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下輩子還你
沈墨晝迫不及待地沖回卧房想找顧含章求證。
如果她也有夢境,那她的夢境是什麼?
她不僅夢見了他的手機密碼,還有這座莊園的所有密碼,她的夢裡一定有他。
他眼中驚慌而不自知,所有的急迫在觸及到空蕩蕩的床時,瞬間冷卻了下來。沈墨晝先是環顧了屋裡一圈,查無所獲之後,又轉身走進裡面的衣帽間和洗浴間,但還是連個人影都沒找到。
沈墨晝垂下眼,冷笑了一聲,轉身走出卧房,向門外的幾名壯漢命令道,「給我去找!不管你們拆房子也好砍樹也好,十分鐘,我要看到人。」
「是。」
……
顧含章從浴室上方的通風口一路往外爬,這座莊園所有的通風管道是聯通的,每個風口對應的是帶衛生間的套房,恰巧,所有衛生間都沒有監控。
這條路線她以前就演練過無數次,所以現在實施起來還算得心應手。
現在只希望溫溫被關的房間正好帶衛生間,否則,等沈墨晝反應過來再跑就沒有機會了。
莊園里一共151間房,光帶衛生間的就有51間,顧含章也不知道自己爬了多久,但她知道,時間過的越久找到溫溫的機會就越小,就在她快要不抱希望準備更改計劃時,突然聽見身下的封板有人在敲窗戶。
現在整個莊園的人肯定在地毯式搜捕她,顧含章也不敢探頭,只能將身體完全貼在通風管道上,小心地用挑開封板,隔著一條細小的縫,察看外面的情況。
此時,一個人影正在用腦袋擠窗戶。
顧含章大舒了一口氣。
「噗呲噗呲~」
夏溫溫原本正在研究衛生間的窗子怎麼卸下來,突然聽見一聲暗號,警惕的往四周看了看。
「噗呲,溫溫~」
顧含章將蓋板拉開一條縫。
夏溫溫愣了愣,驚喜地衝上前,剛想大喊立馬反應過來捂著自己的嘴,用口型問道,「含含,你沒事吧?」
顧含章搖了搖頭,指了指自己封板,用口型說道,「上來,我帶你離開。」
夏溫溫點了點頭,踮著腳尖先把廁所門輕輕關上,然後踩著浴室櫃,借顧含章的拖力小腿一蹬跳上了通風管。顧含章回身沖她比了根食指,把蓋板換好之後指了指黑暗的通道,小聲道,「跟我來。」
夏溫溫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不敢怠慢,也不敢有疑問,緊緊跟了上去。
通風口的盡頭是一間雜物房,雜物房後面有道密碼門禁,門禁後面有個工人用的卸貨電梯,電梯直通負一樓。莊園底層是個酒窖,除了幾個恆溫玻璃室里收藏一些上年份的葡萄酒,剩餘的都是橡木桶裝著的還在發酵的紅酒。
顧含章拉著夏溫溫的手,帶著她一路逃竄,就連有密碼的禁制處也攔不了她,夏溫溫一路走來只覺匪夷所思,顧含章對這房子的熟悉程度就像逛自己家一樣。
到了地下酒窖,顧含章指了指其中一個玻璃室,「這裡有個逃生出口,是房屋設計時的逃生艙,我們出去之後就到了潮涯海灘後面,阿行他們應該很快就會來了,如果我們待會出去被人發現了,我會先引開他們,你必須不顧一切往前跑,知道了嗎?」
夏溫溫拉著她的手,「我們一起,我不會丟下你。」
顧含章抓著她走進玻璃房,「我是說如果。」
逃生艙還有最後一道禁制密碼,顧含章對著觸摸屏幕嫻熟地看下一串數字。
error!
顧含章愣了愣,怎麼會?
「我剛剛改了。」
顧含章手指一僵,轉身看向身後。
沈墨晝嘴角掛著意味深長的笑容,「你還真的讓我吃驚,看來你好像比我好熟悉這?」
顧含章不語,上前拉住夏溫溫,將她護在身後。
沈墨晝眉眼冷了下來,抬了抬手,一群高壯的男人魚貫而入,一把拖住夏溫溫,顧含章眼神一變,連忙抱住夏溫溫,「沈墨晝,你放了溫溫,這是我們之間的事,跟她無關。」
「呵。」沈墨晝沖那些人擺了擺手,「動作快些。」
夏溫溫看著眼前的八個壯漢,拍了拍顧含章的手,「含含鬆手,等下會誤傷你。」
顧含章還來不及反應,夏溫溫甩開了她的手,側身滑行從兩個壯漢之間鑽了過去,直衝沈墨晝而去。沈墨晝完全不懼,輕蔑地嗤笑了一聲,似笑她自不量力。
果然,就在她距離沈墨晝不到半米,身後訓練有素的男人一個箭步上前,從腰間拿出電棒,一棍仗打在夏溫溫的腿骨上。
「啊!」夏溫溫吃痛,在沈墨晝半米之外跪了下來。
沈墨晝低垂著眼,「拉出去。」
兩名壯漢立馬上前,一邊一個架著夏溫溫的胳膊,拖出了玻璃房。
「不要!」顧含章想追出去,卻被沈墨晝一把拽進了懷裡。
「這次是你先不守約定的,別怪我心狠。」
顧含章抓著他的胳膊,「她什麼都不知道,這是我們兩個之間的事,不要牽累別人。」
沈墨晝單手勾著她的下巴,搖了搖頭,「晚了,我現在很生氣,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生氣,我恨不得撕碎你,但我捨不得,所以總得有人要替你受過。」
顧含章眼神有些絕望,「你到底要做什麼?」
沈墨晝兩指掐著她的下巴,逼她直視自己,「季行舟不是要證據嗎?我就給他證據。」
顧含章身上的力頓然一松,差點栽了過去。他知道了,知道他們調取監控拿證據的事,但他絲毫不懼,為什麼?
沈墨晝拉著顧含章走出玻璃室,指著被吊起來的夏溫溫,「放干她的血。」
顧含章大腦空白了幾秒,一把撞開他,撲身抱住夏溫溫的腰,「你要殺就殺我,不許碰她,不許碰她。」
沈墨晝沉默了片刻,走上前拽住她顫抖的手腕,「我如果能對你下手,你早就不在這了。你們不是想要我犯罪的證據嗎?我拍給你啊~季行舟不是在看嗎?看在你的份子上,我就送他一份現場放血的大禮,你不開心嗎?」
顧含章抬眸委屈地看著他,「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沈墨晝你不能這樣,你會逼瘋我的,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折磨我?」
沈墨晝目光頓了頓,抬手摸上她的眼睛,將滾燙的淚水接在掌心,「我想過回來要對你好的,也想過要保住楊璐不讓你恨我,可是,你不給我機會。」
他將接住的淚水揉干,輕聲細語,「顧含章,我成全不了你,你遷就我吧,這輩子就算我欠你的,下輩子我還你。」
顧含章捂著眼淚,再也抑制不住崩潰的情緒,「你怎麼知道這不是下輩子?」
沈墨晝眼眸輕顫。
「你以前也這麼跟我說過,說過下輩子還我,你說過不會再逼我,不會再勉強我,你說過會給我自由!你說過的!沈墨晝,我好不容易從深淵裡爬出來,我好不容易才看見光,你放過我吧,也放過你自己。」
顧含章抬眸,淚眼婆娑地懇求他。
沈墨晝蹲下身,眼眶微微泛紅,「所以你真的夢見過我,不是我的妄念,你原本就是我的,是季行舟搶走了你,是不是?」
顧含章含淚搖頭,「他和你最大的區別就在於他從不認為我該是誰的,而你,永遠只把我當成附屬品。」
沈墨晝心裡妒火焚燒,抬手抓住她的後腦勺,「好,那我們就試試他有多愛你。」
顧含章眼裡閃過片刻的恐慌,沈墨晝看在眼裡,只覺礙眼又暢快,「他和我的本質並沒有不同,邵邑就是最好的例子。你不是要將我繩之以法嗎?我倒要看看,如果季行舟也踩著邊界你還容不容得下他?」
顧含章突然心跳不安,「你想做什麼?」
沈墨晝看著她,眼神認真且專註,「我要逼瘋季行舟,我要剖他的心肝,我要讓他也我嘗嘗我受過的滋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