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靈胎所在
「是誰!」
風雄端起長矛沖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喊道。
「只有兩個人?還不夠我分的呢!」
黑暗之中一隻九頭蜥蜴露出了自己的真容,它的每個腦袋上都有一張嬰兒的面容,每張嘴旁邊都滲透著鮮血的痕迹。
「九嬰!你竟然能離開火山!」
風雄下意識的後退半步。
「哈哈哈,猰貐的鬼話還真有人會信。我們哪裡不能去?困於火山的話只是為了讓你們放鬆警惕罷了。」
嬰孩的聲音從這具兇手的身體中發出顯得尤為詭異。
李商炎眼中靈光流轉,一眼便看透了九嬰的幻象,手中食指微彈,白色火球在空中分裂,朝著九嬰的九個腦袋同時飛去,九嬰躲閃不及全部中招,煙塵散去后原本的九頭只剩下了兩個。而那原本閉目微笑的嬰兒面容也變得猙獰異常。
「混蛋!」
九嬰嚎叫著化作了人形,嬰孩一般嬌小身軀卻頂著兩個碩大的腦袋。
風雄見狀也不廢話,持矛便扎,寒光一閃而過,九嬰卻紋絲不動,長矛如同刺在了鐵壁之上,強大的反震讓風雄雙手微微顫抖。
「這種武器也想傷我?」
九嬰憤怒地抓起矛尖,爆發出驚人的力量,將風雄連人帶矛摔到一邊。
李商炎見勢不妙立刻抽出腰間短劍,白火附著其上,向著九嬰刺了出去。那九嬰不僅力量極大速度也是極快,電光火石之間,它已繞到李商炎的身後,兩個腦袋一個吐著毒火,一個毒著毒水,水火交融之下礦洞之內立刻毒煙瀰漫。
李商炎離火護體,不懼毒煙,但風雄的情況就不容樂觀了,毒煙嗆得他連連咳嗽,眼淚與鼻涕齊出,令他異常難受,隨著毒煙的濃郁,他的皮膚開始出現被腐蝕的痕迹,李商炎見狀立刻將他向著洞口的方向推去。
「大哥,快走!」
李商炎吼道。
「咳咳,我不能留你一個人在這裡。」
風雄咳道。
「大哥,你不走我們都要死在這裡!你快去找風鈴,這裡的位置不能讓祭司知道!」
李商炎見風雄不肯離去,立刻用盡全力將他推了出去,隨後掌中火焰爆燃,一掌拍入了礦洞的石壁之中,暴烈的白火隨著洞壁蔓延,一聲巨響之後巨石滾滾而落,他徹底將自己封在了石門的入口處。
風雄看著眼前的巨石,緊咬著牙關轉頭離去,而那一頭,九嬰的毒煙已經將這狹小的空間佔滿,九嬰將身體潛藏在毒霧之中,不斷發出滲人的笑聲。
「這一幕還真是好久沒看見了,你有離火在手,我確實短時間內奈何不了你,不如我們探一探?」
九嬰的聲音從迷霧之中傳出。
「怎麼談?」
李商炎冷冷的問道,目光卻在迷霧之中鎖定了一個模糊的身影。
「你打開石門,靈胎你我平分,等回了故土你我再分勝負怎麼樣?」
九嬰問道。
「哦?你這是要拋棄的你的盟友猰貐了?」
「盟友?我們只是在共同的利益趨勢下走到一起的可憐蟲罷了,怎麼樣?別忘了,除了我們之外可還有和你一起來的那位大神想要你的命呢。」
九嬰笑道。
「你別想了,我不會放你出去為禍人間的。」
李商炎的靈目逐漸破開毒物,找到了九嬰的所在。
「為禍人間?看來你什麼都不知道,又是一枚天意的棋子。你看我既能噴火又能吐水,可謂是陰陽皆存,而我們和你的關係就像陰陽一般,有你在,我們也必須存在,而我們的存在就是為了讓你彰顯自己的功。」
九嬰笑道。
「滿口胡言,按照你的意思,你們在上古之時為禍一方還是天意了?」
李商炎反駁道。
「你難道覺得十日並出是真實的事情?我們只是些不服人皇統轄的妖神殘黨罷了,而那猰貐更是原本便是黃帝的手下,因為遭到排擠而被暗害,他也根本不是什麼凶獸的殘魂,只是含冤千載而扭曲的亡魂罷了。」
九嬰嗤笑道。
「那你呢?」
李商炎問道。
「我?我本是居住在凶水的水獸,奈何你們人族擴張太快,將我們的領地化為己用,不過我等也明白胳膊扭不過大腿的道理,只是你們人族得寸進尺,竟往河中丟棄自己殘缺的嬰孩,領地收縮的我原本就缺衣少食,我只能以你們病亡或是天生殘疾便被遺棄的嬰孩為食,經年累月之下那些嬰孩的怨念也侵蝕了我的身體。」
「哼,直到發生了一場再正常不過的旱災,凶水水位驟降,讓我無處可躲,周圍的居民見到我甚是害怕,便開始廣邀獵人來凶水河畔狩獵我,難道你遇到這樣的事情會不反擊嗎?是你們人族的得寸進尺與那些嬰孩的怨念,讓我不得不大開殺戒。」
「人皇便以此作為大旱的解釋,讓他最厲害的戰士羿來狩獵我們,只可惜后羿的結局也並沒有比我們好到哪裡去。」
九嬰緩緩說道。
「聞所未聞,你覺得我會相信你嗎?」
李商炎搖頭道。
「信不信有什麼要緊,筆在你們手中,又怎麼會記錄對你們不利的事情?廢話少說,你若是不同意我的提議,我只能呼喚神女前來了。」
九嬰厲聲說道。
李商炎已經確定了九嬰的位置,見再也無法拖延下去,燃起手中離火便要殺過去,哪知道離火一遇毒煙竟然產生了意想不到的爆炸,劇烈的能量將李商炎與九嬰皆炸得倒飛而出,他重重地甩在石壁之上,口中鮮血噴涌,九嬰的情況也沒好到哪裡去,爆炸之後面目全非,白色的火焰還星星點點地在他身上燃燒著。
「哼,你比后羿可是差遠了。」
九嬰笑著爬起身,完全不在意身上的疼痛。
「既然你一心求死,我也樂得送你一程。」
九嬰說罷捏碎了手中的黃色水晶。
水晶碎裂的水晶,李商炎一陣心悸,那種生命逐漸脫離肉體的感覺從他背後緩緩蔓延,他回頭望去,身後原本落下的巨石正逐漸化作塵灰,塵灰散去之後,一道黃色光暈下一張冷艷的面容正緊緊的盯著他,經過先前的爆炸之後,離火的大部分能力皆被用在了護體之上,此刻重傷加上離火能量的耗盡讓他的目光開始渙散。..
「我…我能融冰……」
李商炎用最後的力氣喊出了這幾個字,而神女聞言後手上的動作也隨即停止。
「九嬰,你回去吧。」
神女淡淡地說道。
「神女,那靈胎就在後面,我們很快就能回家了。」
九嬰恭敬地對著神女說道。
「恩,我已知曉,這裡交由我來處理,猰貐還需要你的幫助,去吧。」
神女不耐煩的說道。
九嬰還想說什麼,但神女單手微微抬起,周遭的石壁皆在她的神力下化作齏粉,這讓九嬰嚇得不輕,連忙恭敬地告退。
「這女人什麼時候恢復得那麼厲害了。難道這裡對她的壓制減弱了?不行,這神女不夠可靠,還是要將這裡的事情告訴猰貐才好。」
九嬰心中盤算道。
九嬰走後,神女看著地上的李商炎,面無表情的將他提起,一把摔到石門面前,隨後她將手掌輕輕放在石門之上,那石門緩緩開啟,其中滿是藍色的礦石,無數精純的靈氣充滿了整個洞穴。
「他真的能幫我融冰?」
神女盯著被封在地脈之中的靈胎問道。
「恩,我不會騙你的,你是好人。」
靈胎略帶機械的聲音緩緩說道。
「把他救醒吧。」
神女輕輕的撫摸著一旁的巨大玄冰說道。
原來神女早就掌握了靈胎的具***置,並把隨身攜帶的玄冰也放入其中,相較於猰貐她還是更相信純凈的靈胎,神女說罷,洞中匯聚的靈氣開始如同飛舞的蝴蝶般緩緩落在李商炎的身體之上,他身上的傷口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著。
時間過去了一刻,神女有些不耐煩地看著地上的李商炎,她身後的光暈開始緩緩匯聚到手掌之中,一掌拍入李商炎的胸口之後,她的光暈也弱了幾分,隨著光暈入體,李商炎如同觸電了一般猛地坐了起來,張開眼開著周遭的一切,愣了愣神。
「不想死的就快些!」
神女沒好氣地指了指身旁的玄冰說道。
李商炎看著地脈之中的靈胎以及身旁的神女這才反應過來。
「神女,千萬不能讓猰貐發現這裡,否則靈胎不保,這一界也就完了。」
李商炎趕忙說道。
「這一界保不保的與我有什麼關係?你再不融冰,我現在就要了你的命。」
神女眉頭微微皺起,有些憤怒的說道。
李商炎見與神女說不通,只得來到玄冰身旁,那玄冰散發出極強的寒意,他燃起離火緩緩灼燒起玄冰,那玄冰卻沒什麼反應,偶爾滴落的水滴證明著離火微乎其微的效果。神女在一旁細細地觀察著。
「看來你沒什麼用了,就你這融冰的速度,也就比自然融化快上一些。」
神女抬手便想了斷李商炎的性命。
而此刻瀧姬從李商炎的衣服之中緩緩爬出,貪婪地吞噬著玄冰的寒氣,這一幕讓神女手上的動作愣了愣,隨著玄冰一角的寒氣被瀧姬吸盡,李商炎立刻靈機一動,將離火遞了上去,這一次玄冰很快就對離火有了反應,那一角的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亡著。
神女一見此景也不再動手,一味地催促著李商炎快些動手,但是瀧姬已經吸飽了寒氣說什麼也不願再吸,而沒了瀧姬,李商炎就算透支性命也無法奈何玄冰分毫。
「神女,不是我不想儘快融冰,只是瀧姬也需要消化,您看?」
李商炎試探性地問道。
「罷了,你們暫且休息,休息好了再繼續。」
神女看著眼前明顯缺失了一角的玄冰,這是她那麼多年來第一次如此接近將她的愛人解封,她也不再為難李商炎,說罷便在一旁閉目休息。
「神女,要是猰貐發現了這裡,打了進來,只怕我還沒融完冰,這裡就要毀滅了。」
李商炎嘆氣道。
「慌什麼,有我在,他進不來。」
神女連眼都沒睜緩緩說道。
「靈胎,為什麼神女沒有受到這一界的壓制?」
沒事做的李商炎與靈胎聊了起來。
「是我收走了對她的壓制。」
靈胎誠實地回答道。
「那你能收走我的嗎?」
李商炎激動地問道。
「可以。」
靈胎沉默了片刻后回答道。
靈胎說罷,一瞬間一種解開了鐐銬的感覺在李商炎身體之中蔓延開來,這感覺就像是長時間綁在自己身上的沙袋脫落後的暢快。
李商炎感覺到自己的氣海正在以驚人的速度運轉著,原來這段時間的壓制並沒有讓他的氣海陷入沉寂,而是一直在艱難的運轉著,此刻封印解除,他的氣海瘋狂的轉化著周圍的靈氣充盈他的身體。
「你吃得太多了。」
靈胎有些不滿。
「不好意思,沒收住。」
李商炎聞言立刻讓氣海的運轉放緩。
恢復了實力的他也坐到一邊開始在氣海之中磨礪劍魂,就這樣他被神女關在洞內每日融冰,每日修鍊,三天之後石門之外傳來了陣陣喊殺聲讓李商炎湊了上去。
「阿弟!你在哪裡?」
風雄的聲音傳了過來。
李商炎剛想回話就被一旁的神女阻止。
「猰貐也來了。稍後你為我護住玄冰,不要出去。」
神女眉頭一緊囑咐道。
李商炎微微點頭,只得仍有風雄在外呼喊。
「風雄,你確定是這裡嗎?」
風鈴焦急的問道。
「沒錯,就是這裡,只是我離開的時候這裡被巨石封住了。」
風雄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不會是被九嬰擄走了吧?」
一旁的戰士出言道。
「公主!你偷出大王的權杖,瞞著大王擅自出兵,該當何罪?」
一聲問責如同晴天霹靂一般落在兩人耳中。
洞外祭司與風王帶著幾十名戰士將洞口團團圍住。
風鈴與風雄對視了一眼,立刻走出洞去,而風雄還在洞內焦急地尋找著。
「將風鈴拿下。」
風王嘆了口氣說道。
兩旁的戰士聞言愣了愣,還是按照風王的命令做了,很快便把出了礦洞的風鈴抓了起來。
「公主,你不該再與叛徒有所來往了。」
祭司嘆息道。
「恩?風雄也來了?」
風王問道。
「大王,風雄就在洞內,他們是奔著咱們的目標來的。」
祭司貼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