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章 出攤

師傅也經常告誡他們，身為符籙道人，最多只能摸魚，絕對不可下手。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即便是摸魚被發現了，也是會被報復的，更有甚者還會吃追殺令。

若是壞事做多了，一張主城追殺令下來，那就倒霉了。

當然，符籙道人也有很多方法獲得死氣，比如在一些妖獸身上就有不下於人類的死氣，甚至有些還會更強。

只不過想要獲得妖獸死氣，往往也是非常危險的事情，首先需要靠近遠古林地。

然而一些遠古林地基本上都是人類禁區，沒有實力可去不了。

想到這裡，小土嘆了一口氣，覺得自己的實力還是太弱了一點。

憑藉自己破竹境初期的修為，在同輩之中或許算是不錯，但是到了遠古林地，那裡的高手太多，自己這點實力就真的不夠看了。

人類活動的區域也是有妖獸的，但是那些可大多是一些沒人敢惹的存在，甚至是不乏還有能夠化形的大妖。

小土也知道，除了妖獸之外，野獸也是一種選擇，他就是常常能夠收集到一些小野獸、甚至小蟲子的死氣，雖然效果不可同日而語，但總歸還是死氣。

身為符籙道人，收集死氣的門道可多了去了。大多數還是以做法事為主，這也是一個最常見的收集死氣的門路。

做法事可以名正言順的收集，只不過即便是想要給人做法事，那也是有門檻的。

雖然以他的實力，勉強可以擺個道場，但真正會花錢做法事的人其實並不是太多。

一是價格高昂，不是大富大貴做不起，二嘛也是因為這個行業已經被一些行為不端的同行給搞臭了名聲。

所以如今想要擺個道場，也屬於是僧多肉少，人家挑選符籙道人也是看人、挑信譽的，對於名聲和口碑的要求可不低。

小土嘆了一口氣。

像他這樣沒有一點經驗的符籙道人，一般人家還真的不會放心。

除非買一送二，多找幾個師兄幫忙，把排場撐起來。

小土下了山，來到烏山小鎮已是午時，這裡距離烏山道宮太近了一些，時常有師兄弟們出沒，這一路來，他都看到了好幾個師兄跟他打招呼了。

倒是想要找幾個師兄一起行動，但是很可惜，師兄們可不敢違背師傅的意思，必須獨自一個人完成任務。

他明白，烏山鎮是一個渣子死氣都不剩的地方，想要在這裡有所收穫，那幾乎是不可能的。

想要單獨擺一個道場，獲得一個人的全部死氣，就必須遠離烏山。

如此三日後，小土輾轉來到了疾風鎮。

小鎮之中，老遠的就能望見一棵拔地而起的參天古樹，很是壯觀。

古樹之上，茂密的枝葉如同巨大的傘蓋，來到樹下遮天蔽日，已經看不到樹葉縫隙中的陽光。

古樹鳥雀長停，四季長青，因此鎮上的人們稱其為長青古樹。

小土知道，此樹有一個更為響亮，可以說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學名，那就是乾坤樹。

乾坤樹，只有在天涯三階才有生長的樹種。

古樹距今已有不下十萬年的樹齡，具體是何年月栽種，卻是已經模糊，沒有具體的記載。

此樹的稀有程度世之罕見，即便是整個已探索的秦慕王朝境內，也只此一顆，再無別處。

有一個傳言是，此樹乃妖獸青蛟死後的養份所孕育，極為難得。

不僅如此，古樹木質堅硬，刀砍不傷，根系發達，深入地底近千米，栽下后只要成年便是難以撼動，有定乾坤之功效。

據有些古書中記載，如果能夠找到相同的一棵樹，加以栽培，便可窺探王侯將相夢寐以求的傳送之門的奧秘。

但是很可惜，在秦慕王朝境內，以及相鄰的神蒼帝國，或者拜仙王國，都沒有人能找到第二棵這樣的古樹。

除了傳說中的天涯三階，這棵樹彷彿就是獨一無二的存在。

小土以往也來過疾風鎮幾次，對這裡也有一些了解。

相傳萬年以前，小鎮出過一位實力強大的劍修。

那劍修除暴安良，斬邪衛道，年紀輕輕就成了秦慕王朝的掌劍校尉。

掌劍校尉，官階四品，年輕有為，天賦縱橫，加之年紀又輕，想必仕途坦蕩，平步青雲也不在話下。

只不過很可惜，那校尉不思帶兵打仗報效朝廷，偏偏去了天涯三階，可謂是本末倒置，浪費了大好前程。

要知縱觀古今，能從天涯三階安然回來並且有所收穫之人，還真沒幾個，恐怕兩隻手都能數得過來。

如此概率，比之一夜暴富還困難千倍萬倍，不禁讓人嘆息那校尉的選擇，只能說是人各有志，導致了一去不復返。

「掌劍校尉！」

小土站在了一尊約莫一丈高、雙手拄著長劍的石像前。

沒有多看，從儲物袋取出了綉有烏山道宮字樣的彩色幡旗，將旗杆插在了破舊的石板縫隙之中。

幡旗飄揚，小土又拿出一張長條木桌、一個小方木凳、一個巴掌大小上刻萬神皆聽的鎮壇木，之後取出一個形狀古樸的銅鈴擺在桌上。

不遠處行人來來往往，小土坐在木凳上，拿出一個水葫蘆，拔出塞子喝了一口水，將葫蘆放在桌上，又拿出一個方才所買的冷饅頭就著水吃。

當看見有行人路過，他就不時拿出銅鈴搖晃一下，口中含糊不清的喊一嗓子：

「烏山道宮，安渡亡靈！

鎮宅辟邪，趨吉避凶！」

時間緩緩流逝，從晨時過午時，再到申時，直到遠處夕陽西斜，餘暉灑落印紅樹梢的嫩葉，斑駁中透出僅存的一絲秋暖，一天的光景就這麼浪費掉了。

沒人來光顧，生活還得繼續，小土也不歇氣，收拾妥當打算找個客棧落腳。

如此一連過去了半月之久，小土風雨無阻，照常出攤。

下雨的話就只留一桿幡旗和桌凳在外頭，把值錢的鎮壇木一收，人就住進了客棧。

「小土師傅！你這攤可是擺了半個月了！」

隔壁的店鋪老闆伸著懶腰，睡眼惺忪，滿臉笑容的向這邊打招呼。

「唉呀！感謝張掌柜，連著三天下雨，多虧了你照看一二！」小泥笑著擺擺手。

「不打緊，不打緊！」張掌柜客套連連，舒展舒展筋骨，轉身忙活去了。

雖然符籙道人的信譽度純疑，但有道人在此落腳也算是一道平安福，起到了鎮宅辟邪的作用，所以小土在這出攤還是比較受歡迎的。

至於信譽度的問題，也只跟掏錢的僱主們有關，和附近店家可沒有一點關係。

小土利用前幾日下雨空閑時間，用上好的綢緞趕製了五個平安符，此刻拿出一一擺放在桌上售賣，準備增加一點人氣。

這些平安符的價格不便宜，每個賣價一百個金幣，可是用去了大半個瓦罐儲存的死氣。

好不容易收集的死氣，就這麼製作平安符賣了，有些捨不得。

要知這些死氣如果再多一些，就可以製作出一張效果優良的下下品符籙了，如此就可以賣到近千個金幣。

別看僅僅是一些臭魚爛蝦，屬於不入流的小蟲獸製作而出的平安符，但這些已是他能用的全部家當了。

這一瓦罐子都是洪水泛濫之時收集所得，其內孕育的死氣精純自然，不沾因果，暗合天道，乃是製作下下品符籙的上上之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