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我要的不是錢，是你
其實江傾水這些年都不太敢去想，再次見到商牧年會是什麼樣的場面。
她怕他質自己當年的失約。
她又怕他已經不記得自己。
而這些猜測，在商牧年說出這句話的瞬間，全都被擊得粉碎。
六年過去了。
二十五歲的商牧年褪去青澀，一身筆挺的西裝穿得一絲不苟，渾身上下透著少年時不曾有的嚴謹從容。
都說人在逐漸長大的過程中會磨平原有的稜角。
然而這一點並沒有在商牧年的身上體現出來。
他自少年時便鋒利正氣的眉眼，如今倒顯得越發銳氣，宛若出鞘的劍。
不難想象，他在談判桌上是如何的大殺四方。
而這位在談判桌上大殺四方的律界新貴，和她說話時，卻是謹慎小心的語氣。
江傾水望著他的眼睛，坦然與他對視。
「商牧年，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他原本緊繃的面容頓時舒展，深深看她一眼，才緩緩叫出她的名字：「江傾水。」
這些年在國外，聽人用中文叫她全名的次數屈指可數。
江傾水有片刻的失神。
但她很快又整理好自己的情緒，想要將自己的手收回來。
可對面的男人卻未鬆手。
她有些詫異的抬眼看他。
周諱吃驚的看著兩人：「江小姐和我們商律師認識啊？」
「就算是認識，也要坐下來說話呀。」喬夏注意到商牧年死死攥著江傾水不鬆手，就上前想要幫江傾水。
但商牧年卻在這時鬆開了手。
雙方坐下之後，周諱面帶歉意的說：「不好意思，剛才不小心弄翻了水杯，合同文件被打濕了……」
他說著話，轉頭去看商牧年，想要讓商牧年說兩句。
畢竟，剛才是商牧年打翻了水杯。
結果這一轉頭才發現，商牧年還在直勾勾的盯著對面的江傾水，目光十分放肆。仟韆仦哾
周諱小聲提醒他：「商律師……」
這位江小姐確實長得美，但也不能這樣老盯著人家看吧，顯得多不專業啊。
喬夏也發現了商牧年一直盯著江傾水看。
她輕咳兩聲，加重語氣：「商律師！」
商牧年這才略微收斂了一些。
他問江傾水：「你要打遺產官司？」
「嗯。」
江傾水點了點頭。
她撥了撥耳邊垂下來的長發，語氣平靜的開口：「商律師，我爸快死了，如何才能讓他的野女人和野種一分家產都拿不到？」
商律師？
商牧年對這個稱呼不太滿意，神色也跟著淡了幾分。
「江小姐，我要的報酬……」
「錢不是問題。」
無可避免的生疏讓江傾水有些不適，她開口打斷了商牧年的話。
商牧年聞言，眼角勾了勾，漆黑的眸子里閃過笑意。
但那抹笑意很快便消散，鋒利的眉眼變得富有攻擊性，像是鎖定獵物的野豹。
「我要的不是錢，是你。」
男人沉穩的嗓音在寂靜的會議室里無比清晰。
還不等江傾水有反應，喬夏便氣憤的提起包朝商牧年砸過去。
「你信不信我們告你性騷擾！」
剛才她就覺得這個律師看她家水水的眼神不對勁，一副要吃了她家水水的樣子。
果然沒安好心。
周諱也被商牧年的話嚇了一跳：「商律師，我聽謝總說你有女朋友啊，你怎麼還……」
有女朋友？
江傾水驀的抬眼去看商牧年。
商牧年神色坦然的接受她的注視。
「我女朋友六年前跑了，等了六年也不回來，我現在決定不等了，準備和江小姐重新開始。」
江傾水愣在當場。
久違的心跳失控的感覺再次出現。
商牧年少年時便擅長隱藏苦難，表達真心。
這些年過去了，他還是這樣。
總是很輕易的就讓人感覺到他的真實誠懇。
這些年，他竟然一直在等她。
江傾水微微垂眼，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才不緊不慢的問他：「既然如此，那是不是得重新擬一份合同？」
「電腦。」商牧年轉頭就找周諱要電腦，像是生怕江傾水反悔似的。
喬夏一臉茫然的小聲勸江傾水：「這是不是有點……太草率了？不用為了打場官司把自己的幸福也搭進去吧？」
江傾水一臉淡然：「不草率。」
已經浪費六年了。
她也不想再浪費更多時間了。
周諱拿出電腦：「商律師，還是我幫你……」
「不用。」商牧年一把將電腦搶過去，當場重新擬了份合同。
隨後又找酒店的借了印表機，盯著江傾水簽字。
江傾水簽好字，商牧年就將合同抽走了塞進了公文包。
他一手提著公文包，另一隻手伸向江傾水。
「走吧。」
「去哪兒？」
「約會。」
「……」
如果是在六年前，這樣的進度毫無問題。
但現在不一樣。
他們中間空缺了六年，至少也得先適應一下吧？
商牧年像是沒發現江傾水的遲疑似的，直接伸手要來拉她。
周諱在這時提醒他：「商律師，你等會兒還有個客戶要見。」
商牧年抿直了唇角：「改天再見。」
周諱：「可你見完客戶還有個會，開完會還有個普法活動要參加，晚上謝總那邊有飯局……」
商牧年面色一僵，眼底閃過懊惱：「我行程為什麼這麼滿？」
周諱：「今天算比較輕鬆的了。」
「……」商牧年很生自己的氣，他為什麼要做這麼多工作？
江傾水忍不住笑起來。
她發現，他生起氣來還是和以前一樣，很暴躁。
「改天等你有空了再約會吧。」江傾水說話的時候，語氣里還帶著笑意。
商牧年不情不願的「嗯」了一聲：「手機給我。」
江傾水很配合的將手機遞給了他。
商牧年分別在自己和她的手機里存下了彼此的號碼。
他把手機還給江傾水之後，又說：「身份證給我。」
江傾水很信任的將身份證遞給了商牧年。
「護照也給我。」她剛才拿身份證的時候，商牧年看見了護照。
江傾水心裡有些疑惑，但還是將護照也拿給了他。
結果，商牧年將身份證和護照拿過去就塞進了自己的包里。
江傾水這才意識到有點不對勁兒。
「你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