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 46 章

第46章 第 46 章

顧長鳴望了過去,那邊賴喜昌道:「首長,田丫招了。」

他喘了一口氣,覺得有點渴,那邊小王給他倒上了一杯水,賴喜昌說了一聲謝謝,喝口水潤了潤嗓子,接著往下道:「原來,早在我們出發之前,范老太見到了一個人,那人具體詢問了我們的行蹤,又要求她把我們帶到了那處山洞。」

顧長鳴道:「他們又是如何知道,我們會去重慶?」

只有知道他們要去重慶,才能夠聯繫上范老太,然後敲定準確的出發時間,再推算出到達的時間。

但問題,他們並不是坐常規的交通工具,而是坐的專機,直接到的那山頭,中間都不需要轉車,也沒有浪費任何的時間。

這些不是范老太能夠理解的,想問自然也問不出來。

賴喜昌這邊,審訊出來的,也就只有這些信息,再多的也審不出來了。也不知道是范老太真的不知道,還是不想說。

顧長鳴的手指輕輕地敲著桌面,在思考著這個問題。

可以想象,他們中間肯定是有叛徒的,但到底是誰泄了密?

他望向小王,又望向賴喜昌。

小王這邊,他自然是百分之百信任的,那就剩下了賴喜昌了。

只有他是陌生人,卻是一定要加入隊伍中的。

用意何在,當時他只認為他是討好自己,那如果不是呢?

如果他是泄密的那個人呢?

那麼有些事情,也就能夠說得通了。

為什麼他們這一行,會那麼不順。

顧長鳴的那個眼神,賴喜昌自然看得明明白白。

他是什麼人啊?從基層摸爬滾打出來的人,經歷過人心的變故,跟多少人打過交道。

他一早說了,自己不是好人,但也不是純粹的壞人。

他看懂了顧長鳴望過來的眼神,他舉著手道:「顧首長,我發誓,這事不是我泄密的。」

見顧長鳴沉著臉沒有說話,他心裡一沉,發誓道:「顧首長,如果這事是我泄密的,讓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顧長鳴依然不為所動。

賴喜昌心慢慢地沉了下去,也知道對於在死人堆里出來的顧首長而言,誓言或許並不能代表什麼。

信則有,不信則無。

對於相信的人來說,這誓言很重。對於不信的人,這就跟放個屁沒什麼區別。

而顧長鳴正好是那類不信的人。

所以,賴喜昌這類誓言並不能打動他的心,除非他能夠拿出證據,證明自己並沒有泄露。

但這也正好是他拿不出來的。

他急哭了:「顧首長,真不是我乾的。」一個大男人,在顧長鳴面前,哭成了淚人,讓人沒眼看。

顧長鳴道:「行了,別哭了。」

賴喜昌道:「顧首長,真不是我,如果真是我泄密,自己幹嗎要跟著一起過來?那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自己給自己找罪受。」

顧長鳴心一動,賴喜昌這話,倒給了他啟發。

但也不能說明,賴喜昌就沒有嫌疑。

等賴喜昌走後,顧長鳴給小王下了一個命令,那就是監視賴喜昌,一旦發現他有任何的不對,就行抓捕。

小王得命,想了想,道:「首長,我倒是覺得,賴喜昌不是那個泄密的人。」

顧長鳴問:「怎麼說?」

小王笑道:「直覺。」

被顧長鳴抱在腿間的顧寧寧,也連連點頭,確實不是賴喜昌,他的身上沒有那種惡意。

凡是壞人,身上都會有惡意,對魚魚,對爺爺對爸爸的惡意。

他們這一行人中,除了范老太身上有,其他人身上都沒有這種惡意。

只有純純的善,聞著可香了,魚魚最愛吃的。

顧長鳴心一動:直覺?

就直覺這東西,就是最沒有理由,但有時候卻准得嚇人。

他也是一個很相信自己直覺的人。

說實話,不只小王這樣認為,就連他也直覺上覺得賴喜昌不是那個泄密的人。

但是理智又告訴他,不能放過任何的人。

他看著小王,突然問了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小王,你今年三十二歲了吧?」

小王怔了怔,回答:「是的,首長,我三十二歲多了,再過兩月就過三十三歲生日了。」

嗯。

顧長鳴沉吟,黃雪梅的侄子三十二歲了,范老太的兒子也三十二。

他看著小王,像是嘮家常一般:「當年,你來到我身邊的時候,剛剛十六歲,還是個青稚的年齡。」

小王也陷入了回憶:「是啊,那個時候我什麼也不懂,是首長你一手教會了我,後來又送我進了特種部隊,我在那裡呆了八年。八年後,我又回到了首長的身邊,一直到現在。」

歲月是把殺豬刀,又似乎什麼也不會留下。

小王的臉上依然還掛著當年那抹笑容,似乎沒有因為時間的改變,而有所改變。

他還是那個質樸的少年,一心一意只有首長的少年。

顧長鳴又道:「小王,我記得你是孤兒,被軍隊的育嬰堂收養的,對嗎?」

小王道:「我爸當年犧牲后,我才還沒三歲,在社會上流浪,為了混口飯吃,什麼事都做得,後來是我爸的戰友找到了我,將我收養了過去,我才脫離了挨餓。」

顧長鳴沉吟著道:「那你對三歲之前的記憶,還有多少?」

小王搖頭:「沒有剩下多少了。」

顧長鳴點頭,又對他道:「去吧,監視起賴喜昌。」就放走了他。

等小王下去,顧長鳴卻沉默好久,喃喃道:「小王,是你嗎?」

顧寧寧彎著腦袋,望著顧長鳴,不明白爺爺怎麼突然這樣想。

爺爺這是懷疑上小王叔叔了嗎?

可是,小王叔叔不是啊。

魚魚能夠很明確地感覺出來,小王叔叔對爺爺的尊重,還有親切。

那種感覺是錯不了的。

就是剛才,爺爺在問小王叔叔的時候,小王叔叔心裡的情緒是波動的,那種波動卻不帶任何的惡意與忐忑。

而且,還有淡淡的傷感。

顧寧寧抬手摸上了爺爺的胸口,給他揉了揉。

顧長鳴煩惱的情緒,就此散了。

心情也好了許多,對顧寧寧道:「寧寧,你說爺爺這樣去懷疑跟隨爺爺十幾年的人,對還是錯?」

小王從十六歲就跟著他,哪怕除去八年在特種部隊的,那也是跟了他八年啊。

整整的八年,哪能沒有感情?

顧長鳴是不希望,小王就是那個泄密的人的。

如果連小王都能夠背叛他,那麼還有誰能夠值得信任?

顧長鳴又想起了小王當時告訴他的,田中梅子在去順縣的車上,敲的那一組暗號。

除去田中梅子在故弄玄虛,想要攪渾一潭水,那麼她想要接頭的又是誰?

如果小王真是那個人她接頭的人……不!

顧長鳴很快就否決了這個發散性的猜測,如果小王是那個她要接頭的人,那麼根本不需要等到來順縣的時候再接頭。

小王是他的警衛員,田中梅子隨時都可以見到他,沒必要非得來到順縣才有這一手,平白暴露自己。

萬一當時的歐陽和他警衛員,都懂密碼呢?那不就把自己送到虎口上了?

事實,歐陽是懂密碼的。

他當年是師部的副參謀長,雖然不在機要科,但是有關於電報之類的一些手法,卻是了解的。

他還記得,當時歐陽找到他的時候,第一句就是懷疑化名黃霞的田中梅子可疑。

當時雖然沒有說原因,現在想來,應該與田中梅子在車上敲的那一段接頭暗號脫不了關係。

歐陽此人,粗中有細,否則當時有他和歐陽都有可能進入師部參謀部,最後去的人是歐陽。

這雖然跟他不喜歡呆在機關有關,但是卻也與歐陽的性格不無關係。

歐陽雖然脾氣爆,這一點他們倆相似,也是他們能夠成為朋友的原因,還因為他在做作戰計劃的大膽而細心有關。

師部那邊,其實更傾向於歐陽,而不是他。

就像當初師長道:「你顧長鳴就適合在前線戰場。」是的,他更適合在前線,而非機關。

那是誰?

顧長鳴的的懷疑,歐陽的警衛員。

對了那個警衛員叫什麼來著?

顧長鳴凝眉,突然發現,自己竟然對歐陽的那個警衛員沒有半點印象。

這就奇了。

他竟然會對歐陽的警衛員一點印象也沒有。

他坐直了身子。

因為突然坐直的身子,差一點就把顧寧寧給擠到了地上。

顧寧寧愣了好一會,揉揉眼睛,剛才是怎麼回事?

魚魚好暈啊。

顧長鳴卻已經抱著顧寧寧出去了,出到外面,卻並沒有見到小王,他問另一個警衛員小徐:「小王呢?」

小徐道:「小王跟著賴喜昌出去了。」

顧長鳴這才想起來,自己讓他去監視賴喜昌,他以為小王會交待別人去做,沒想到是自己親自去的嗎?

他道:「小徐,你進來一下,我有話問你。」

小徐跟顧長鳴進了房間,然後順手把房門關了。

顧長鳴道:「小徐,你對歐陽家的幾個警衛員可印象?」

同是警衛員,應該會有了解吧?

小徐想了想,回答道:「歐陽首長的兩個警衛員,我都認識,其中一個還是我的老鄉呢。」

顧長鳴隨時來了精神。

小徐道:「我那位老鄉叫張茂才,今年二十六歲。十八歲被分到歐陽首長那的。另一個警衛姓吳,叫吳有,山西人,今年三十八歲,跟著歐陽首長最久。」

顧長鳴又問:「那你還記得,那天歐陽來順縣的時候,跟著的那個警衛員?」

小徐想了想,茫然。他竟然想不起來,那個警衛員的相貌,可以肯定的是,不是那兩個警衛員中的任何一個。

看小徐的表情,顧長鳴就知道了那個警衛員絕對有問題。

歐陽捨棄一直用著的警衛員,而用了一個陌生的人,用意何在?

那個警衛員到底是誰?

顧長鳴決定再問問小王。

他這兩個警衛員,小徐做事情的條理性沒有小王強。

小王不只能辦好所有他交待下來的事情,而且能夠舉一反三,把所有他沒有想到的方面,也能夠全部想好,再告訴他。

這也是他喜歡用小王的原因。

小王是難得的將才,留在他身邊確實可惜了。

如果最後證明,小王是清白的,那麼他一定要把小王送回部隊去,不能讓這樣的人才再呆在身邊了,浪費了。

但如果小王是不清白的……

那就只能留在他身邊,在沒有證據之前,只能留在他身邊,哪也不能去。

他本來想要問小王的決定,被他壓了下去。

如果小王不清白,那麼他問了他有關歐陽那個警衛員的事,不就是打草驚蛇了?

「打草驚蛇嘛……」

好嗎?

有時候,打草驚蛇未必是壞事,就看怎麼處理。

說不定能夠讓特務浮出水面。

顧長鳴坐在那裡好一陣,最後決定打出一個電話。

電話是打給歐陽的。

但結果,電話並沒有接通。

也不是,電話是接通的,是歐陽的女兒歐陽雪接的,她在電話裡帶著哭腔道:「爸,救救我爸。」

顧長鳴一愣,「怎麼回事?」

歐陽雪哭道:「今天一早,革委會的人上門來,抓走了我爸,說我爸是特務。爸,我爸怎麼可能是特務?」

這都是什麼事啊?先是她的丈夫被抓了,現在連她的父親也被抓了。

顧長鳴整個人都愣住了。

他這邊剛剛懷疑到歐陽那邊的警衛員,歐陽就被抓了?

他這邊也是頭緒一團亂,理不清。

但是他絕對不相信,歐陽會是特務,會是叛徒。

他在電話里安慰了一陣歐陽雪,自己會想辦法。

掛了電話,顧長鳴再也呆不住。

他讓小王盯著這邊的情況,還有六個戰士的傷勢情況,他則帶著小徐去了東方軍區。

本來不打算帶顧寧寧,也不打算帶顧明華的,畢竟他這一程可能會有危險。

但是就如之前那樣,顧寧寧一直吵著要跟隨,抓著顧長鳴的衣服就是不肯放:帶我!爺爺一定要帶我!

最後無奈,他只能帶著兒子孫女去了。

把兒子孫女扔重慶,他也確實不放心,重慶這邊的情況,他是不熟悉的,顧明華和寧寧可不是小王他們,可以自保,只能帶在身邊才更放心。

本來,如果小寧寧不抓著他衣服不鬆手,他是打算讓人把父女倆送回順縣的,那邊是顧長春的管轄區,相對安全些。

但誰讓顧寧寧太會鬧了,沒有辦法,只能帶著一起去了。

兒子是順帶的。

他們還是坐的專機,直接降落在了東方軍區,找上那邊的軍方時,被告知人不是他們抓的,是地方插手。

人已經被送到北京去了。

顧長鳴一怔,送到北京?

他感覺到了事態的嚴重,地方插手也就罷了,現在又被送到了北京。

歐陽根本就不是北京那邊的,地方要插手,也應該是東方軍區這邊的,怎麼會牽扯到北京?

顧長鳴心裡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這種預感抽走了他全身的力氣,差一點就站不穩腳。

真的是應了那句「山雨欲來風滿樓」,這黑暗還有多久能天亮?

如果歐陽真是特務,真是叛徒也就算了,但他不是呢?

那不就是羊入虎口?

顧長鳴也不敢多呆,直接就又坐了專機,趕回了北京。

這一天兩天,他幾乎連軸轉,中間都沒有休息。

到了北京的時候,剛下飛機,他幾乎昏過去。

顧明華一驚,急忙扶住他:「爸!」

情急之下,他脫而出那聲「爸」,不只驚呆了顧長鳴,同時也驚住了他自己。

他一直喊不出口的爸,竟然這樣自然而然地喊出來了。

如果換在別的時候,顧長鳴肯定會又驚又喜,但此時他卻沒有精力去關注這事,他道:「我沒事。」

讓人把顧明華父女送回了軍區大院,他自己則趕去了明老爺子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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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爹被豪門認回去后[七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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