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藍衣士郎—苟玉廣
縣丞府邸的飯堂內...
大紅色的圓木桌上,擺著十幾個大圓盤子,盛滿了各種美味佳肴。
桌前,一位身穿藍衣、看著三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端坐在。
圍繞在築桌前的都是些穿著青衣的少男、少女,只有坐在藍衣身旁的季楚秋年齡看著比其他人要略大些。
半晌后,齊柏在縣丞大人的帶領下,面色平靜的進了飯堂,後面還跟著高啟義和衙門的總捕頭。
一進門,季楚秋三人就沖齊柏抱拳一禮,齊齊說道:「多謝前輩救命之恩。」
要不是齊柏讓他們回去搬救兵,就憑之前的屍煞就能將他們三人拖垮,就更別提後面的人面鬼樹聚魂了。
季楚秋是有點傲氣在身上的,但他在鑒妖司時間也不短,不是個只會自傲、不懂感激的蠢貨。
這才要不是齊柏,他們三人就算僥倖撿回一條性命,整個鑒妖司也會跟著受罰。
三人眼中面含感激,特別是何舒寧,她漂亮的大眼睛下的眼眶紅紅的,嘴裡微微往下,似乎齊柏一開口她就要哭了。
「各位大人太客氣了,在下只不過是...是接了縣府衙門的請事,這都應該的、應該的。」
齊柏拱手一禮,面上忍不住尷尬一笑。
剛才再來的路上,那位縣丞大人求了他半天,要他千萬別說之前讓抓他審問那事。
縣丞大人哭的那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甚至還差點跪在地上求他,惹得齊柏極度心煩。
當然,這都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縣丞大人知道他要去益州,可能會在益州玄門中心,凌益城發展,當即就掏出了一份凌益城城南處一套四進宅院的地契。
齊柏考慮到自己進了凌益城還需要安置下來,想著反正這也不是什麼大事,遂就答應了。
「前輩大恩,舒寧定當湧泉相報。」
說完,何舒寧從懷裡掏出一個串著五枚老舊銅錢的紅繩遞給齊柏。
並說道:「這是五通錢,既可作風水法器,又可作道家法器,我家裡人找煉金師給我練得,但是我修為不高,都還沒用過,今天就拿著東西送給前輩,當謝禮吧。」
風水師的法器有一部分與道家相似,基本都可以相互通用。
何舒寧纖細白皙的玉指掛著五帝錢,兩隻眼睛紅紅的看著齊柏,嬌俏的臉蛋像兔子一樣可愛,官帽的雙翅也跟著抽動著。
見齊柏久久不肯拿自己的自己準備的五通錢,何舒寧的眼角劃過一絲亮閃閃的淚光,嘴角往下一撇。
極度委屈道:「前輩,你是不是瞧不起我的手裡的五通錢啊,我知道我這個五通錢不是什麼厲害的法器,但這個是我爹找煉金師給我練的,還是挺貴的,而且我身上也沒有什麼東西比這個更貴重了。」
「......」
齊柏不知所措的看著何舒寧,面上趕緊擠出一抹看著還算和善、友愛的笑容。手忙腳亂的解釋道:「在下只是覺得這五通錢太過貴重,實在是不好意思收下,並沒有覺得這個法器不好的意思。」
聞言,何舒寧立刻止住了冷光,楞楞道:「真的嗎?」
旋即又使勁搖了搖頭,收了收眼眶裡的眼淚,甜甜的回道:「沒關係的,這個五通錢也才花了十萬兩銀子,送給前輩,一點都不貴重,還請前輩一定要收下。」
十萬兩?齊柏雖然平時對銀子沒概念,但也知道十萬這個數字很大。
況且你在這麼多人面前說出來,
這東西的價值,真的不怕被查嗎?
齊柏觀察了一下各人面上的表情,發現他們確實沒有疑惑,難不成司天監的人都很有錢?
最終齊柏還是在眾人目光的注視下接過了何舒寧手裡的五通錢,將它揣進了自己的懷裡。
等到三人跟齊柏道完謝后,那位一直站在眾人身後的藍衣士郎才笑道:「閣下,請坐。」
齊柏沖他禮貌一笑,客氣的坐在了藍衣士郎的對面,緊跟他在身後的高啟義和縣丞大人分別坐在了他的左右兩側。
「在下苟玉廣,乃鑒妖司分點凌益城城南區的管事士郎,在下敬閣下一杯,替鑒妖司幾個不懂事的小輩和岳陽城的百姓謝過閣下。」
苟玉廣端起酒杯目光灼灼的盯著齊柏,接著豪邁的一飲而盡。
齊柏應聲端酒,笑道:「大人客氣了。」
隨後也是一口飲下。
二人放下酒杯,落座會圓木凳上,苟玉廣暗暗打量著這位看著風度翩翩的書生。
不經意的問道:「也不知閣下師承何處,看著雖是少年郎的模樣,一身術法卻如此精妙,-可與將要聚魂的人面鬼樹一戰。」
齊柏拿起筷子,眼皮輕輕一動,暗道:果然,還是要受懷疑的。
他裝作不在意的淡笑道:「我原本是個書生,家裡就是葬儀師傅的,從小就學了點手藝,競也沒成想能學成如今這個樣子。」
「原是如此。」
苟玉廣點了點頭,競也不再問了,反而又換了一個話題:「閣下既如此年輕,不知可有為朝廷效力的想法?」
苟玉廣的眼中露出一絲欣賞,目前鑒妖司的最缺的就是像齊柏這樣的優秀的年輕人。
若是能將他招攬進來是最合適不過的,若是不能招攬,那打好關係,將來齊柏修為若是再上一層,對他們也算是有利無害。
這樣既不得罪人,將來若有用得上的時候,還可請人幫忙,招攬和示好長久看來,對於齊柏這種不知根底的天才,是在再好不過的法子。
畢竟苟玉廣可不相信,僅是一個普通的葬儀師傅能培養出這麼年輕厲害的通靈師。
聽到苟玉廣的話,何舒寧甜美一笑,笑道:「要是前輩能進來就太好了,那我們鑒妖司城南分點就能出一個像解正良那樣厲害的了。」
齊柏擺了擺手,搖搖頭,婉拒道:「在下自由自在慣了,還是不要給朝廷和各位大人添麻煩的好。」
要是真進了鑒妖司,自己的行動受鑒妖司控制,齊柏感覺,那應該會離他的目標更遠,這並不是一個明智之舉。
聽到齊柏婉拒的話,苟玉廣也不生氣,只是可惜嘆了口氣,從包里掏出了一塊巴掌大的黑色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