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集 東正道

周末，木葉村，集英堂，東正道翻閱著一本***。單手撐著臉，趴在櫃檯，大概讀上十幾行，他便抬眼掃一下門外的街道。橘紅的夕陽把世界渲染得相當慵懶。

直到老闆岸本的身影出現，東正道不動聲色地將這本名為《親熱天堂》的小說推向懷中，任由書本從櫃檯邊滑落，露出原本壓在下方的《名忍者傳》，頁碼是五十七頁。

「喲！大叔！」東正道身子一挺，隔著玻璃揮手向老闆問好。他的腹部與櫃檯相碰，止住《親熱天堂》下落的趨勢，然後轉身朝櫃檯外跑，同時拿住書本，經過一旁的書架時穩穩地扔到空出的格子中。

「岸本老闆來了，你小子快躲一下。」東正道跑向門外時對窩在兩排書架間，沉迷於成人畫冊的金髮少年說。

「哈伊！」漩渦鳴人笑嘻嘻答覆，熟練地收好畫冊，然後躲進貨倉的書堆間。

集英堂門口，東正道儼然乖小孩的模樣，等到了老闆岸本的到來。

「小正，今天生意怎樣？」

「新出的《家庭婦男》雜誌很受歡迎，早間賣出187本，午後截止到現在是……」

聽著東正道的彙報，老闆岸本不自覺開始點頭，心思卻回憶起初見眼前小鬼的那天。或許是這橘紅的天容易讓人感懷吧。

「我說大叔，看你都快睡著了，看書店很無聊吧。不如讓我幫你守著，很便宜的。」

稚嫩的聲音，語氣卻相當老成。詫異過後，岸本理所當然將小鬼當成玩鬧的傢伙，準備趕人了。再說自家書店可是有著成人才能看的東西啊。

「我可不是心血來潮，也不是打著去看不該我這個年齡的小孩接觸的東西的主意。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東正道，東是姓氏，正道是名，我自己起的。」

「生父母未知，養母死於九尾之亂，因為被查出是砂隱間諜，所以沒有撫恤金，在孤兒院長到六歲，現在我打算一個人生活，所以很需要這份工作！嘛，不過我的工作時間只能在忍者學校的學習結束后。」

岸本花了些功夫才消化這些信息，腦子裡正搜索著忍者學校的放學時間。抓緊時機的東正道繼續說到：「就當做善事啦！莫名其妙被當作道具拐來，無親無故，都不知道親爹媽的名字，我很慘吧。太慘了。」

不管從哪方面去理解，都讓人覺得是在背書呢……岸本想，還是說……這傢伙已經麻木了嗎？

「如果不信任我的話，就讓我試著做幾天，絕對物超所值！」東正道追加了籌碼。

岸本暈乎乎答應下來。他想就當家裡多了張嘴，卻料不到隨後的幾天試用期著實讓他大開眼界。

東正道有著強大的記憶力，能根據店內前一天和當天狀況差異，從當天的賬目中找出錯漏。在試用期的最後一天，他把書籍分類，據此調整店內的布局，同時對賬本進行改良，表格化的賬本切實地提高了記賬的效率和正確率。岸本仍記得體驗新版賬本后那種恨不得拍案叫絕的衝動。

將成人區放到眼皮子底下的做法也杜絕了未成年小鬼偷看的可能。自那以後，店鋪少了許多家長的差評呢。也少了和木葉婦女們拌嘴的機會……

還是一位非常上進的少年啊，得到我的許可后，便如饑似渴地投入到書海中學習，僅有的娛樂也是閱讀那些強大忍者的傳說。說起來，當年若不是膝蓋中了一苦無，我恐怕已經是上忍了。

從感嘆中回過神，岸本發現東正道已經完成今日的彙報。

「做得很棒！」

例行公事的誇獎后，岸本沉吟片刻，想到什麼的樣子，「似乎過幾天就是忍者學校的畢業考試吧？這樣……如果你成功通過考試，往後的薪水漲百分之五十！」

「謝謝boss！」

岸本笑眯眯點頭，打算與東正道告別離去，卻聽東正道說：「老闆，成為忍者后，我就要換種方式謀生了。」

「這樣啊……」岸本有些失措，但很快反應過來，「畢竟每個人有自己的路要走。去吧少年！集英堂將是你永遠的後盾！」

「我想說，畢業是一定的，在考試之前，我想放鬆放鬆呢，那就決定今天是最後一天吧。薪水漲一半，扣掉這個月沒幹的天數，請發給我原本薪水的百分之九十。」

「多謝老闆！以後會常來看的。」

岸本獃獃望著伸到眼前的手。並不是他在看手，而是手在他愣神的時候放到了視野中。狗屁！他忽然覺得自己的感嘆都是狗屁。

「沒辦法，進來吧，小正。」調整小腿的角度也調整好心情，岸本調轉方向，向店內走去。

現在的少年喲，真是現實又冷酷呢。岸本頗為無奈地想著，然後從櫃檯點出東正道應得的薪水。

接過刻有木葉村標誌的紙幣，東正道將之揣進褲兜后鄭重道：「我會值好最後一班崗的。」

「啊……不用了。今天就早點下班吧，剩下的時間就交給我。早點放鬆。」

「那對不起了。」

「誒？」岸本再一次的迷茫。

「出來吧鳴人！」

「誒誒誒！？」伴隨從書堆中衝出的橘色身影，岸本對這六年的人生產生了懷疑。而兩名姑且都算做十二歲的少年，已經在夕陽中消失。忍者的速度，即便是還未畢業的少年，也非常人能揣度。

「去吃拉麵吧，小子。我請客。」東正道說。

鳴人開心大笑，「那我就不客氣啦！難怪一出來，正道大哥就帶著我朝這個方向跑呢。」

「漫無目的在夕陽下奔跑，那是年輕人的浪漫吧。」

「又來了又來了！正道大哥可不要總是老人的口氣大跌吧喲！」

「你小子，兩次模擬畢業考都不及格，是打算留級嗎？我倒是不介意被人仰望著追趕就是了。」

「才不會呢！」

倆人縱躍至高樓頂，鳴人止住動作，對著遠方的夕陽大喊：「我漩渦鳴人！！一定會成為忍者的！！！」

東正道沒有再說什麼。漩渦鳴人，是他原本決意要保持距離的傢伙。

橘紅的天的確令人感懷啊，東正道陷入了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