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最厲害的忍術

自從進入忍校的那天起，總司就一遍一遍的提醒自己。

忍者作為一種集自然偉力於一身的特殊作戰單位，所能造成的破壞力、殺傷力遠大於其本身的防禦能力。

強如千手柱間那樣為後來者口口傳頌的「忍者之神」，依然不能完全抵禦同級別戰鬥產生的傷害，更遑論被飛雷神斬殺死的宇智波泉奈，被金角銀角埋伏的二代火影扉間…

這些手握開天闢地之力的大人物尚且會在各種陰謀算計之下身死道消，普通的忍者自然更不必多說。

只要他們的身體還是由206塊骨頭、639塊肌肉組成的碳基生物，只要他們無法掙脫高度依賴線粒體的能量轉化途徑，終究也只是再平常不過的肉體凡胎罷了。

哪怕是掌握核心科技的三忍大蛇丸！

任憑他千種技能、萬般手段，只要提前做足準備，一樣因為情報搜集能力的差距將自己過往積累的一切葬送在十拳劍的鋒刃之下…

而為了解決這種「高攻紙防」的窘境，總司能想到的解決方案無外乎兩條。

其一，就是乾脆不要在戰場前線出現！

瓦罐不離井口破，將軍難免陣前亡。

長年的戰亂讓所有忍村的高層都對這個顛撲不破的真理有著刻骨銘心的理解！

享有村內最強者之名的「影」本身確實是足以影響戰局走向的關鍵戰力，但如果它們真的每戰爭先、衝鋒在前，反而是將最大的破綻拱手送到了敵人面前！

換言之，只要總司能夠爬上高位，木葉出於利益最大化的考慮，自然不會將他隨便送去當炮灰填線，敵人也就永遠沒有算計他的機會！

…然而對於平民出身毫無背景的普通忍校畢業生來說，這條路離少年太過遙遠，短時間內根本不具備可實踐空間。

因此他最終妥協，轉而選擇了執行過程更複雜的「守密人」方案。

——自雨女心中術開發完成以來，總司將其投入日常實戰的場合屈指可數。

即使遇上逼不得已的場合，少年也會盡量避免在大眾面前暴露此術的具體效果。

哪怕是當時與元就老師的那次短暫交手，總司也在種種層面上抑制了「雨女心中」的效果，有意無意地留下了各式各樣的「煙霧彈」。

這與他是否信任隊友無關。只是單純出於對情報學的尊重，從源頭上杜絕泄密的可能。

畢竟誰也不能保證第五班的隊友不會在戰場上遭逢意外，更不能保證敵人的偵訊部門不會針對俘虜的屍體採用一些特殊的審查手段。

…而反過來看，這也是一旦總司在實戰中使用了「雨女心中術」，就要盡一切可能抹除活口的原因！

比如面對眼前這批埋伏在叢林中的瀧忍。

佔盡各種優勢的總司完全有能力傷而不殺，將他們活著帶回營地，拓寬支前大隊的情報獲取途徑。

但少年在實戰中卻將剛剛掌握的新手段毫不猶豫地催動到極限，非要把每個新忍術的體驗者趕盡殺絕才肯罷休！

唯有如此，「驟雨」的弱點和局限才會永遠籠罩迷霧之中…

而有關他本人血繼能力的分析亦將永遠停留在無法驗證的猜測階段…

只是就連總司自己也沒料到，這份與生俱來的謹慎小心在面對今晚設下殺局的這些瀧忍刺客時還發揮了其他意想不到的功效！

——淅淅瀝瀝的血雨中，一具輪廓明顯比其他人更壯碩的「屍體」在雨女心中術發動后應聲落下，重重摔在櫸木根部附近的灌木叢里。

然而隨著那件用來隱蔽身形的黑袍在重力的影響下被掀飛到一邊，負責此次圍殺任務的野口上忍也終於現出了「原形」。

儘管在玻璃纖維的摧殘下，他的軀幹主體與其他受害者一樣發生了嚴重的損害，但此時從皮膚下刺出的卻並非染著血沫的森森白骨…

取而代之的，反而是一排毛刷狀的黑色絲線，並在極短時間內扭曲漲裂，形成許多猙獰可怖的纖長觸手！

那些讓人頭皮發麻的詭異線條取代了大部分臟器與骨骼，將裂成許多片的人形皮囊胡亂縫合在一起。

以至於原本該是雙臂的位置，如今卻完全被盤繞的線團代替，徹底變成難以名狀的畸形體…

總司此前沒有預料到會碰上這樣的怪物。

但繼承自前世的記憶卻讓他很快識破了對方的底細

——雖然完成度遠不如日後加入曉組織的角都，但眼前這個來自瀧忍村的刺客，使用的分明就是傳承自戰國時代的人體改造秘術…地怨虞！

也唯有如此，才能解釋對方如何在「驟雨」的洗禮下，豁免了一部分由內而外打出的「真實傷害」，甚至在臟器被破壞的情況下繼續維持戰力！

…好在事情雖有變故，但比起此前突然收到救援信號時手忙腳亂的緊急狀況，這次誘餌作戰畢竟出自木葉一方的精心設計。

得益於此，明知自己不擅應變的總司，在「約架」開始前早已做足了預案！

看著面前利用黑色觸手重新支撐起身體的瀧忍，少年不僅沒有倉皇逃竄，反而伸出雙手，指向敵人所在的方位。

他將體內剩餘的查克拉分出一半聚集在掌心，準備以從未有過的規模，再次賦予雨女心中術其他變化。

散布在叢林中的玻璃纖維也受到魔咒力量的召喚，紛紛鼓動漂浮而起！

然而就在少年發起第二次攻擊之前，一團邊緣模糊的黑影卻突然從正在使用地怨虞的瀧忍體內顯出了形體…

與奈良元就善用的影子秘術不同。

那個一直作為信使為井上主任傳遞消息的神秘人從野口身上脫離時更像是某種介於虛幻與現實之間的寄生體！

這讓他一方面與經過地怨虞改造的瀧忍緊密連接，一方面又完全無視了黑色觸手的穿刺與抓取！

…剛剛死裡逃生，被總司破壞了一顆心臟的野口對於這位神出鬼沒的殺手根本毫無辦法！

隨著他逐漸從地怨虞編織的身體中抽離，瀧忍壯碩的身體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老、腐朽，失去生命的活力。

一直等到神秘人的身體輪廓趨於完整，全程一槍不開的野口上忍終於在遭遇連番偷襲之後，化作一具冰冷的屍體…

「他不會再醒過來了吧？」

「不會。」

「那就好...」

總司如釋重負的嘆了口氣。

看著眼前橫七豎八倒了一地的倒霉蛋，他再次在心裡堅定了最初的信念。

——這個世界上最厲害的忍術，叫做偷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