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5章 番外:盯妻狂魔墨司南
飛速開往醫院的車上。
陸瀾音緊緊抱著他,哭得不能自已。
看著懷裡奄奄一息的男人,她又想起突然撒手人寰的清姨。
她很害怕、很害怕,害怕他也像清姨一樣,就這樣永遠的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她的聲音帶著濃重的哭腔,邊哭邊道:「墨司南……你堅持住……你……你……你不要丟下我……啊……你別睡……你別閉上眼睛!你看著我……」
「墨司南……你看看我……」
「不要……不要……不要……」
唇色蒼白的男人吃力的睜開眼睛,抬手給她擦擦眼淚的力氣都沒,還是撐著力氣抬手,又看到手上都是血。
「音音……」
她點著頭,「我在,我在。」
他牽了牽唇,像是在笑的。
男人聲音很輕,說得極其吃力,「你看……我們沒離婚……還是有好處的,離婚協議書……我沒簽,我……我名下所有的財產……都是你的了。」
她心裡一驚,眼淚不住的往下掉。
「我不要!我不要那些東西,我都不要!我什麼都不要……」
「我只要你——我要你好好的,你別說話了!你別說了別說了!」
「我不要……你別……你別丟下我……」
「墨司南,你堅持住好嗎……你別說話……你聽我說,你聽我說……」
她抱著他的手都在顫抖,生怕他下一秒就沒了氣息。
「你再堅持一下,醫院馬上就到了……」
他意識忽近忽遠,想要睡過去,但是耳邊她的聲音讓他又捨不得睡過去,黑眸半眯著,薄唇翕動了下。
「你……離我近一點……」
那聲音太輕了,她抬手擦擦眼睛里控制不住的淚水,貼近他。
他呼吸到她身上的味道,心安幾分,幾乎是用盡了全力,用最認真的語氣,「我愛你……」
他怕她不信,又在後面加了兩個字,「真的。」
他皺著眉頭,血液從體內流失的感覺越來越強,他頭疼,也昏沉,但還是堅持說完,「你相信我……」
她的眼淚幾乎決堤,緊緊地抓著他,「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聽到了,你別說了……我等你醒過來,我等你醒過來,你再說給我聽行嗎……」
「墨司南……我已經失去了清姨,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愛我的人不多……你別丟下我……墨司南……你堅持住……」
「我知道你愛我了……我相信你,我相信你,你別睡,你睜開眼睛!墨司南!!!」
…
醫院,手術室的燈一直亮著。
陸瀾音坐在外面的椅子上等候,看著手上沾染的他身上的血,眼淚都快要流干。
從未這樣煎熬過。
她的腦子裡一直閃過清姨的靈堂和遺像,又忍不住的想起剛剛墨司南渾身是血的模樣。
緊接著,便是他被那群畜生圍毆吐血的畫面。
心疼無法抑制。
她沒辦法再自欺欺人。
墨家的人和陸家的人趕到醫院,原本想要詢問一下到底是什麼情況,可她眼神空洞的看著一處,像是失了魂魄一般什麼都聽不到。
墨父:「怎麼回事啊,怎麼就突然重傷進急救室了呢?」
墨老爺子頗為頭疼,「別問了……等醫生出來看看怎麼說……」
陸雲在看著她受了嚴重打擊的模樣,眉頭緊緊擰起來。
從那一刻起,他也明白,他再也沒有機會了。
他去買了濕紙巾來,將她手上的血液擦掉。
給墨司南主刀的醫生終於出來,「誰是病人家屬?」
陸瀾音聽到醫生的聲音,立刻衝上前去,「我,我,我是他妻子。」
醫生將手中的東西遞給她,「簽一下病危通知書。」
她站不穩的晃了晃身子,陸雲在立刻伸手扶住她。
「病危通知書?」
陸瀾音呆住,「病危通知書,什麼意思,他會死嗎?他……」
醫生一臉愁容,「病人失血過多,且求生意志薄弱,不過,我們會儘力搶救的。」
陸瀾音瞠目:「醫生,你救救他,一定要讓他醒過來,我在等他,你告訴他他的妻子在等他醒過來,他不能死……」
醫生嘆了口氣,「我們會儘力的。」
……
醫生說墨司南真的命大,那把刀就差兩毫米便插中要害,這個狀態,時間再晚一點就真的救不過來了。
他轉危為安時,陸瀾音緊繃著的一顆心才徹底放了下來。
墨司南從icu轉入普通病房,陸瀾音看著病床上面色蒼白的男人,依舊忍不住想哭。
她沒辦法入睡,閉上眼睛他被圍毆的場景會盡數展現在眼前,如夢魘一般纏繞在她身旁。
她盼著他早點醒過來。
雖說她睡不著,但是眼睛哭得紅腫很難受,又酸又澀,所以她坐在床邊的椅子上,一隻手支在柜子上撐著腦袋休息眼睛。
搭在一旁的手突然被人抓住了,她皺皺眉頭睜開眼睛,看到床上的男人醒了過來。
她倏地起身,握著他的手放回去,「你,你醒了,有哪裡不舒服嗎?」
墨司南沒說話,只是漸漸把她的手攥緊了。
他剛才醒來就看到她在旁邊,以為是夢。
看著眼前女人關心他的樣子,更覺得像是夢,
既然是夢的話,那就多攥會兒手吧。
陸瀾音俯身摸了摸他的額頭,總覺得他這個樣子怪怪的,想去叫醫生過來,「你別動,你別動啊。」
她囑咐了一句,抽出手就匆匆往病房門口跑。
他嗓音很低,「別走,別……走。」
見她要消失,他急急的從床上起來,又因為拉扯到了腹部的傷口,疼得他側著身子一條手臂支在床上,倒吸一口冷氣,「嘶……」
陸瀾音見狀又趕緊跑回來,著急的道:「我不是說了不讓你動嗎。」
沒辦法,她只能先喊徐舟進來,「徐舟!你去叫醫生,快!」
男人的唇色又白了一層,看著近在咫尺的女人,突覺這不是夢,「你是真的……」
陸瀾音不知道他是不是被圍毆的時候傷到了腦子,先扶著他躺下。
他閉了閉眼睛,想起昏迷前發生的事情,想起那插在腹部的一刀,輕笑了聲,「我居然沒死。」
他原本以為這條命,就當是賠她前世受的那些痛苦。
反正他這一世依舊是除了她沒什麼牽挂,爹把他當做搶奪繼承權的工具,媽得了抑鬱症自殺身亡,唯一惦記的女人討厭看見他,死了反倒一身輕鬆。
陸瀾音咬了咬唇,眼底蓄出一層濕氣,聽著他輕描淡寫的五個字,心裡特別不是滋味。
——他以為自己快死了所以跟她說他名下的財產都歸她。
——他求生意識薄弱。
——他驚訝於自己竟然沒死。
為什麼?
「墨司南,你是不是在報復我?」
男人皺了皺眉頭,看她哭得紅紅的眼睛,沒忍住的抬手觸上她的眼角,「我報復你?」
她抿了抿唇,道:「前段時間我那樣對你,所以你為了救我而死,讓我惦記著你,一輩子都自責,一輩子都忘不了。」
她咬咬牙,恨恨的道:「你要是真死了,我就討厭你一輩子。」
她的這話完全沒有震懾力,倒像是在說些不痛不癢的『狠話』。
他倒有些意外,「你現在不討厭我嗎?」
「我沒有討厭過你。」
她喜歡過、怨懟過、不甘過,唯獨沒有討厭過。
墨司南獃滯了幾秒,剛要問些什麼:「你……」
病房門突然被徐舟打開,緊接著五個醫生一下子涌了進來,急匆匆的圍在病床旁邊要幫他檢查身體。
陸瀾音後退幾步,讓開了。
墨司南:「……」
墨司南的身份各位都清楚,自然不敢怠慢,一聽說人醒了馬上放下手頭工作過來。
傷口裂開出血,為首的童主任趕緊重新將繃帶拆下來重新處理。
蘇醫生:「墨先生,你身體其餘地方有沒有不適?比如腦袋,比如……」
可男人的視線不知道是看向哪兒的,就是沒有看著他們。
蘇醫生順著墨司南的視線看了一眼,看到站在一旁的陸瀾音,心下瞭然。
陸瀾音感受到三個醫生齊刷刷看過來的視線,有些彆扭的往旁邊挪了幾步。
然而男人就像是在陸瀾音身上安了自動定位儀,她往哪兒走,他的視線就往哪兒看,他怕她走。
「墨先生……」
墨司南因傷口疼痛額頭冒出冷汗,只是面上沒什麼表情,只道:「沒有。」
「……」
他們也不知道怎麼惹到了這位爺,總之全程面容沉冷讓人覺得壓迫感十足。
眾人頂著壓力趕緊結束完複查,跟他的家屬叮囑些注意事項,最後童主任又道。
「墨先生最近要清淡飲食,為了防止傷口裂開,最好少動,一定要時刻注意,好好休養才能早日出院。」
陸瀾音點點頭,「好的,我記下了。」
墨司南看著那些醫生終於都走了之後,薄唇剛動了下,墨家的親戚、陸家的親戚一個接著一個的進來問候,他眉目間染了一層明顯的躁意。
他又不是快死了有什麼好看的。
應付完了七八個,趁著空隙,男人吩咐一旁徐舟:「你出去守著,從現在開始,我養傷期間,除了我夫人我誰都不見,去。」
徐舟看著墨司南那陰沉到快要打人的臉,立刻道:「是。」
晚上陸瀾音照顧他吃完晚飯,看了他好幾眼。
這個男人從醒來開始就盯著她看,她臉上是有花嗎。
最後弄得她都有點疑惑的抬手摸了摸臉,手心貼著臉頰,「你在看什麼,我臉上有東西嗎?」
他垂了下眸,「很久沒有這樣看著你了。」m.
好像快一年了,這段時間真的漫長得很。
陸瀾音:「……」
她從沒有被他這樣直白的盯著過,那眼神灼熱,真的讓她有幾分彆扭。
但也隨他去了。
只是他現在更多的時間應該用來休息,到了該休息的點他還是盯著她看,不管她在病房裡做什麼,他的視線總是第一時間追過來。
她看了一眼時間,「你該睡覺了。」
他皺皺眉頭,「你要走了嗎?」
「我不走,我就在這裡陪著你。」
他像是有些著急,狹長的眼睛裡帶了點委屈,「然後我醒來看不到你,你又跟我說是騙我的。」
「……」
她只能道:「你好歹救了我的命,這點知恩圖報的精神我還是有的。」
可他不聽。
「我不困。」
生怕她走,就是不肯睡。
她看著他身下還算大的病床。
她糾結了會兒,才道:「那我抱著你睡,你可以放心嗎?」
男人眼底劃過一絲亮光,看向她的視線帶了點震驚,還是覺得有點不敢相信,「你認真的?」
「那你答應我好好睡覺,別動。」
「我答應你。」
她小心翼翼的躺在他身側,抱住了他的手臂,竟也有幾分安心。
幾日沒睡過一個好覺,她也有點困意。
但在她抱住他的那一刻,那軟香的一團貼上他,墨司南的身體不可避免的僵硬了下。
陸瀾音感受到他的身體繃緊,立刻緊張道,「我弄疼你了?你傷口疼嗎?還是拉扯到了?」
男人呼吸輕輕地,偏頭低眸看向她,「疼。」
他喉嚨有些乾燥,「你親親我,可能就不疼了。」
陸瀾音:「……」
他知道不能操之過急,可還是有些心急了,這句話剛說出口的時候就有點後悔,立刻緊跟了一句,「我開玩笑的。」
——
題外話:
親不親?
還沒和好,想要今天加更的寶貝們舉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