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孤身劫寨
傍晚的九龍山籠罩在淡淡的星光之中，鷹嘴嶺的土匪們也沒忘記點亮了幾根松汁火把，儘可能的把哨卡前的地面照映的清楚些。可是任這些土匪都不可能想到的是，一直在這方圓百里小有名氣的鷹嘴嶺，今天竟然有人敢單獨摸上來找麻煩。
誰不知道，鷹嘴嶺的土匪雖然人數少可大當家是個亡命徒，俗話說『捨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為此，鷹嘴嶺這塊易守難攻的風水寶地，愣是沒有其它土匪寨子敢輕易打主意。
就在二個守候在第一道哨卡前的土匪，背著一把漢陽造蹲在一起興奮的聊著，大當家此次出山會有何收穫時。在他們身邊不遠處火把光照映不到的陰影中，此時正趴著一個隨時有可能要他們命的幽靈。
只是略費功夫的鄧成功，就在星光的照耀下很順利的翻越這一人高木欄架，成功的潛伏到這二個土匪的眼皮子底下。這或許就是所謂的燈下黑，就在二個土匪幻想著大當家滿載而歸的時候，他們怎麼可能想到在身前不遠處的草叢中，藏著一個可能隨時要他們命的狠角呢！
看著眼前二個傢伙聊的一臉盡興的樣子，鄧成功原本是打算就這樣順道悄悄潛上去，只是這一路上到底還會有什麼情況不是太清楚。為此，鄧成功覺得還是先解決眼前這二個傢伙比較來的重要。
就在一個土匪似乎有些站累了，轉身準備找個地方坐坐時，一直潛伏在旁邊的鄧成功突然竄出一個掌刀將背站著他的土匪給敲暈過去。而那個剛剛坐在地上的土匪，看到這突然竄出的鄧成功，直接給嚇愣住了。正當他準備叫喊跟取槍的時候，鄧成功直接一個捕俘動作將他踹翻在地，同時用整個人跪在對方身上，捂著對方的嘴並且把軍用匕首壓在對方的喉嚨處。這一連串的動作，似乎就是在短短几秒鐘完成的。
『你要是敢哼哼一句，信不信老子直接割斷你喉嚨？如果你聽明白我的話，就眨巴一下眼睛。』
或許是腳下這位土匪從未見識過鄧成功這種鬼魅的手段，心底那股子報信的念頭早就無影無蹤，聽鄧成功這樣一說，那還不趕緊的眨巴幾下眼睛啊！
『老子等下放開你的嘴巴，如果你敢喊叫，我保證讓你見不到明天的日出。明白嗎？』
土匪又是一番拚命眨巴，而鄧成功見這個傢伙還真是怕死，這才將捂著對方嘴巴的手給放開繼續問道：「從這裡到你們寨子還有幾個人守著？象你這樣的哨卡還有幾道？你們又是什麼時候換班？」
土匪聽完鄧成功的問話，很快小聲的道：「回大王的話，在進寨子的廣場前還有一道哨卡，那裡也有二個兄弟負責把守。因為今天大當家下山，所以山寨里只有二當家跟十來個兄弟。至於大王說的換班，我們這裡是不用換班的，到了深夜我們找個地隨便歇上一段時間，等天明后才會有其它兄弟過來接班。」
就這防守，還敢當土匪，敢情還真的不知道死字怎麼寫啊！
感嘆這幫土匪的粗心大意后，鄧成功又將土匪褲帶給解了下來，將這個小聲求饒的土匪給反綁了起來。並且從對方那本就破破爛爛的衣服上撕了塊皮條，直接把它塞進了對方的嘴裡。當然，那個被他打暈的土匪也同樣享受了這番待遇，不同的是他是在昏迷中承受這一切啥也感覺不到。
將二個土匪捆綁結實放到一旁的草叢中后，鄧成功又往山寨的方向看了看，發現這山寨里雖然還有些亮光，但確實沒什麼人影走動。原本他以為會有什麼暗哨，可仔細觀察了一番的確沒發現什麼潛在的危險。
確定那個土匪沒有說瞎話后，鄧成功輕輕將木門給打開，朝等候在山下的眾人悄悄的摸去。令他有些氣惱的是，這幫青年跟那些土匪一般無二，直到他出現在眼前時，這幫剛才還交待他們小心點的青年在被嚇了一跳之餘，發現是鄧成功又高興的差點歡呼起來。
也許是知道用自己的標準去要求這些普通青年，著實有些強人所難。為此，鄧成功也沒有多說什麼，交待這些青年放輕腳步跟著自己來到了第一道哨卡前。將剛才的情況簡單的介紹了一番后，在劉二狗的建議后，鄧成功又一番蘿蔔加大棒把那個差點嚇哭的土匪給策反了過來，準備讓他帶著自己跟劉二狗前去詐開防守。
因為在劉二狗的介紹中，鄧成功才知道最後那道防守哨，竟然被這幫土匪改造成箭樓一般的模樣。加上還費了些功夫用山石壘鑄了一道圍牆，為此要想跟突破這道簡易哨卡一般容易，還是有些困難。所以想來想去，鄧成功決定讓劉二狗陪著這個土匪，將站在箭樓上防守的土匪詐下來。只要對方將大門打開，接下來就是鄧成功大顯身手的時候了。
為了儘可能讓一切顯得真實些，鄧成功將一支收繳的步槍還給了那名被鬆綁的土匪，當然槍里的子彈全部被他收繳了起來。而且為了增強劉二狗的防守能力，鄧成功除了給劉二狗配了一把步槍外，還額外將那位大當家的駁殼槍交給對方。
用他的話來說，那就是如果這個策反的土匪敢耍詐，第一時間用這駁殼槍把他給蹦了。聽到鄧成功這殺氣騰騰的威脅，這個土匪直接嚇趴在地，賭咒發誓般表示一定把箭樓上的人給忽悠下來。
將二個點燃的火把交給劉二狗以及那名打頭帶路的土匪后，鄧成功交待李柱等青年村民暫時守候在哨卡前，等他控制下山寨之後他們再上山，對此李柱等人自然不會有任何意見。雖說他們很想跟著鄧成功去看看熱鬧，但他們同樣非常清楚這種熱鬧搞不好會出人命的。為此，再大的好奇心跟小命相比還是後者更重要些。
當鄧成功尾隨著二人來到山寨前的哨卡時，才發現這道哨卡果然如同劉二狗說的那般，遠比剛才那道哨卡嚴密的多。光是那接近二米高用山石堆積起來的圍牆，普通人想悄無聲息的翻過去還真不可能，更何況在大門二側還有二個高度在三米左右的防禦箭樓。那箭樓上防守的土匪，使用的還不是一般的步槍，是在這年代很難得一見的輕機槍還是左右各一挺。
就這樣的防守火力，要是沒有火炮的支援，還真可能用人命去填才可能攻破這山寨。可這年頭官兵怕死土匪也同樣惜命，怪不得這鷹嘴嶺這麼好的地勢，只有這區區三十來個土匪就讓所有眼紅這裡的土匪給沒了脾氣。想來跟眼前這二挺輕機槍，還是起到了不可忽視的震懾。
更讓鄧成功驚訝的是，原本他以為有劉二狗跟那位在一道崗值勤的土匪出面，怎麼說也能將二個負責此道崗防守的土匪給忽悠了下來。結果這最後一道哨卡還真不一般，儘管聽到劉二狗帶回來大當家的緊急口訊，可守衛在鄧成功左手邊箭樓上的土匪愣是沒下來，還是小心翼翼的蹲在輕機槍旁。唯一令鄧成功有些欣慰的是，這傢伙儘管不敢離開箭樓，但腦袋還是不時的打量下面的動靜。
就在鄧成功擔心劉二狗跟那個土匪會扛不住壓力大叫的時候，這道用鐵皮包裹了的大門給打了開來，走出一個戴著眼鏡的文弱書生來，而且更令鄧成功驚訝是，這個書生打扮的傢伙竟然是這鷹嘴嶺的二當家，這還真是奇怪啊！
二當家看到劉二狗的第一句話就是：「二狗子，大當家出什麼事情了嗎？」
劉二狗儘管心裡有些發虛，但還是略作急促的道：「回二當家的話，大當家在山外挨了官兵的埋伏，被人圍在李家莊子里。我好不容易趁夜鑽了出來，這才趕緊跑回山寨請二當家的發兵救援啊！」
這話聽上去似乎很有道理，但眼前這個二當家果然非同常人，眼神打量劉二狗一番道：「你是說大當家他們在外面遇到官兵的埋伏？」
劉二狗還以為自己的話二當家不相信，敢忙道：「是啊！要是二當家在不快點，只怕大當家他們就要撐不住了。」
可惜沒等他話音落下，在二當家準備抽出手槍的時候，一聲脆耳的槍聲在山寨中響起。那個探頭探腦的機槍守衛，如同一個破麻袋般的從箭樓上跌落下來，就在二當家等土匪震驚之餘，從暗處傳來一陣聲音道：「不想跟地上這個死屍一樣躺著的，都給我老實點，否則別怪老子槍子不長眼。」
這突然響起的槍聲以及這暗處傳來的聲音，讓在場的土匪都嚇了一跳，唯有劉二狗心中長長的鬆了口氣。只是他不明白的是，為何鄧成功會在這個時候突然開槍，這跟剛才說好的詐營完全不相符嘛！
就在眾土匪震驚地上那具死屍時，站在二當家旁邊的一位保鏢打扮的土匪，很是忠誠的從身上掏出一把駁殼槍。只是很可惜的是，沒等他把槍舉起，又是一聲脆耳的『啪』聲響起。這位土匪拿槍的手臂冒出一個血洞，這支跟大當家一般無二的駁殼槍也很乾脆的掉落在他腳下。
『看來還是有人不相信老子的話，這次只當是警告，如果再敢摸槍的，別怪老子下次子彈直接朝腦袋瓜子上招呼。』
似乎是知道這位埋伏在暗處的是個高手，二當家很是洒脫的舉手道：「不知那位英雄好漢光臨我這鷹嘴嶺，如果英雄不介意，我們是不是應該敞亮點說話。」
躲在暗處的鄧成功嘿嘿一笑道：「人家都說書生怕死，我看二當家你就不是一般書生嘛！想見我也行，把你們手中的武器放在一邊，到時我自然會出現。你們也可以把我的話不當回事，不過接下來就別怪老子不客氣，如果你們自認槍法比老子好，那你們就動彈一下試試。」
雖然鄧成功不懼幾個土匪的威脅，可怎麼說他只有一把手槍，槍法再快也指不定能快過人家近十號人的子彈。所以，為了自家小命安全，他決定還是躲在暗處為妙。這幫土匪不繳槍，那他大不了就挨個點名，看誰耗的過誰！
似乎是知道躲在暗處的人不肯現身，站在二當家身後一個土匪就罵罵咧咧的道：「有種的給大爺出來，咱們比劃比劃，躲在暗處招呼冷青子算啥英雄好漢？」
就在他罵完這話后，又是『啪』的一聲槍響，把這個高頭大馬的土匪頭頂的瓜皮帽給打飛了。這並不是鄧成功的槍法差，而是給予這個傢伙一個無形的警告。
果然，讓這些土匪心寒的聲音又傳了出來『這年頭敢當老子大爺的人還沒出世，再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放下武器蹲到一邊。否則等下老子用槍子挨個點名，看看是你們的腦瓜子硬還是老子的槍子硬。原本想給你們一個活命的機會，可現在看來你們都不想要這個機會，那就別怪老子大開殺戒了！最後給你們十秒鐘考慮，一、二、！」
這如同催命般的喊聲，讓眾土匪的眼神第一時間看向了二當家，這位書生土匪頭子似乎也意識到，這個躲在暗處的傢伙還真是不好算計。如果真想敢對方血拚，他有把握在眾人的保護下脫身，可站在他身邊的土匪都是跟他關係不錯的人，用別人的命給自己堵槍子，二當家自問做不出來。
就在鄧成功喊道『八』的時候，二當家很識時務的道：「兄弟們，這次我們栽到這樣的好漢手裡不丟人，大家都把武器丟到一邊，我相信那位好漢是不會輕易傷害我們的。」
這最後一句話似乎是有意朝鄧成功說的，對此躲在暗處的鄧成功自然也是心知肚明，看著在二當家的帶領下，其餘在山寨的土匪都一個個把槍丟到了一旁。沒等鄧成功吩咐，劉二狗很貼心的上前將武器全部收攏到了一起。而這時，讓眾土匪好奇的鄧成功也從暗處走了出來。
看到眼前這個跟二當家年齡相仿的年輕人，端著一支他們從未見過的小短槍出現時，眾土匪都覺得鄧成功怎麼看都似乎跟英雄好漢搭不上邊。只是此時他們再大的困惑也不敢輕易出聲，現在手上連反抗的武器都沒有，誰知道多嘴得罪對方後會不會受到報復呢？
所以此時最好還是低頭裝老實來的強一些，這是身為一個土匪最起碼知曉的處事原則。只要能保住小命，有飯吃有槍拿，至於跟那位大當家他們這些土匪油子還真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