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章 第六十二章
幾人比賽的時間排程出來了,同一天不同時段,也零零散散分配到了不同的地點。
姜早吃著早餐,一遍用閑著的那隻手攤開地圖:「揚州西湖已經這麼大了,斬柳閣佔地也不小誒。」
涵山湊過來一瞧,饒有趣味地點點頭:「果真是,你看看光這比賽的擂台都有二十多個,你們想一個擂台就那麼大了,二十個!那要多大地呀。」
草昭修養了一天,就硬說要下地練武功,姜早開了些葯又施針促她血液快些流暢,也沒攔著。
羅萬萬可頭疼了,打得放了水,草昭便是劈頭蓋臉一頓責罵,可小師妹剛剛恢復,他不知如何控制力度,最後派出魏酌出場,清晨練到傍晚,沒個章程。
魏酌走了很多據點,最後帶給草昭的消息,都是哪都見不到羅涔半點足跡。
天大地大,又要去何處尋。
最有可能的地方是五仙教,可她們打不過,貿然前去找人,只怕也像是沒事找事,惹兩派不合。
一開始她們來論劍賽,只是想著見見世面,可是論劍賽前三是可以去劍廬的,那裡是斬柳閣原本開給本門親傳,和閣主家人修鍊的,有助提升內力精純度,更可助突破二內,如今竟然開放給論劍賽前三名,且不限門派,草昭也有些心動了,如果自己久久不能破二內,在這江湖還是要被任人宰割一日。
天大晴,萬里無雲,偶有春日涼風拂面,如少女如薄紗,讓人心曠神怡,放眼望去,斬柳閣坐擁西湖美景,人傑地靈,到處都是金燦燦的銀杏和綠油油的柳樹,地上的落葉點綴得地面如同鑲了金一般。
草昭和涵山在同一個點比賽,地點在西湖的蘇公堤,世人美稱蘇堤春曉。之所以叫這個名字,是因為匠人將堤壩旁的淤泥巧妙運用,堆成了一個自然的堤。
她們怕西湖太大而迷路,錯過比賽可就可惜,所以清晨就出發,湖面的霧氣未散,煙霧瀰漫,猶如在夢境。遠遠看去,更像是一副隨性而作的水墨畫,超凡脫俗。
兩人擔心多餘了,斬柳閣一大早便有家丁在入口候著各位俠士,領著她們往比賽場地走。沿著堤壩,看到一旁種滿了桃柳樹,現下是春天,正是花開時節,桃紅柳綠,美不勝收。
跟著家丁慢悠悠地往前走去,家丁有禮貌地介紹說:「兩位大俠,蘇公堤的比賽場地有些特殊,我們等等會在橋上比。」
草昭和涵山驚訝地互看一眼,隨著家丁的手往前望去:「俠士有看到前方有幾座橋嗎?」
「有!」草昭興緻勃勃地回道。
那家丁一直在前方帶路,剛好回頭跟草昭講話,乍一跟草昭對視一眼,似乎是看清了俠士的臉,蹭地滿臉通紅,趕緊回過頭去繼續講解,只是語氣變得結結巴巴:「我們這有..有句詩詞,西湖景緻六弔橋,間株楊柳間株桃。前方總共六個橋,並稱六橋煙柳。等等兩位比賽的點在其中一座最大的弔橋上,也就是最前方的跨虹橋。」
草昭見她突然臉紅,一臉疑問地看向涵山。
哪只身邊的人無奈笑道:「這張臉真是禍害。」
「我總感覺我昨天沒怎麼睡好,現在有些緊張,如果拖累隊友可怎麼辦。」涵山嘆氣。
「怕什麼,阿早前幾天就說過了論劍賽雖然要以隊伍比,可是評的可是個人分數呢,只是看你在隊伍中參與得如何,會不會最大限度的利用自身武功來配合和對敵,別怕,」草昭拍拍胸脯,「反正我們就是試試,輸了也不打緊,按分數慢慢累積起來,距離比賽結算排名還有半個月呢。」
「也是,其實我就是來這想著多見見溫彥,排名就算了,我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你這幾日不見,有同他四處走走嗎?」
涵山的表情肉眼可見地沮喪了起來:「沒有,許是比賽將近,他每日從斬柳閣出來,同我講上幾句話,又說要回去練功了,他找關係把我帶進去斬柳閣內部,雖然是可以看著他練功那些的,可是那裡都是他們斬柳閣各自的朋友和親友,我一個人在那,也尷尬..」
草昭牽起她的手:「比賽完無事,你們就都回長安了。」
「但願吧。」
家丁從前方偷偷回頭看了眼兩人牽起的手,有些失落,停下腳步道:「兩位,到了,如果兩位有無有為尋找的隊友,等等應當就可以遇到了。」
草昭笑著同家丁道謝,哪知那家丁近距離看她一眼,紅著臉忙不迭地告辭跑走了。
「真是奇怪。」草昭嘟囔一聲。
陽光漸漸穿破雲霧,在高空懶洋洋地掛起,有些熱了起來,兩人踏上橋內,報上自己報名的籌號,又有新的家丁前來指引他們往橋上的擂台走。
「那邊是五號區,兩位俠士乃是同一隊,可以站在那邊等待你們的最後一個隊友。」
草昭笑著捏了捏涵山的手指:「我們是一隊的!真好!」
沒過多久,鼓聲響起,一號隊伍和對手已經在擂台上準備就緒,草昭沒見過中原人互相的比武,眼睛一轉不轉盯著仔細看。」
論劍賽講的是點到為止,前面三隊都打得很符合規矩,基本上有一人落下擂台或者無力再抗的,那一隊就判輸了,但輸的隊伍也無需擔心,畢竟評判準則的是個人的武功實力,贏的隊伍會稍作加分。」
台上突然傳來嬌滴滴的一聲驚呼,草昭看得認真,驚呼的這個慈航派女弟子,出招軟弱無力,對方三人的實力很明顯的比她強,但偏偏該女子的隊友更為強勁。
女子的對面三人出了不過兩招,就很快發現了這個女子是他們隊伍的破口,招招往她襲來,奈何她隊友太強,每一招都被化解了。
那三人也不慌張,其中一個五仙教的女俠客吹奏一笛,引蛇纏住其中一個強勁的俠士,另一人同樣限制住,這時那個嬌滴滴的女子無人相護,活活吃了仙道宮少俠的一招八荒歸元,似乎手部扭到,當場叫了出聲,她其中一個隊友出手蠻橫,一把重劍橫掃三人,暫時將人擊退,他攙著女生:「沒事吧水兒。」
那喚做水兒的女子眼含淚水,搖搖頭:「我可以的,繼續打。你們別為我分心!」
得到安慰,另外兩位斬柳閣少俠出手更有力了,將對方打得節節敗退,偏偏那水兒毫無用處,出招不僅好擋,更限制了他隊友的出招,不能肆無忌憚的進攻,還需要留神護她。
對面那個五仙教的女俠客一遍抵抗著一遍滿眼不屑:「我最煩打這種靠著隊友的人了。」
她隊友補充一句:「誰讓別人會撒嬌呢,你會撒嬌也找個厲害的哥哥組上一隊來打呀。」
台下鬨笑一聲,水兒氣得當場哭了出來,一遍濃濃哭腔一遍無力地揮舞著雙兵:「你們!」.
「無事!水兒!」其中一位斬柳閣少俠回頭安慰,轉瞬加大對手力度,似乎不忍水兒被欺負,「你們這群人,休要胡亂說話!」
草昭在台下可惜地搖搖頭,小聲湊過去和涵山道:「真的不太行。」
說完四周巡視一遍,下一把就到她們了,怎的隊友還未出現,不是說無有為最信得過了嗎。
草昭覺著台上的比試已經不需要再看下去了,斬柳閣的那兩位以二打三綽綽有餘,水兒基本上躺著都能打贏賺一些分數了,這換誰在對面估計都會覺得心有不甘,輸給這麼一個繡花枕頭。
「怎麼是你們?」
身後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有些時日沒見了,草昭回頭一看,是溫彥。
估摸著涵山已經同溫彥說過自己沒死事了,眼下看他並無半點驚訝。
涵山激動地跑到溫彥身邊,滿眼溫柔:「你也是在蘇公堤比嗎?」
溫彥點點頭:「嗯,你們是哪一號?」
草昭看一眼手上紙條,再確認一次:「五號。」
「…」
溫彥看一眼自己手上的紙條,攤平來再細看一眼,沉默了三秒:「我也是。「
這下可好,涵山更開心了:「太好了,我們三人都在一隊!」
草昭自然也是開心的,可她略微側目看了一眼,溫彥似乎並不那麼開心。
同涵山一隊,他怎麼沒表現出半點喜悅。
「這無有為排隊,還會探聽大家的關係么,怎麼組隊組得如此好。」涵山似乎還沒察覺出溫彥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開心。
「非也非也,」草昭學著中原人的說話方式,「無有為參考的是我們門派心法之間的兼容性以及三人之間的實力差距,可不是什麼看彼此之間是不是朋友情人喲。」
「等等,這樣說,也不合理呀。溫彥實力比我們高上許多,怎麼著也不會分配給我們呀。」
這時,旁邊有個女孩子臉微微紅,站在旁邊插了句話:「我見這位配著木劍的大俠應該算是散士,而兩位一位府兵一位明教,府兵這位應該在無有為的調查中是有記錄的,而散士大多沒有記錄,也很難調查到真正的武功實力。明教則是幾年都不會有人來參加論劍賽,更甚少在中原活動,所以應當也沒有什麼記錄,這樣說來,只能依照你們三人武器的兼容性來分隊,也是情理之中的。」
草昭一臉恍然大悟,這無有為分配隊伍,原來還內含這麼多的規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