只是帶了幾分玩笑。
被邱老怪斷然拒絕後,反而引出他的牛脾氣來。竟跪在地上不肯起身。
邱老怪被纏得沒辦法,忍不住吐槽道:「喲呵,給你點顏色,你小子還和老怪打起生死劫來?」
柴迅隨口應道:「什麼生死劫?這明明是五路尖沖。」
邱老怪一聽,眸光大盛,喜道:「你小子會下圍棋?」
「會下圍棋有什麼了不起?又不會武功。」柴迅悻悻地說道。
「來來來,我們這就下一盤,你若是贏了我,我就教你武功。」邱老怪這輩子除了武功就是愛下圍棋。只是隱居在這個鳥不拉屎的犄角旮旯,苦無對手。
每每心癢難耐,卻只能在腦中自己和自己對弈。聽說柴迅會下圍棋,他比撿了大寶藏還要開心。
柴迅心道,不知邱老怪棋力如何?我需不需要用金手指和他下呢?不管怎麼樣,先下一盤再說。
「邱老怪,那你可不能說話不算數,我若是贏了你,你便得教我武功。」
「那是一定,那是一定,快快快,我們快點開始。」邱老怪興奮異常,不住地搓著手,口中念念有詞。
「起東南九放一子。」
「東五南十二放一子。」
「起西八南十放一子。」
「西九南十放一子。」
「哈,我贏啦!邱老怪,快點教我武功。」柴迅喜滋滋地說道。
邱老怪垂頭喪氣地皺著眉頭,沒好氣地說道:「你小子急什麼急?咱們再來一盤。想不到你還有點兒路數。」
柴迅偷笑道:「我這圍棋阿爾法狗的金手指總算是派上用場了。」
「你說什麼?什麼狗?」
「哦,沒有。我說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柴迅說完翻身跪倒在地。
邱老怪暗自盤算著,收這麼一個會下圍棋的徒弟可真不吃虧。每天都有人陪著下棋,而且這小子棋力還很強,神仙的日子也不過如此了。
想到這兒,他正襟危坐,把臉一板,說道:
「想入我門下,就得守我的規矩。我與你約法三章,若是你能做到,我就認你這個弟子,否則的話,我就當你欺師滅祖,殺了你清理門戶。」
「師父請講,徒兒一定謹遵教誨。」
「第一,每天陪師父下一盤棋,風雨無阻,不得有誤。
第二,不得與人透露我是你師父。
第三,日夜修鍊達到我的要求才能休息,若是吃不了這個苦,就不要當我徒弟。」
柴迅心想,這第一,二條都好說,第三條嘛,只怕他是個變態教官要對我魔鬼訓練了。
也罷,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為了練成絕世武功,權且答應下來再說。
「師父的話,徒兒一定謹記。」柴迅再次拜倒在地。
邱老怪捻著鬍鬚連連點頭道:「來來來,先與我大戰三百回合,明天開始正式教你武功。」
這一晚,師徒二人一連下了十幾局,邱老怪輸多贏少,心中一萬個不服氣。
每每到了關鍵時刻,柴迅總能想到扭轉局勢的妙招。邱老怪十分佩服這小子的韌勁。
收了這麼一個不死小強般的徒弟,也算可以繼承我的衣缽了,他不由得暗自得意。
第二天一大早,柴迅剛喂好仔仔就把邱老怪叫醒:「師父,師父快起來,快點教我武功。」
打著呼嚕的邱老怪翻了個身,喃喃道:「你先去月泉村挑水,把這水缸裝滿。」
「是,師父。」柴迅看了一眼水缸,還有半缸水,應該挑兩個來回就能裝滿了。
他挑起兩個水桶,大步流星地朝月泉村走去。
一個來回是三十里路,兩個來回是六十里。眼看著快要到中午了,柴迅頂著熾烈的陽光氣喘吁吁地往回趕。
等他回到帳篷,往水缸里倒水的時候,頓時傻眼了。水缸竟然是空的,裡面連一滴水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