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一路向西

又是三載寒暑，小道士太白也長大了，留出了鬍鬚，還用道冠與木簪別住及腰長發。

小道士是孤寂的，無論是老道士尹喜還是已經離去的白猿公司徒玄空都不是話多的人，正是最為跳脫的年紀，卻早早領悟了沉默是金的意蘊。

唯一的夥伴只有兩年前救助的一隻幼年食鐵獸。

兩年前它的母親在與大蟲的爭鬥中落敗了，而爬樹上避危險的小傢伙也因此不敢下來，最終睡著后爪子一松，從樹榦掉下來，被李太白接住。

從此一人一熊，就此互相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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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熊，你說咸陽是咋樣的，峨眉山是咋樣的，天下這麼大，真想去看看呢！」

有熊是誰？誰起的破名字？

一旁的竹熊懶洋洋的，根本不理他，埋頭嚼食完最後一顆竹筍，就走到一顆松樹下，倒立潑灑熱湯，為老松樹施施肥，也不知羞。

真是偏愛的都有恃無恐！

這時，突兀的聲音傳入李太白心底與耳中。

「太白，收拾一下行李吧，這次要出遠門！」

是老道士尹喜一邊呼喊，一邊從百米高山壁一躍而下。

還說不會武功！

小道士將收割后貯藏起來的大米與小麥取出，更是連夜用山間小瀑布旁的水磨將小麥磨成麵粉以便於攜帶。

第二天早上起來，又將大部分麵粉做成燒餅。最後一袋大米、一袋炊餅再加上兩小袋麵粉還有幾罐自家腌制的醬菜，這就是一路上的全部糧食，哦，還有一袋窩窩頭是為路上找不到吃食的有熊準備的。

老道士尹喜不知從何處牽了匹驢回來，架上平板車，一輛簡易驢車就搞定了，倒是省了很多事。但太白心裡燥得慌，總覺得這驢是老道士偷得。

李太白看著花了一天半準備的成果，第一次出遠門的他，心想應該夠這一路上吃的了。

就這樣老道士坐著驢車，小道士騎著食鐵獸，一老一小，一驢一熊，一路向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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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月後，四「人」來到了玉門關，關外就是已經徹底淪為敵土的西域。

拿出通關文牒，順利走出玉門關不過五十里，就幸運的被天地請客，賞賜飽餐了一頓沙子。

水壺也不知道被沙塵暴卷到哪裡去了，李太白也披頭散髮，渾身沙土，就連有熊都成了棕熊了，發出不滿的嚶嚶嚶的叫聲。

只有老道士仍舊易容整潔。兩個月沒洗澡，依舊蚊蟲不落，清潔如新，跟之前山裡的邋遢樣完全不同，判如兩人。

「方丈，到底要去哪裡，都兩個多月了，糧食都吃光了，現在水壺也不知所蹤。這裡又不是沙漠就是戈壁，別說吃的，水都找不到。再這樣沒吃沒喝下去，頂多在挨個一百年就要去見泰山府君，可有熊才三四歲，撐不住的，怕是要英年早逝。」

天生黑眼圈的有熊披著自帶的毛皮大衣，在高溫炙烤下已經開始和狗一樣吐舌頭降溫，可他舌頭又短，效果委實不佳。

再走走，前面不遠處就有一個不小的綠洲，到了那邊就有水了。

老道士拍拍驢屁股，示意毛驢繼續前行，可李太白心疼有熊，就下來反過來扛著一百幾十斤的食鐵獸走，順便遮遮太陽。

一行逶迤而來，沒有先跟躲藏在灌木叢與樹木中的純樸的老鄉交談，他們實在太渴了。

兩人一驢一熊齊刷刷把頭埋進去綠洲邊的小湖湖面，瞬間沁涼的湖水滋潤乾涸的嗓子。

穿著一身羊皮襖子的大鬍子躡手躡腳的接近，一個窩瓜錘直接干倒年輕力壯李太白，然後準備又一錘干倒旁邊的老道士，卻被身後的一道聲音驚醒。

「你打我做啥，腦瓜子嗡嗡的，疼死俺了。」

大鬍子也不在深思這一錘下去人咋沒多大事，單純以為這人腦殼硬，招招手，讓其他人一起動手，智取不行就強取。

「動手打人還有理了，來人啊，殺人了，快來人啊！」

邊說邊掄起有熊，狂砸大鬍子。

大鬍子冷笑一聲，哥好歹也修鍊金剛不壞神功已經小成，後天五境的修為放在江湖上也算是三流高手，還怕你一隻熊，直接選擇硬抗。

然後就被一熊背***胸膛，當場破功吐血，然後就被生生砸倒在地，再也起不來，意識漸漸模糊，唯有那雙圓睜的眼睛訴說著不甘。

「你們來的正好，賊寇已經伏法，不過我們不是本地的，不知道這裡衙門在哪裡。要不你們帶去吧，如果有賞銀，也算你們的，我們只要一口吃的就好。」

本來氣勢洶洶衝過來的一幫大漢，見到帶頭大哥大鬍子已經壯烈犧牲，紛紛換上憨厚的笑臉，刀槍劍戟也收到背後。

其中一位小老頭被推出來，一看就知道是一位慈祥善良的老人家。

「遠來是客，還請到小老兒家裡，讓我們好生招待一番。至於這個賊人，我的孫兒會處理的。」

李太白笑了，人間自有真情在，不信不行。將仙風道骨丟到爪哇國去的老道士也回過頭來，準備吃頓飽飯，只是雙眼深處神色莫名。

連有熊也忘記自己剛剛被當錘掄，興奮的嚶嚶嚶。只有呆驢聽不懂人言，只自顧自地喝水吃草。

兩人一熊也不理他，一起來到老漢家裡，一座四進的土房子。

盤腿上炕，過一會，一個老嫗端著一個大餐盤放在炕上的茶几之上。

是熱乎的一大盤囊，旁邊還有烤好的羊肉串，美中不足的是沒放調料，差點意思。

後面老人孫媳婦還端過來幾碗拉條子（就是拌面），加了些本地的瓜果，倒也頗為誘人。

就連有熊也分到了一些胡蘿蔔和玉米，餓極了的他也不挑食了，大快朵頤起來。

三人越吃越開心，投入到連老漢何時走開都不知道。

躲在牆后的老漢等得有些不耐煩了，「火囤，你放了多少料，他們咋還沒發作。」

老嫗也納悶，那葯是她當年從唐門偷學來的，為此不得不隱姓埋名到這裡，之前還從未失過手。

「阿依古，我也不知道，照道理這藥力連後天九境的都能放倒，他們不應該能活到現在。」

孫子阿不都熱蘇力可是有些沉不住氣了，老爸被人活活捶死，還請對方大吃大喝，他能忍到現在不錯啦！雖然知道爺爺是為大家好，想避免無謂傷亡，但血海深仇能當場報，誰會選擇化干戈為玉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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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上天感應到眾人的呼喚，有熊開始肚子痛的打滾不止，李太白與尹喜也紛紛肚子痛。

他們吃撐了！

但牆外的一眾賊人早已經準備就緒，迫不及待地準備收割人頭，為老大報仇。

然後就被捂著肚子的大小道士，一頓砍瓜切菜，將盜匪一併剪除，最後一把火燒了這座房子。真是欲哭無淚，到哪再去找這種上趕著送食物的冤大頭。

最後拿著無主的糧食肉乾，四人再次一路向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