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從此廟堂添故事(20)
那隻白色的信鴿落在了駙馬的懷中,駙馬一看是公主曾經飼養的,連忙取出其中的信封來看。
上面簡短的寫道,欲救公主,拿國庫鑰匙換。駙馬眼神一暗,竟有如此大膽的劫匪堂而皇之的劫持公主,還想覬覦國庫的寶藏,真的是膽大妄為。
他將信立即拿給國師看,我是看了卻沒有什麼反應,將信點在火上燒了,俊俏的眉眼微挑,帶著不可一世的霸氣。
「哥,如今怎麼辦?肯定是上次那伙賊人賊心不死,竟然將主意打到公主和國庫鑰匙上了,」駙馬氣憤的拍了下桌子,發出了砰的一聲巨響。
「你當真以為是那伙賊人乾的,而不是公主自己自導自演的一齣戲?」國師看著憤怒的駙馬,好笑的說。
「怎麼可能?公主金枝玉葉,被賊人欺凌,如今還不知處境如何,而且那封信我也仔細看過了,並不是公主的筆跡,定是那伙賊人其中之一所寫。」
「那你想如何?讓我將國庫鑰匙拱手奉上,讓那伙賊人亂我國之根本,讓他們為所欲為?」國師不相信自己這個弟弟會這麼愚蠢,為了一個女人把重要的東西都不要了。
「不如這樣吧,我們假意同意,但一旦知道公主的下落後,我派人親自前往,將公主救回來,絕不可能將國庫鑰匙給他們。」
國師側頭眯了一眼駙馬的臉色,發現他雙眼泛紅,眼下烏青一片,顯然是很久沒有睡過好覺了,他輕叩了兩下桌面,那個暗衛又出現了,「公主在哪裡?知道了嗎?」
「手下打探到公主護衛身邊有紫蘇的存在,好像以紫蘇唯命是從,也許此事跟那個侍女有關。」
「下去吧,駙馬可聽到了,你可以去救公主了,不過鑰匙你自己想辦法,」國師對公主的把戲看得透透的,那個紫蘇也不過是個煙霧彈,只是這個傻弟弟卻自以為是的說,「我知道了,肯定是紫蘇叛主,投靠了那伙賊人,否則公主那麼聰慧,怎麼會輕信別人的隻言片語,我現在就帶人過去。」
阿衍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看到駙馬匆匆的離開,才蹙眉上前對國師說道,「駙馬對公主的信任真的是太深了。」
「那不是更好嗎?說明我的傀儡術練得爐火純青,」國師大人眉飛色舞,揉著懷裡的小傢伙。
「只是這樣逆天的法術怕是有損大人的身體,」阿衍不安地望著大人,緊皺的眉頭透著擔憂之色。
國師輕笑一聲,「那又如何?只要能讓我弟弟有血有肉的活著,就算我替他也無怨無悔。」
阿衍不再說話,他跟在國師大人身邊很久了,久到連他的過去他都一清二楚。國師大人以前性子很好,他是有名的除妖師,若不是為了瀕死的弟弟,他一定可以成為天下第一的除妖師,受人人敬愛。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是個沒有感情的怪物。
文大人也是忙得焦頭爛額,這管轄之地他摸得一清二楚,任何風吹草動也逃不過他的耳目,公主突然下落不明,他第一個想到的竟然是夷狄來犯,可是他私下裡卻與夷狄的大皇子靈丘有交易,私下裡他出賣情報給大皇子,而也從中獲取了利益,這樣隱匿的關係不曾被任何人發覺,按道理來說,大皇子做事穩重,不應該如此衝動才對。
而這天傍晚,他剛吃過晚飯,便聽家丁說有客人來訪,悄悄引來自己的書房,便看到氣宇軒昂的大皇子大跨步的走了進來。
皇子深夜到訪,這是文大人所沒有預料到的,畢竟以前做的那些勾當都是皇子派手下來委託的,他忙戰戰兢兢的去迎。
「皇子來這兒,可是因為公主的事?」他以為皇子跟劫持公主一事有關,忙焦急的詢問道。
大皇子可對公主的事情沒興趣,「不是,我只是探聽到消息,說我二弟現身江州,所以特此來打探。」
不論在哪個朝代都有皇子之爭,而夷狄的內亂便是大皇子和二皇子的不和,但聽聞許多年前,二皇子下落不明,傳聞已經來到了天靈國境內,在這裡隱居於世。
「這倒不曾聽聞,」文大人否認的乾脆,「近些天國師大人來此,下官一直陪在其左右,生怕他得知這三年來江州的敗落與我這個知府大人有關,我如今受皇子你的恩惠,自然不敢大意。」
「哦,沒想到這個人物倒出現了,我早就想會一會他了,要是沒有他,這小小的天靈國,我還不放在眼裡,如今正是除掉他的好機會,」大皇子眼眸深邃,多年的野外歷練生活練就了他的一身狼性,這麼多年他按捺不動,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夠一舉拿下天靈國,實現自己的宏偉霸業。
「皇子可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文大人有些狗腿的問道。
大皇子撇了一眼,這個文大人兩面三刀,不堪大用,若不是因為江州之地如此重要,他才不會與他虛與委蛇,趁機瓜分這片土地。
「他身邊高手如雲,我想要制服一個人必須要知道他的弱點,不知大人可知道,他有什麼特別害怕或者特別寶貝的東西,」大皇子只是隨口一問,並沒有期待他會說出什麼重要的信息,卻沒想到文大人沉思許久,給了他一個重磅的好消息。
「國師大人身邊確實不好靠近,但是若想讓他主動上鉤,倒也不是不可能,我最近觀察他對什麼事情都不太上心,不過他身邊總是抱著一個小狐狸,乖巧聽話,甚是喜愛的樣子,若是這個狐狸不見了,也不知國師大人會不會焦急呢?」
大皇子甚是欣喜,「好,這次若是成功了,我便大大賞你,給你記一功,若是將來我功成名就,少不了你的好處。」
「哈哈,那就多謝皇子了,」文大人諂媚的笑著。
華清公主自從知道表哥還在世的消息,夜晚久久不能寐,她總是想起那個冷清的背影,明明已經過了這麼久,不大記得他的容貌了,如今在這個安靜的夜晚卻越發深刻起來,她點了燈靠在窗檐,聽著屋外寒冷的刺骨的瑟瑟風聲,已經快要深冬了,屋內的炭火噼里啪啦的燃燒著,她卻仍覺得心裡寒冷。
裹了裹身上的披風,終於等來了侍衛的消息,「駙馬親自帶兵前來,聽說已經拿到鑰匙了,看來駙馬真的是很關心公主。」
「國師大人真的同意把鑰匙給他了?雖然他是真的很疼弟弟,但如此重要的東西,他不應該親自前來嗎?還是不要放鬆警惕,到時候駙馬來了,好好的將戲做足了,」公主淡淡的吩咐道。
手下又退了下去,公主揉了揉眉心,覺得有些疲憊,她想起被關在另外一間屋子的紫蘇,便想著去看看她。
來到她的房門前,見屋裡的燈也亮著,她向來我行我素,徑直推門進去,卻無意間發現紫蘇傻愣愣的對著一個手帕發獃。
紫蘇正在想著城門口的無能,擔心他夜裡會不會著涼,卻突然看見公主到來,這讓她猝不及防,連忙磕頭跪拜。
「我發現你自從從那賊匪手中逃出,就變得有些怪異,」公主說出自己的疑惑。
紫蘇哪敢說出實情,連忙搖頭,「奴婢沒有別的心思,只願能為公主辦好最後一件差事,奴婢也就心滿意足了。」
「你我主僕多年情分,我自然也捨不得你離開,曾自作主張將你許配給駙馬,奈何駙馬不喜,留著你也是對你有所虧欠,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公主,我對駙馬從不曾有半點非分之想,只求公主安心。」
「也許明日一切都結束了,」公主將手中的衣服放到桌上,那是一件紫蘇從來不敢奢望的華貴衣服,瞧她細細打量著,公主輕笑道,「別看了,這就是你的,明日穿上這件衣服,好好陪我演完這場戲。這也算是了了我們主僕之間的最後一份情誼。」
「奴婢受之有愧,」正想要拒絕,卻被公主攔住,「做戲就要做足了,你若穿的寒磣,駙馬哪裡會相信是你劫持了我呢。」
紫蘇啞然失色,她掩去眸底的痛意,果然公主還是以前的公主,除了她自己,她從不曾將半分真心給予過別人。
那件衣服很是漂亮,裙擺的流蘇,精緻的華美圖案,腰部流暢的曲線,上好的料子,這是公主賜予的第一份禮物,卻是如此的扎手,刺得她渾身都痛。
還好,這一切都快要結束了。
花蕊和予凡二人夜探公主府,府邸里雖然主子不在,但一些打掃的僕役和值夜的侍衛,還是盡職盡責的值守著。
但花蕊一個妖精,那些人在她眼中就跟不存在似的,而予凡的武功也很高,他們很快潛入了公主的書房,書房寬大而整齊,花蕊四處翻找著書籍,連細小的暗格都不放過。予凡在門口替她守著,主要是他實在做不出來小偷小摸的行為,心裡一直暗念著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很快,花蕊發現了一塊奇怪的地方,有一本書集顯然是經常碰過,上面的灰塵都很少,她輕輕翻動了開來,卻發現有一堵牆面上的畫,後面有一處機關跳動了一下,她驚喜的將那幅畫兒放到了一邊,果然裡面出現了一個小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