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4 章 神級破碎，瘋批都愛我(51)

閻臨還發現，自己修為似乎閉鎖了，這個認知讓他恐慌了一下。

他這次重傷，竟傷到了靈根？閻臨起身，不管了，他要先找到曖曖。

「魔主！」龔無凌喊道：「您還是先看看外面的情況吧。」

閻臨聽見外面有動靜，問：「那些修士又追來了？」

他皺眉往外走，龔無凌跟在後面，把他昏迷這幾天的事情都說了一遍。

白清舒死後，有不少門派在征討誰來做新的仙君，基本上都往仙山趕了，沒來魔界。

許芷一個壓不住那麼多人，虞曖直接去了仙山震場子，用了幾天的時間鎮壓，現在修道界沒大事發生。

但魔界因為閻臨受傷，稍微有點修為野心的人都來了魔宮，按魔界的規矩，誰能殺了現任魔尊，誰就是新的魔尊。

要不是饕餮守在魔宮外死戰，魔界心懷不軌的已經衝進魔宮來了。

在閻臨受傷，龔無凌武力值不高的情況下，他的話等同虛設，沒人聽，只有魔宮的守衛龔無凌能調動。

閻臨走到魔宮外，外面密密麻麻堵滿了人，他眉微皺。

那些人看見魔尊還能站著出來，一時愣住。

閻臨直接當場殺了一個給這群猴看，血淋淋的頭顱滾在地上，他陰冷的問：「要一起上嗎？」

饕餮也變成一頭兇狠的猛獸朝眾人嘶吼。

魔界這些人想到閻臨曾經的兇殘，都不敢冒進，閻臨強撐住把這些人呵退了。

「魔主，您現在應該先養傷再修理這些人。」龔無凌給著提議，他好不容易爬到這個位置，肯定不想閻臨死。

閻臨死了，下任魔尊會不會比他更難搞都不知道，肯定也不會提拔自己，龔無凌為了自己利益也會全力幫扶他。

閻臨只是深深看了龔無凌一眼后，什麼都沒說，抱著饕餮回屋內閉關了。

他走到窮途末路才發現，自己身邊無一真心之人。

以前閻臨不會在乎這些，因為他對旁人也不曾有過善待，但等自己到了這一步，他還是難免孤寂。

閻臨低頭看著跟著自己的饕餮，他甚至在想，饕餮沒有自己的靈石餵養還會跟著他嗎？

饕餮眨眼，不懂自己主人為什麼要這樣看自己？

閻臨見它這個憨樣，只是摸了摸它的頭，心道終究是獸，不會像那個壞女人一樣狠心。

「師姐，魔界最近出了個新秀之人。」

許芷把得到的消息跟虞曖說道：「此人二十幾歲便破元嬰境，往後道途必定大有所為。」

虞曖抿了一口茶，她白衣勝雪，全身並無一點裝飾，卻比這世間最艷的牡丹還要亮眼。

許芷已經看了虞曖這副長相許多年，但還是止不住入神。

「你去見過你師兄了？」虞曖聞到了許芷身上有焚香味。

「是，才祭拜過。」

白清舒當日的遺體是她帶走的，許芷雖然對這個師兄失望至極，但還是把他扛了回來，入土為安。

虞曖知道許芷每年都會去祭拜，她沒有去看過，白清舒以命還命很公平，她還不至於讓他像原主一樣，死後還被辱屍，剔骨剝皮。

李染染的靈魂當場就被掐滅了，沒有轉世可能，至於閻臨……他傷后之後來找過虞曖，她提過要求，若想見她，需得把曾經殺戮還清。

虞曖問許芷道：「閻臨呢？」

「他還是老樣子。」許芷想到什麼事，忽然笑了下。

「笑什麼？」虞曖好奇許芷為什麼笑。

「我前天收到過閻臨那邊的消息。」許芷說：「他幫一個老太太挑糞施肥時，被他的饕餮撞了下，被那玩意潑了一身。」

虞曖聽后，想著這種畫面，也覺得滑稽，「他怎麼干這個了？」

虞曖記得自己給他的標準是日行一善，可沒讓他去做這種活。

許芷回道：「大致天下太平，無惡可除吧。」所以只能做這種事了。

她又偷偷看了虞曖一眼，許芷發現自己化神巔峰期的時候看不出虞曖的修為，前段日子她已經渡劫至合體期，卻也還是看不出。

十年前師兄死後，修道界的幾乎快亂成一團，她疲於應對時，師姐來了。

那也是許芷第一次見到虞曖真正的實力，絕不在曾經的清雅仙君之下。

很快修道界那些蠢蠢欲動之人被壓平，許芷以為虞曖會成為新的仙君，但她卻把一切權益交給了自己。

許芷在虞曖的扶持下，修鍊猛進，虞曖還讓她用自己的方式來做管理。

果然，虞曖的選擇是對的，許芷雖天資暫不及白清舒，但她不畏艱難，且有憐世之心，處事公正。

「你看我作甚？」虞曖說：「你再努力點，就能跟我一樣厲害了。」

許芷不好意思的把視線收回，說：「我肯定不辜負師姐的期許。」

以前她總覺得虞曖長相變了，性格也不一樣，全都不像師姐。

但虞曖對她的關心還有嚴厲，這一點還是和之前如出一轍。

許芷有時候也想跟虞曖多說說話，不過師姐好像很忙，經常找不到人影，連麒麟都是她在帶。

前幾天，師姐甚至和麒麟解契，把神獸的所屬權也給了她。

許芷站在虞曖面前，頓了頓，還是問道：「師姐，等閻臨贖完了罪，你真見他嗎？」

「見！」虞曖說：「他若能把債還清，我不會騙他。」一切塵埃落定，他要真能還了殺債，她見一面也無妨。

「不過……」虞曖望著許芷說：「等天道之路開啟，我可能要走了，具體時間我也不知道。」

閻臨若是在虞曖離開之前還不能把罪過還清，那他可能就見不到她了。

許芷眼睛瞪大，驚喜道：「師姐，你……」

她只想到了一個詞！飛升！

虞曖點頭，許芷要這樣理解也算是吧，她把這個世界的裂痕已經修復的差不多，世界內部更是安穩，她快離開了。

小麒麟從許芷身後鑽了出來，「主人，你要走？」它好捨不得。

虞曖摸了摸麒麟的頭，「你好好跟著許芷，她會對你好的。」

麒麟哼了一聲，「那當然！」

主人天天跟兩個球混在一起四處跑，還不肯帶它玩。

許芷姐姐天天準時給它好吃的，還會陪著它！

雖然是這樣想，可是它還是很捨不得這個主人啊。

麒麟趴在虞曖身上滾了又滾這才滿意，許芷和虞曖見了都覺得好笑。

.........

高山崖壁之上，虞曖把最後一道裂痕修復完畢。

她對主腦道：「怎麼樣？還可以吧？不比主神差吧？」

主腦傲嬌的說：「一般般。」

虞曖輕哼了一聲，「你是不是在這個世界呆的有點久了啊？快走！」

「小心我舉報你消極怠工！」

主系統只有一個盯著天道挑選氣運之子的任務，卻在這個世界留了這麼久，關鍵還成天在虞曖面前晃悠。

主腦：「本系統是怕你偷懶，才看著你。」

「你看著我就行，怎麼天天拖我家001出來飛？」虞曖說：「你知道你轉起來真的很影響我視線嗎？」

001在旁邊問：「真的嗎？」

它轉頭對主腦道：「你還是別在我們面前轉了。」

主腦：「……」終究是錯付了。

虞曖從懸崖峭壁落在地上，拍了拍手，「天道又選的那個氣運之子，我去魔界見過一次。」

「咱們倔強的小天道，終於是換了個思維。」

那個新的天選之子是魔修家庭出身，和閻臨半路墮魔不同，他本身對於魔界是有感情的，也不喜殺戮。

以前天道總喜歡用慣性來處事，對於天道之子的培養，如白清舒這種，經歷過磋磨打壓，導致性格極度利己。

身為仙君，卻只在不影響自己利益的前提下才會去管眾生。

再就是像閻臨那種，有了壓抑后的生逢巨變，對人性全然冷漠，想殺就殺。

要說他們做位面之子唯一的優點是什麼，那就是彼此修為相同，各自製衡，白清舒縱容閻臨殺人取樂，井水不犯河水。

這次天道選人想法似乎變了很多，大概是它見到許芷即便不靠所謂的磋磨心智，也能一步步靠實力提升修為。

許芷的天資不是最好的，修為也絕不是最高的，但她靠自己的處事能力，在修道界獲得了比白清舒還要高的尊重。

虞曖問主腦：「離開這個世界后，你還要鎖我嗎？」

主腦：「沒有罪名，我也不可能安個罪名在你頭上啊。」它能怎麼鎖？

虞曖帶著許芷的這些年，針對修道界的混亂做了責懲條規。

許芷夥同幾個修道界的大門派商議后，靜佛寺是最先同意的，他們成功和魔界簽訂了協議，往後這些年都無人死傷，更沒有魔修隨便殺人。

這個世界本來就是虛假破碎，她自己了結收尾了，世界無損，生靈完好。

位面中的靈氣充裕，一切欣欣向榮，比前世還要好上許多，它哪裡還有理由鎖她？

想到這，主腦就很氣，她關監獄的時候自己在撿碎片，早知道就該讓虞曖去撿了！

虞曖仰頭，天空蔚藍，陽光萬里，風吹拂面，空氣都是甜的。

誰說只有制衡之道才能安定呢？

比強者生存更重要的是合理的制度，即使做不到完全的公平，也要盡量公正。

無論仙魔，無論人心好壞，約束惡念好過視而不見。

.........

「主人，你這鋤頭都快被你揮出殘影了。」

饕餮用前肢刨著地面，「我來幫你，一下就能搞好。」

「不行！」閻臨果斷拒絕，「你不要妨礙我！」

他這些天總有股不太好的預感在催促著他，一定要快點，再快點。

饕餮見自己主人渾身是泥，這麼一張矜貴的臉，卻揮著鎚頭在插秧。

這種事閻臨已經做過不少了，從開始的不熟悉到現在的精湛。

「主人，你這麼想見她，乾脆謊報吧，插一根小麥低一債。」

饕餮算了算，「把這些插完，就還清了。」

它也挺佩服許芷的，竟然能把百年前閻臨干過的壞事都扒拉出來。

「不行。」閻臨乾脆的拒絕，不管曖曖知不知道，這種做法都沒有誠意。

「可是你還欠著幾百債呢，我感覺後面會越來越難還清。」

「自從仙魔兩道簽了那個什麼條約后，都沒什麼人犯事了，他們不犯事，我們連還債的機會都沒有。」

饕餮是看著世界變化的，最初主人能殺惡人抵罪，到後面是抓強盜小偷，再到現在只能幫忙倒糞插秧了。

它說：「要是當時不同意就好了，這個債，我們殺一批魔界犯事的人，都已經差不多還清了。」

閻臨停下手中的動作，當時他以為簽這種條約虞曖應該會出現，結果只有一個許芷和其他門派的掌門來魔界。

饕餮不懂主人在犟什麼，為什麼要答應，世界上都沒人犯罪，他們這個債怎麼消的完啊。

此時，天空變成了鮮艷的橘紅色，仙山的山頂處圍滿了七彩祥雲。

一道由雲朵組成的天梯從雲頂降落，此等異彩令所有世人震驚。

「主人！快看天上！」饕餮激動的去咬閻臨的袖子。

比起它的激動，閻臨則是面容低沉，飛升之路再次開啟，是多少修士的夢寐以求。

可是，在仙山……還能是誰？

閻臨不想再抬頭看，哪怕這絕美景色很多人此生都見不到一次。

他低頭揮著鋤頭，腦袋只對著地面，手背上多了幾滴淚珠，竟是他的眼淚。

饕餮還想喊什麼，發現男人氣質暗沉，它也隨即閉嘴，只在旁邊默默陪著他。

閻臨悶不吭聲的插秧，沉默的可怕，他沒有衝動的去向仙山。

即使他去了，曖曖願意見自己，他也不敢見。

幾萬條性命！他竟不知自己以前殺人取樂時，害死了這麼多人，他足足還了十年都沒還清！

閻臨連虞曖最後一眼都沒有見到，他怨不了誰。

若是曾經那些在死前苦苦哀求他放過的人，閻臨能給別人一條生路，也不至於在這最後的關頭，就只差這幾百。

即使虞曖已經走了，閻臨還是繼續在還債，等終於把債還清，他又開始著重修鍊。

他想去天之外的地方找她，可直到閻臨陽壽將盡都沒能做到這一步。

直至死前，他交代饕餮，把他的屍體送去了靜佛寺。

此前靜佛寺的人殺他無果，後面又見閻臨日日行善，便沒有再追究空無的死。

當饕餮哭著把閻臨拖到靜佛寺時，現任方丈念了句阿彌陀佛，還是收了他的遺體，替他最後念了一遍洗罪咒。

饕餮見自己主人心愿已了，就去仙山找麒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