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您眼力見兒真好,哪壺不開提哪壺
陸一臣透過後視鏡看了她一眼,嫌棄道:「哪方面我小舅也不會看上你。他喜歡不食人間煙火的那種,不是你這種人間灶火的類型。要我說小香菜比你可能性還大點兒。」
蘇柚伸出手拍了下陸一臣的頭,不屑道:「他要真看上我,我還不稀罕了,凡是年齡比我大10歲以上的,我一律不考慮。」
陸一臣小聲嘀咕道:「那完了,我小舅比咱們大9歲。正好在你考慮範圍內。」
蘇柚坐了回去,聲音懶散道:「那也不考慮,誰稀罕當你舅媽啊,是吧?小香菜。」
阮荽一直在聽他倆鬥嘴,看著不遠處的夕陽發獃,突然被點名,下意識地回道:「是,我也不稀罕,才不要當你舅媽。」
陸一臣翻了個白眼說道:「就好像我小舅能看上你倆一樣。」
本來他剛剛還想分享小舅要回國的消息,現在一想還是算了,女人真的太聒噪。
太陽將要落山,經過幾日的大雨,傍晚的雲霞披上了粉紫色的袈裟,映在所有人的臉上。
阮荽的心思有點遠,她剛剛下了飛機就看手機,發現『江』並沒有給自己發消息。
她有點想不明白,這人加了自己又不說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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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一臣雖然拿了駕照已經滿一年,但開車的機會卻沒有多少,所以費了半天勁才在狹窄的街道停好車。
學校安排的教職工樓就在學生宿舍後面,而學生宿舍除了蘇柚在的外國語學院是兩人間,其他都是六人間的配置。
陸一臣都有些住不習慣,經常吐槽宿舍臭的像有人拉在床上了,要麼就吐槽說晚上睡睡覺就彷彿日本女人來到了房間,』嗯嗯啊啊『聲不絕於耳。
他準備再堅持一段時間,就用兼職的錢出來租房子。
陸一臣很少向家裡要錢,也很少跟她們念叨家裡的事。
所以阮荽她們只知道,陸一臣和母親那邊家裡關係不好,他媽媽在他12歲時改嫁,而他一直生活在父親這邊,他有一個挺疼他的哥哥叫陸野川。
而母親那邊他只提過幾次他的小舅,但是叫什麼他卻沒說過。
蘇柚有一次悄悄跟阮荽說,「我覺得陸一臣不喜歡女人就是因為他媽的緣故。」
阮荽當時開玩笑回她,「說話就說話,別罵人。」
陸一臣打開車門下車準備拿行李,結果腳剛沾地就發出了一聲怪叫。
蘇柚斜睨了他一眼,氣定神閑的問道:「怎麼了你?」
陸一臣低頭看著自己新買的鞋——aj蛇紋芝加哥上混雜的泥水,心痛不已,牢騷道:「這教職工的住宿環境就不能改進一下嗎?」
他算是總結出了鐵律:穿白鞋總被踩,穿新鞋先埋汰!
阮荽在一旁無所謂的說道:「百年老校,當然老公寓會更有味道,學術氣息濃郁。」
陸一臣小聲嘀咕道:「發霉的味道還差不多。」
學校給阮大海安排的房子是三樓,標準的兩室一廳,公寓里沒電梯,只有一個老舊的樓梯,聲控燈需要聲嘶力竭的喊才能亮起,樓上樓下住的都是教職工家屬,基本都認識。
阮大海平時不住在這邊,她家還有一套別墅在郊區,阮大海這個人喜歡上午種花,下午畫畫,所以常年住在那邊。
這棟職工樓還算是比較新的,一般都安排給資歷老的教授。
四樓的老教授最近退了休,孩子在南城,所以正忙著搬家。
看到他們幾個的時候笑著點頭示意了一下,阮荽小時候在這兒住過兩年,主動打招呼道:「李教授好~」
李教授看著阮荽,回憶了一下,才想起來是三樓老阮家的小丫頭,馬上慈愛地說道:「原來是荽荽啊,我中午看你爸搬了一堆東西回來,你這是回來住?」
阮荽點點頭,說道:「嗯嗯,我考上了咱們學校的法律系,以後住這邊上課方便點。您這是在搬家?」
李教授笑著點了點頭,讚賞道:「咱們學校的法律系可不容易考,荽荽很厲害哦。我兒子在南城工作,我們老兩口退休也沒什麼事,以後就搬過去住了。」
阮荽又跟老教授寒暄了幾句就上樓了。
北城這兩天總是陰天,樓道里透著一股陰冷發霉的味道。
阮荽慢吞吞走在前面,腿根處的酸澀感在上樓時格外明顯。
蘇柚跟在她身後。
最後是陸一臣,他一手拎著一隻大箱子,一邊上樓還一邊東躲西藏,避開身體和牆壁的接觸,忍不住催促道:「香菜,你倒是走快點啊。」
阮荽很無奈,她也想走快,奈何腿腳不聽話,越走越軟。
好不容易快走到三樓,她還沒等敲門,門就開了。
阮大海洪亮的聲音傳了出來,「讓我看看是不是我家閨女和她的小夥伴們回來了?」
阮荽抬頭看向門口,忘了腳下還有一個台階沒邁,直接當成平地往前踏了一步。
「噗通」一聲跪倒在阮大海面前。
所有人都傻了眼,阮荽來不及傻眼,兩個膝蓋疼的她眼淚都出來了。
阮大海趕緊上前一把把她撈了起來,半開玩笑半心疼道:「還沒過年,磕頭幹啥。」
蘇柚也上前扶住她,低聲在耳邊說道:「你這是跪下謝罪啊?」
阮荽呲牙咧嘴,不想跟她說話,被攙扶著進了屋。
陸一臣最後進門,他身高太高,老房子門框矮,他還得微微屈身才能進來,一進門就把行李放到一邊,擦了擦額頭的汗,自助地換了雙拖鞋,拿起鞋櫥上的濕巾開始擦aj上的泥點子。
阮大海拿了藥箱過來,想看看阮荽有沒有摔傷。
阮荽吸了吸鼻涕,撩起褲腿,結果剛卷到一半就嚇了一跳。
她早上回房間沒仔細看,基本是套好褲子上衣,就匆匆拉著蘇柚往機場跑,現在才看到,小腿肚上青一塊紫一塊的痕迹。
蘇柚也嚇了一跳,連忙起身想幫她遮擋一下,抬手對阮大海說道:「叔,我幫她塗藥吧。」
阮大海一眼就看到女兒腿上的傷痕,連忙蹲下身說道:「這,這怎麼搞的?!」
阮荽抬起頭求助蘇柚。
蘇柚無奈地搖了搖頭,剛剛也不是誰在機場說她爸眼神不好。
這時,陸一臣擦完了鞋起身說道:「沒事兒,您不用擔心,肯定是騎馬弄的。」
阮荽聞言差點暈過去,扶額腹誹道:您眼力見兒真好,哪壺不開提哪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