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人詭行」頭七那天

我點點頭，「好的。」

將火盆遞了過去，大哥便一張一張的燒著紙錢，「對了，小妹，你在婺城的這些年過的還好吧。」

「嗯，過的不錯，丈夫和公婆都待我很好。」

「你們可有孩子？」

「嗯，是個男孩。」

「男孩好啊，小妹這次怎麼沒帶回來。」

「畢竟是奔喪，帶回來怕沒人照顧，所以還是留在家裡了。」

「是這樣啊...」大哥嘆了口氣，感覺很惋惜。

「大哥難道還沒有結親嗎？」

「我啊，結親了，只是沒過多久，你嫂子就跟別的男人跑了，所以也沒有子嗣，」大哥看起來甚是悲傷，像是提及了他的傷心事。

「對不住啊，大哥，我不知道。」

「沒事，都過去了，我們王家有你一個家庭圓滿就夠了。」

我一個？我當時不解，難道二哥也？

「對，你一個就夠了，」二哥這時說了句，「我結親不到一年，你二嫂就患病離世了，我也懶得再娶妻生子，這輩子獨自逍遙，倒也快活。」

離家這麼久，我竟然不知道家裡發生了這種事情，心情一時無法平靜，卻也不好再談及這方面的話題，便又問了句，「父親走的時候，痛苦嗎？」

「不，父親走的很安詳，」大哥眉頭緊鎖，手中的一摺紙錢也燒完了。

接著他直接把火盆扔給了二哥，扔過去的過程中，盆里的灰燼灑了出來，差點撲在二哥身上。

二哥本來性情爆裂，猛地站起來，「怎麼，在父親面前還想動手嗎？別以為我怕了你！」

「打就打，從前父親在，他一心向你，我也不好動手，現在沒了依仗，看我不打死你！」大哥也站起來，一時間，我都不知道該幫誰。

眼見兩個人就要拳腳相向，我只好拉住離我近的大哥，「大哥，今天是為父守靈的第一天，就不要大動干戈了。」

「不是我想動手，你也看到了，是他先對我爆粗的，難道我還怕了他不成？」

「我先爆粗，你好好遞個火盆不就行了，憑什麼直接扔過來，明明就是你尋事挑釁。」

「兩位哥哥不要吵了，以後這種事情我來做，你們就在一旁安靜瞧著，行嗎？不要再吵了。」

「哼！」兩個哥哥同時冷哼一聲，誰都不再理誰。

我則拿起火盆，又燒了一摺紙錢。

之後的五天，我們也是如此，只是兩個哥哥卻沒有再吵過，兩個人都對我很好，我也徹底的否定了父親死前的那番話，雖然他們性格不合，行事怪異，卻都是我的哥哥，是人。

直到頭七的最後一天，因為過了頭七我便要回婺城，所以約了晚上三人一起吃飯，看到兩個哥哥握手言和，我也能放心的離開。

可是等到過了申時，只有大哥來了，二哥卻沒來，我心想是性格乖張的二哥不想見到大哥，所以乾脆連飯也不吃了，所以那天晚上，只有我和大哥在一起吃飯。

或許是最後一晚，大哥做了一桌美味，都是潞安有名的小吃，雖然全是素菜，可也是我離家這麼久，第一次吃到這麼好的家鄉菜，也吃的很多，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吃過之後，就覺得身體很重，很沉，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之後聽到大哥的聲音一直在耳邊，問我有沒有事。

等我醒來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卻躺在一個木桶里，木桶里燒滿了水，溫度正適合沐浴，而我的身上，居然...沒有穿衣服。

當時我就知道不好，可想到昏迷之前，我一直和大哥在一起，總不可能是哥哥對我做了不倫之事，所以就仔細的檢查了身體，好在身體無恙，可這一切實在是匪夷所思。

今天是父親的頭七，我總不能在這裡悠閑的泡澡，所以便起身，走出了木桶。

這時，門被打開，一襲冷風吹過，將屋裡的水汽吹散，而前則站著一個人，一個男人，待我看清那人的模樣，才發現，這不就是大哥嗎。

雖是兄妹，但此時我卻是赤裸著全身，便連忙坐回木桶，「大哥？你怎麼會在這裡？」

「你說呢？你剛才嚇死我了，吃飯吃這麼多，又吃的這麼急，脹的昏厥過去，」大哥毫不避諱，直接走了進來，將門關上，「太久沒見了，我都不知道你對芝麻過敏，好在泡了浴水，散了一身濕氣，不然你可能都醒不過來。」

「原來是這樣，小妹在此謝謝大哥，可...我的衣服...」

「這是我的錯，沒辦法，時態緊急，拖延不得，所以我就替你脫了衣服，畢竟兄妹，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大哥笑著說道，卻已經走到了木桶前，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我，「倒是幼時沒看出來，小妹已經出落的這般水靈。」

「大哥，你這話...」我當時害怕極了，因為我隱約感覺大哥的雙眼似乎變了顏色，所以只好先出言安撫，「大哥，我已經清醒了，今晚是頭七，我們還要去為父守靈，你看...」

「哦，對對，你不說我都忘了，我是來給你送衣服的，這衣服是你嫂子之前穿過的，我給你放在旁邊，你換好衣服就出來吧。」

「嗯，謝謝大哥。」

看到大哥出去，我才鬆了口氣，穿好了衣服，從裡面走了出來，可經過了這件事情，我對大哥已經不像之前那麼信任，甚至連晚上吃的東西，我都覺得是他下了葯。

我雖然對芝麻過敏，可還沒到昏睡的地步，一路上，我跟著大哥，和他保持著距離。

到了靈前，這裡空無一人，完全沒有二哥的影子，「大哥，你...見過二哥嗎？」

「國強？哼，就他那不忠不孝的樣子，肯定是忘記了今天是父親頭七，恐怕又找那村東的李寡婦喝酒去了。」

「這...」絕對不可能，因為早晨離開的時候，我和二哥說的很清楚，今晚是頭七，請他一定前來，二哥也答應了，「不行，今晚頭七是最重要的一天，父親有可能會回魂來看我們，二哥一定要在的。」

我起身，準備去二哥家裡尋他，誰知大哥卻攔住了我，「小妹，你二哥生性輕浮，不來便不來，我們二人也是一樣，如若盡孝，我們兩人便足夠了。」

「可...不行，今晚這麼重要的日子，我們三兄妹必須都在，」我推開大哥的手，向著門外走去。

本以為大哥會在靈前等著，卻不料他竟然追了上來，「大哥，你回去歇著，二哥家離得不遠，我一個人去就足夠了。」

「不行，你...自己去，太危險了，還是我跟著一起吧，如果他對你下手，我還能攔著他。」

「對我下手？什麼意思？」我不明白，大哥說的話實在是太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