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血繼限界
由飛來咒引起的騷動並沒有在訓練場蔓延開來。
——年幼的忍校學員們見識短淺。
他們的注意力僅局限於手裡劍拐彎這件事本身,在缺乏聲光特效加持的情況下,「區區」忍具投擲術,遠未達到掀起八卦熱潮的條件。
——負責教學工作的上杉中忍眼界比孩子們肉眼可見的略強一些。
他認為自己的學生創造出了一種未被記錄的新術,雖然實戰效果目前並不理想,但多少也能算作自己的工作業績,豐富忍校教師的履歷。
懷著這樣的心思,上杉立刻把相關情況向上彙報。
直到山田總司因校方的引薦在辦公區域見到負責忍術整理與教學工作的專員,這種被一再低估的狀況才首次得到了改觀。
來人先讓總司當場演示了幾次發動能力的效果,又上手做了個大致查體,最終推翻了上杉太郎上報的結論。
「看不出明顯的屬性波動,但說是無屬性忍術似乎又有些似是而非…這根本不像普通的術式。」
說話的人叫做田中正成,額頭與左眼上各有一道猙獰的傷疤。
嚴格來說,他在職銜上不屬於忍校編製。
但由於自千手扉間開始,火影本人有了兼任忍校校長的傳統,所以像他這種隸屬火影辦公室的派遣忍者也就成了學校的常駐人員。
曾有幸追隨猿飛日斬的田中雖然因傷退役不再親臨一線,但他的見識顯然要比其他這群年輕的中忍更加出色。
因此得到他的專業分析之後,有關山田總司的問題立刻變得複雜起來。
「那您認為這到底是什麼類型的術?」忍校教師們簇擁著來自火影辦公室的特別上忍,紛紛把目光投向了年幼的總司。
「說不好,這孩子的查克拉屬性確定了嗎?」田中正成沒有輕易下結論,反而轉頭向身邊的同仁詢問進一步的資料。
名義上負責帶班的上杉老師明顯愣了一下…
忍校這麼多在讀學生,他不可能個個都有印象。
此時突然被人問起,只能摸著下巴仔細回憶,從紛亂的記憶中努力尋找答案。
「額…我記得應該是…」
「田中大人,各位老師,根據查克拉試紙檢驗的結果,我體內的查克拉只有土屬性一種。
當然,最近一次檢測是在年初,距今大概過了半年,我也不清楚這段時間內會不會發生什麼變化。」
正在此時,一直保持沉默的山田總司本人卻主動接過了話茬。
面對教師們的強勢圍觀,兩世為人的山田總司沒有像普通孩子那樣表現出老鼠見貓的緊張感。
他一邊幫上杉老師解圍,一邊大方得體的向在場的前輩們躬身行禮。
口中說出的話更是吐字清晰、邏輯縝密,不僅解答了眾人的疑惑,言語之中也沒有絲毫驕矜傲氣,只是用最得體的方式陳述事實。
如此反應讓田中正成僅剩的獨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驚艷,並把談話的對象重新放回到少年本人身上來。
「這麼說,你應該也沒有進行過任何查克拉性質變化的練習?」
「是。說來慚愧,我在查克拉保有量和性質掌握方面天賦平平,老師們平時常叮嚀我腳踏實地,不要在力不能及的領域浪費寶貴時間。」山田總司的話十分真誠,一面解說,一面向在座的師長們頷首示意,表示感謝。
「家裡有什麼親人曾傳授你任何不尋常的修行嗎?」
「沒有。」山田總司搖頭「先考在上次忍戰中不幸遇難,母親是平民,也在年幼時去世了。」
「有什麼家傳密卷?」
山田總司繼續搖頭:「老屋常年失修,已無法居住。我一直住在村子為遺孤提供的公寓。」
「那你是什麼時候發現自己有吸引物體的能力的?」
「在練習投擲術的過程中。」山田總司稍一停頓,又繼續補充道:「時間就在兩三天前。」
「嗯…如此說,你的情況大概只能歸入某種特殊的血繼體質了。」
「血繼限界?」
「真的假的…」
「除了那些大家族,我還是第一次見。」
田中正成的話音剛落,身邊的忍校老師們已竊竊私語起來。
對於時下的木葉忍者而言,木遁與寫輪眼的全盛戰力還未成為神話故事,臭名昭著的宇智波叛亂尚且沒有發生,日向家族的白眼更是戰爭時代不可或缺的偵查手段,因此對於血繼限界往往抱有較高的評價。
他們用或艷羨、或好奇、或嫉妒的目光看向11歲的少年。
而作為眾人焦點的總司卻依然謙恭謹慎,甚至還出於禮貌刻意垂低雙目,沒有與其中任何一人直接對上。
這份在人際交往中及時避免尷尬的應變能力,讓經歷過生死之事的田中正成默默調高了對他的評價。
相比之下,那種目前正體不明的未知血繼反而沒那麼重要了。
亂世中能以一人之力左右戰局的狠人固然不少,但大部分芸芸眾生仍然必須回到各司其職的團隊協作中來。
…天才會夭折,秘術會失傳。
類似的事情見得多了,田中正成的價值取向自然與普通人有所不同。
從結果看,情商雖然無法直接增進忍者的實力,但無法融入團隊的獨狼往往死得更快。
而死人是不值得結交的…
因此田中正成對山田總司釋放的善意並非源於其才情,反而是少年表現出的超越年齡的成熟氣場,讓他不知不覺間,把總司從乳臭未乾的忍界雛鳥挪到了可以正常交流的後輩同僚位置上。
如此一來,他的態度頓時變得更加溫和。
畢竟對待炮灰和對待未來同事的態度自然不可同日而語。
「倘若真是新的血繼能力,你對村子的價值將不再只是普通的忍校學員。」
田中上忍揮手止住了其他教師的私語,再次向山田總司開口:「關於未來的去向,你自己有什麼想法嗎?」
「是,我尊重田中大人與各位老師的一切安排。」
田中正成聞言淺笑,並沒有表態。
做戲講究全套。
度過了前期的波折、試探,山田總司自然不會倒在這最關鍵的一步上。
因此不論他心裡到底有什麼盤算,此時出口的第一句話必須符合自己先前建立的人設與木葉忍村數十年來建立起的核心價值觀。
而經驗豐富的田中上忍顯然也很明白這句廢話的必要性,因此他並沒有半路打斷少年的自白。
果然,略一沉吟后,總司繼續開口,引出了真正的意圖:「不過我自知在忍術、體術的修行上力有不逮。
為了更好的守護火之意志,我希望能得到各位老師的允准,在最後一年的學習中著重鑽研醫療類術式,為今後的職業生涯貯備知識。」圖窮匕見,山田總司一躬到底。
「你想成為醫療忍者?」田中正成微微挑眉。
「我只是希望能有一技之長,日後能為隊友提供幫助,更好的完成任務。」
以掌仙術為代表的醫療忍術自戰國時期便作為輔助作戰的技藝廣為流傳。
儘管在綱手姬正式提出每支作戰小隊必須配屬醫護人員之前,醫療忍者的地位並不凸顯,但相關技術經過多年戰亂的洗禮,其實技藝本身早已趨近成熟。
…問題是,山田總司目前展現出的血繼能力與醫療似乎完全扯不上關係。
對方突然提出這樣的要求,著實出乎田中上忍的意料。
但鑒於山田總司此前積累的良好印象,他最終沒有拒絕少年的請求。
在與其他教師商議之後,11歲的准畢業生如願獲得了今後一年中去往木葉醫院實習的機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