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設布防頭頭是道 遭圍攻節節敗退
張海帶著部隊開進黃崖灣的時候,早已過了掌燈時分。此時正值除夕,本該是一年一度最隆重的歡慶時刻,然而整個村子卻是一片漆黑,一片寂靜,除了枯樹枝頭偶爾傳來幾聲烏鴉凄厲的尖叫,就連犬吠的聲音也都消失不見了。籠罩在整個村莊上空的,除了黑暗還有恐懼。
部隊開進鄉公所后,李丁和小五點已經把武器裝備全部準備停當,按照鐵蛋要求開始給眾人分發。隨後鐵蛋對全員訓話,並由張海對所有人員進行了部署安排。
李丁看著面前的部隊,多少有點失望,他以為是大部隊前來為自己壓陣,好讓自己坐穩這鄉長的寶座,可是只有這百十號人,而且沒有重裝備,若是八路軍前來圍攻,只怕也撐不了多久。
李丁吞吞吐吐的把自己的顧慮和鐵蛋說了出來,鐵蛋滿不在乎的說道:「孤軍深入,腹背受敵,你說的這些大哥早就想到了。大哥怎麼會讓我們這些兄弟白白來此送命,你放心吧,大哥早有安排,我們是不會和八路軍正面衝突的。我們現在的身份是八路軍內部自發組織起來的反抗武裝,當下的首要任務是在周邊村鎮開展策反工作,把被鎮壓的那些地主老財全部發動起來,團結到我們身邊,帶領他們開展奪權運動,我們以此地為據點,逐步擴大我們的地盤,從內部瓦解敵人。」
李丁聽完有些意外,對鐵蛋說道:「劉營長,上峰命我冒死攻克黃崖灣鄉公所時,可不是這麼說的,他們讓我得手后便在此地嚴防死守,建立根據地。並讓我以此區域內最高行政長官的身份行使權力,囤積糧草,招兵買馬,待時機成熟,便以此地為跳板,協助大部隊進攻中都城。」
鐵蛋說道:「李鄉長,你說得也不無道理,那是以後的事,當前的形勢你還不太明白。在我來之前,大哥告訴我此行的真正目的,現在距離國共和談,並達成《雙十協定》和談成果還沒幾天,黨國雖然一直想拿下他們所謂的解放區,但不能在世人面前背上破壞和平協議的罪名。我們必須逼著八路軍先打響第一槍,這樣我們的大部隊才能名正言順的發起反攻,一統天下。我們的當務之急便是策反,奪權,破壞他們的基層組織,一旦發生正面交鋒,便打上八路軍內訌的旗號,若我們出師不利,面臨被殲滅的風險,便暗中撤回到緩衝區內。」
李丁有些失落,這些人並不是來為他在此地行使權力保駕護航的,自己要想在這裡紮根,還有很多的工作要做,很長的路要走,看來軍統許諾的攻克中都縣后的縣長一職也是遙遙無期,更或只是一張空頭支票。他再沒敢多問,默默地點了點頭。
站在一邊的張海聽了也倍感吃驚,曹凱雖然一直對自己表現出重用的姿態,但核心機密卻根本不讓自己接觸,此次和鐵蛋奉命軍援,臨行前僅告訴自己是在黃崖灣開展特別行動,沒想到背後有如此多的隱情,而此行的真實意圖只有鐵蛋一人知情。鐵蛋這個看似粗魯的傢伙,竟然也一路上守口如瓶,未對自己透露一點消息,張海不禁暗中提醒自己,在日後的潛伏中,行事一定要慎之又慎。
部署完畢,所部人馬按要求前去布防,管事的頭目回去歇息,一夜無事。
第二天早上起來,眾人一起在伙房用過早餐,鐵蛋起身回辦公室,張海帶著手下去村外巡視。忐忑不安的李丁和小五點使個眼色,二人跟在鐵蛋身後,隨同他往辦公室走去。
李丁心中著急,近幾日沒有接收到軍統的指令,工作不知該如何往下進行,現在援軍已到,不能在此死守空城,得儘快謀劃出路。
李丁和小五點剛隨鐵蛋進入辦公室坐下,等候在外邊的幾個小隊長便來彙報工作,雖然都是便裝打扮,可是軍禮軍姿都做得像模像樣,恭恭敬敬喊聲營長,垂立一邊,挨個簡明扼要的報告自己那邊的情況。
小五點不禁暗暗讚歎,這些人和自己手下的弟兄一樣是杆子出身,可人家接受了正規訓練,言行舉止都極具規範,把個小小的鐵蛋捧的像個將軍似的。哪似自己手下這班憨貨,整日弔兒郎當,站沒站相坐沒坐相,一看就是一群烏合之眾。
鐵蛋端坐在椅子上,高翹二郎腿,手裡拿著一個碩大的榆木煙斗,一邊吞雲吐霧一邊心不在焉地聽著手下彙報,不時對手下的部署做出安排調整,一副志得意滿,高高在上的樣子。
小五點看著鐵蛋拿捏出的模樣,心裡很不是滋味,這人舉手投足間,處處學著曹凱的做派,原本只是曹凱跟前的一個馬前卒,現在也能人模狗樣的發號施令,而自己原本是和曹凱平起平坐的一方諸侯,一番折騰后,卻差點成了光桿司令,現在還要看他的臉色行事,果真是時也、命也、運也。
待幾名小隊長彙報完畢,退出辦公室,李丁才有機會和鐵蛋搭話。李丁清清嗓子,小心翼翼地對鐵蛋說道:「劉營長,咱們接下來的工作怎麼安排,得儘快制定計劃,現在新年已過,縣裡隨時會找趙鄉長部署工作,這裡的情況再隱瞞不了多久,一旦消息敗露,八路軍隨時都有攻來的可能。到目前為止,我還沒有接收到上峰新的行動指令,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干,上峰曾說援軍到達后,會帶來詳細的行動計劃,不知劉營長有什麼打算,還望明示。」
鐵蛋吐出一串煙圈,舉重若輕地說道:「李鄉長,我受命前來,自然知道此行目的何在,這個你不用著急,我已心中有數。咱們趁熱打鐵,率先在黃崖灣鄉開展工作,你現在聽我安排,去挑選一些對當地情況熟悉,精明能幹的人,喬裝打扮成農民模樣。正好趁著今天是大年初一,以親戚上門拜年的名義,分頭去附近村鎮串聯那些被鎮壓過的地主富戶,這樣不會引起其他村民的懷疑。我們的工作一旦開展起來,這些見風使舵的鄉紳很快就會蠢蠢欲動。至於鄉公所的防守工作由我的弟兄來做,我們此行的首要目的不是死守鄉公所,而是要協助你們在當地儘快開展策反、武裝襲擾工作。」
李丁這下徹底明白了,自己拚命攻下的黃崖灣鄉公所在他們眼裡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臨時據點,根本沒有力保的打算和決心,自己穩坐釣魚台,有人為自己打江山的如意算盤算是徹底落空了。
李丁無奈,答應一聲,沒精打采地走出門外去安排人手。小五點湊上前來,違心地乾笑兩聲說道:「大營長,我該干點什麼呢?你給我安排活計吧!」
鐵蛋站起身子,哈哈一笑,摟著小五點的肩頭說道:「你他媽什麼都不用干,陪我喝酒就成。」說完,二人搭著肩膀往門外走去。
傍晚時分,李丁派出去做動員工作的人陸續回來,大家彙報的情況都差不多,那些被打倒的土豪鄉紳戒備心太強,剛和他們提到中央政府,讓他們擁護舊制,重新回到過去的日子,便都大驚失色,匆匆把他們趕了出來,緊閉大門。
鐵蛋、張海、李丁、小五點四人,和這些人坐在一起,一邊聽著他們彙報,一邊研究該如何儘快打開局面,把這些人爭取過來。
有多年基層工作經驗的李丁,對那些富人的心裡把握得相當到位,他對眾人說道:「這些人已經被整怕了,你不能上來就讓他們跟著你走,讓他們冒著殺頭的危險重新站隊。咱們得讓他們看到實際的好處,讓他們嘗點甜頭,看清形勢,這樣他們才會心甘情願的跟著咱們走。現在黃崖灣村已經被咱們控制,咱們可以進一步擴大勢力範圍,先把周邊的幾個村也控制起來,把反對咱們的人和八路軍安排的幹部,統統殺掉,一來殺雞儆猴,二來讓他們看到咱們不是光嘴上說說,確實是在動真格的。然後把他們被那些窮棒子分走的東西,全部給他們還回去,咱們給他發槍,發子彈,允許他們保護自己的財產,逐步讓他們恢復到過去的生活。我想這樣他們不會不跟著咱們干。」
李丁把基層的情況分析得頭頭是道,幾個鎩羽而歸的手下頻頻點頭稱讚。其實李丁話里也有更進一層的打算,他一心想著擴充自己的實控地盤,讓軍統加碼對自己的支持,以穩固自己在此地的長期統治。
鐵蛋聽完,也忍不住為李丁的主意叫好,張海卻是眉頭緊皺,將他恨到極點,此人偽裝成進步人士,混入革命隊伍,被委以重任,依然禍心不改,迫害百姓,殘害同志,竟然硬生生將一級鄉政府佔領,為革命事業帶來巨大的傷害,留此人活在世上,死在他手裡的英烈忠魂難安,必須將此人儘快繩之以法。
鐵蛋知道,今天是大年初一,正是年味最濃的時候,上至達官顯貴,下至平民百姓,這個時候都應該沉浸在新年的喜慶中。八路軍剛剛取得政權,這又是趕走小本子后的第一個新年,各級政府肯定都在趁著佳節之際與民同慶,暫時還不會料到外邊鄉鎮有事發生,這裡還能逍遙幾天。
李丁派駐在縣城盯梢的弟兄也沒有消息傳回來,說明城裡的八路軍沒有異動,他們還沒有察覺到黃崖灣的變故。村外的布防也隨著鐵蛋人馬的到來得以加強,鄉公所內李丁和小五點一直在修築工事,防禦水平比之前已有顯著提高。整個鄉公所不說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可要想攻進來,那也得付出巨大的代價。
鐵蛋雖然自信滿滿,但知道此行重任再肩,凡事不敢大意,和李丁幾人開完碰頭會後,不等吃飯,便帶著張海去村外檢查手下的防務情況,再三叮囑眾人提高警惕。鐵蛋一圈轉完,看著鄉公所在自己的精心布置下,已被防衛的鐵桶一般,放下心來,帶著張海打馬回到鄉公所。
李丁早已準備好酒肉,和小五點在伙房裡等候,二人見鐵蛋和張海歸來,趕緊相邀入席。聞到酒香的鐵蛋,饞蟲早被勾起,也不謙讓,大喇喇居中一座,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
工作在有條不紊地推進,雙方配合的也算默契,坐到一起的四人沒有了昨日的芥蒂,氣氛甚是融洽。在這難得的歡樂時光,向來嚴肅的張海也沒讓眾人掃興,三杯酒下肚,便放開手腳,揎袖敞懷,陪著三人痛飲起來。四人頻頻舉杯,不斷推杯換盞,喝了不到一個時辰,便都有了幾分醉意。
待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已近三更,李丁環視眾人一圈,端起酒杯,率先站起身來說道:「大敵當前,我就不勸二位長官多飲,咱們今天就杯中之酒,點到為止,待問鼎中都后,咱們再開懷暢飲。」
小五點也起身附和道:「咱們弟兄來日方長,日後有的是喝酒機會,二位長官今日辛苦一天,就早點休息。」
面紅耳赤的鐵蛋雖然有些意猶未盡,可是看著李丁和小五點起身準備結束,也不便勉強,知道自己帶兵在外,責任重大,不能因為喝酒誤事,便開口說道:「客隨主便。」
張海也端起酒杯,向李丁、小五點二人微笑致意,說著不痛不癢的客套話。
四人共同舉杯,把杯里的酒幹完,便分頭回到屋裡去歇息。
李丁今天喝得不少,卻沒有醉意,他的心好像總是被什麼束縛著一樣,感到緊繃,下墜。他一直暗中做著自我安慰,心卻始終放不下來。有些焦慮的李丁懶得脫衣服,和衣往炕上一倒,胡亂拉條被子蓋上,卻久久不能入眠。
突然,李丁好像聽到外邊有槍聲傳來,頓時緊張起來,趕緊從炕上一躍而起,穿上皮襖,走出屋外。
遠處的槍聲很快就再次傳來,在深夜裡更顯清脆、刺耳,聽聲音距離鄉公所並不太遠。槍聲接連不斷地響著,絲毫沒有要停下的意思。
李丁沖著站崗的哨兵問道:「什麼情況?哪裡在打槍?」
哨兵答道:「我也是剛聽到外邊有槍聲傳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就在李丁和哨兵對話的當口,外邊的槍聲越發地綿密起來,已經毫無疑問,村外發生了激烈的戰鬥。
睡眼惺忪的小五點提著手槍匆忙從屋裡跑出來,站在院子里大聲喊道:「弟兄們,馬上集合!」說完,掏出兜里的哨子,大聲吹了起來。
酒勁早已上頭的鐵蛋,剛躺到炕上便呼呼睡去,此時正鼾聲如雷,屋子外邊都聽得清清楚楚。張海站在門口重重地敲打著鐵蛋的房門,嘴裡大聲喊道:「營長,有情況,趕緊起來。」張海費了很大力氣,才把睡夢中的鐵蛋喊醒。
鐵蛋聽著院子里人喊馬嘶的躁動聲,知道情況不妙,使勁晃動兩下腦袋,這才有些清醒過來,趕緊穿戴整齊,跨出門外。
此時外邊已經槍聲大作,匪兵也都驚醒過來,正手忙腳亂地排隊集合。鐵蛋看著亂糟糟的人群,連忙詢問張海外邊發生了什麼事。
張海告訴他自己也不知道外邊的情況,已派出人手前去偵查。
鐵蛋不敢怠慢,迅速走到小五點已經集合起來的隊伍面前。命令眾人,往圍牆上的炮樓和進入鄉公所路口兩側的暗堡,增派人手,準備充足的彈藥,一旦有人想進攻鄉公所,便火力全開,將來人全部殲滅。
隨後,鐵蛋命張海和小五點率領其他人手組建突擊隊,構架層層防護網,以加強對鄉公所的防禦,若不慎被敵人包抄,則要伺機反攻突圍。
鐵蛋著急忙慌的一通指揮后,終於調派好兵力,完成部署。此時村外已經交織起了巨大的火力網,槍聲激烈,火光衝天。手槍聲、步槍聲、機槍聲,夾雜在一起,聲聲入耳。子彈飛過的亮光,手榴彈爆炸騰起的火光,照明彈閃現的強光,光光奪目。鐵蛋知道,這不是小股敵人襲擾,應該是一支成建制的作戰部隊在戰鬥,遇到麻煩了,今天勢必有一場硬仗要打。
跑出去偵查情況的匪兵喘著粗氣跑回來報告,據前方的弟兄所言,交火的是八路軍的主力部隊,不知道這些人在什麼時候突破了層層哨卡,悄無聲息的來到了村口,要不是被站崗的哨兵及時發現,開槍示警,駐守在村口的近百名兵丁便成了這些人的活靶子,只怕當場就得被殲滅。這些弟兄們被驚醒后,慌亂中倉促組織反擊,已經失去了先機,被打死打傷眾多,現在雙方激戰正酣。
鐵蛋聽說是八路軍主力打來了,果然是怕什麼來什麼,心裡不由有些慌張起來,他不知道這裡的消息是如何泄露給八路軍的,也不知道八路軍為什麼在突然間便神兵天降,來到了村口,若是村口失手,鄉公所的防衛將壓力大增。鐵蛋不敢馬虎,趕緊命張海和小五點親自趕往村外指揮作戰,自己和李丁坐鎮鄉公所,統籌指揮全局。
一邊的李丁聽完匪兵報告,也疑竇叢生,對八路軍的突然到來深感意外。自己除了在縣城安排了眼線,全天候偵查縣大隊人馬的調動情況,還在距離黃崖灣鄉十里、五里、三里的地方,分別埋伏了為數眾多的暗哨,一旦有風吹草動,那些暗哨便會及時鳴槍示警,層層傳導警報。如此大規模的八路軍行進,怎麼可能輕易瞞過這些耳目,突然間便從天而降一般,來到自己眼前?
刺耳的槍聲,很快就打亂了李丁的思緒,顧不上去考慮八路軍是如何來的,眼下抵擋住這些人的進攻才是首要任務,否則自己和這裡所有的人都在劫難逃。他強壓著心中的恐懼,打起精神,緊跟在鐵蛋身後,希冀著抓住鐵蛋這顆救命稻草。
張海帶著幾名警衛,小五點帶著「雲雀」和幾個手下,一行人借著夜色的掩護,避開密集的子彈,悄悄機動到雙方交戰的前沿。
八路軍的火力很猛,壓制著匪兵抬不起頭來,雖然是在夜間出擊,他們卻能輕易辨別出地形,找到布防的缺口,一路勢如破竹,把村口駐防的匪兵打的連連後退。
小五點看著匪兵們無心應戰,節節敗退,不斷壓縮自己的戰略縱深,知道這樣打下去,潰敗是遲早的事。小五點對後退的匪兵大喝道:「給我往前沖,誰他媽要是後退,我一槍崩了他。」說著朝天鳴出一槍。
正在後退的幾個匪兵聽到小五點的呵斥,心生恐懼,又都轉回身子,往前衝去。眾匪兵雖然硬著頭皮向對面開火,但他們根本不願戀戰,他們摸不清對方的虛實,不知道對方到底來了多少人馬,在對方強大的火力打擊下,早已人心惶惶。
高歌猛進的八路軍戰士,在火力掩護下,不斷奮勇衝殺,震天的喊殺聲在匪兵的耳畔不斷迴響,匪兵們早都嚇破了膽,手忙腳亂的組織著還擊,不斷有人中槍倒下,哀嚎聲此起彼伏。
匪兵們看著同伴成片倒下,反抗意志已經大大削弱,任由小五點在身後鳴槍示警,仍然不斷倉惶後退,躲到安全地帶,都抱頭鼠竄,逃亡鄉公所。
沖在前邊的八路軍高喊著「放下武器,繳槍不殺!」、「八路軍優待俘虜!」
火光里,幾個來不及後退逃走的匪兵已經雙膝著地,跪在路邊,大喊「饒命!」雙手舉起槍支投降。
小五點看大勢已去,知道再堅持下去,便會全軍覆沒,便對張海說道:「張營副,這裡守不住了,咱們往後撤吧,退回到鄉公所,那裡有角樓和碉堡,八路軍沖不過去,我們不能在這裡做無謂的犧牲了。」
張海說道:「宋連長,言之有理,當務之急是保存實力,不能把弟兄們都拼光了,再晚就來不及了。趕緊撤吧!」
二人合計完后,下令撤退,迫不及待的匪兵便一窩蜂往鄉公所方向跑去。村外一百多人的駐守部隊,潰逃回來的已不足五十人。張海和小五點帶著各自的隨從夾在人群里,也倉惶退回到鄉公所院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