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8歲的女知青

有望村在南方濱江市管轄內，主要農作物是稻穀和蔬菜、荔枝。

在吃完晚飯後大隊長成嶼歲和老隊長也就是成老漢在說話，坐在他們旁邊的5人在聽。

成老漢在之前是有望村的大隊長，兩年前退下來給大兒子，大兒子做的也很好，娶的媳婦也是個懂明事的人。

成老漢抽著煙聽著大兒子說，突然說到上面通知會有知青來「嗯，嗯？你說什麼？」

大隊長成嶼歲重新說了一遍，成老漢陷入沉默。

成嬸子忍不住插話「老大，只有一個女知青下鄉到我們村，還是18歲？」

成嶼歲點了點頭「嗯，今天公社找我過去就是說這事，其他村下鄉好幾個知青，我們村之前老知青比較多就只給了一個。」

成大嫂這時說話了「這年齡還真小，下鄉能幹什麼？」自家男人的工作她多少也了解，加上婆婆也想把她培養成賢內助，時不時也會在面前提點一些。

成二嫂剛把小孩哄睡，見自家男人還在老宅，也過來坐會，聽著大哥大嫂說話。

成家到成老漢就一個獨苗，後來娶了成嬸子後生了四個兒子，成老太婆也就放心撒手走了。在四個兒子長大后，成嬸子開始操心大兒子二兒子的親事，兩個兒媳婦娶得很好，不會為了一點小事就翻臉，做事有商有量。

成嶼歲有些煩躁的扒下頭髮，這是他所知道的知青里最小的了，之前以為其他村19歲最小了，現在村裡來了18歲還是女知青，似乎想起了什麼「爸，這知青還是剛畢業的學生。」

幾人都倒吸了一口氣，剛畢業，一聽就是沒幹過活的，下鄉來玩嗎？

成老漢吸了一口煙，皺著眉說「到底怎麼樣還得去接了人回來再說，能幹什麼活再說吧。」

只能等知青到了再看了，大家都回去睡了。

京市，熱鬧的街道，男女穿著統一，灰與黑的衣服，也有人穿著綠軍裝，自行車在這裡隨處可見，聚集人最多的是住在衚衕里的人們。

一衚衕里的一座小院子，應該說是座坐西向東小四合院，從南房走出來一個18歲的女孩，穿著的確良做的白襯衫，站在庭院中央看著有7、80平方的四合院，一臉不致信。

「我這是穿了，穿哪裡了？如果是穿書的話為什麼原主的記憶里沒有任何小說中的人物？」

劉汐蕎，21歲，在讀大學3年，剛出來實習不到1年，她讀的專業是動漫設計，實習的公司同事都是很好相處，在還沒真正經過社會的毒打，國慶放長假，熬了四天的不眠不休的小說，然後就來到1974年也叫劉汐蕎的女孩子下鄉前一夜。原主先是因為奶奶去世，后是因為要下鄉，就在下鄉的前一夜因為後悔報了下鄉的名，要離開生活了18年的家哭了一天過於傷心喘不上氣沒了，然後就她來了。

劉汐蕎把每個房都看了一遍，廚房很乾凈，自從原主奶奶，不！現在是她的奶奶了。自從奶奶去世后，她就把廚房裡能吃的都分給隔壁鄰居了，不會做飯留著也是壞了。

回到醒來的那個房間，從記憶中找到存放錢票的地方，數了錢有3000多，這家裡這麼有錢的嗎！不過想到爺爺、爸爸、媽媽犧牲了，發下來的慰問金都不少，她們祖孫倆每年要花的錢不多，和爺爺他們關係好的朋友每年都會拿些票給她們。

把錢揣進布袋兜里，拿了幾張票，又拿了證明出門。

先找到銀行，存了2500元，她已經成年了，可以用戶籍證明辦存摺，存好錢后就去找供銷社。仟韆仦哾

在人來人往，人擠人的供銷社門口，劉汐蕎不敢動，等了快兩個小時，裡面的人才變少。

踏入供銷社，全是年代感的物品，先前被一群人搜刮的只剩下三分之一了，她買了熱水壺、搪瓷杯、搪瓷盆、毛巾、肥皂、香皂，扯了6尺素布，3斤棉花，又扯了供銷社打折沒人要的布把買的東西都包起來，抱著走到郵局寄到要下鄉的那個村，做完這一切汗流浹背。

豎日早上，劉汐蕎一起來梳洗好先到西房，也就是接待客人的大廳，中間擺著去世不久的劉奶奶，上了香，拎著簡單的行李就去火車站。

經過3天2夜，到濱江市下的縣城的火車站，還沒下站就看到窗外擠滿了人，都是來接人的，那些從火車上下去的就更是人擠人。

從火車上下來，劉汐蕎背著大布包，手提藤條箱，鼻尖、額頭都出了汗，和坐火車一起下車的知青們站在那等人，她心裡很忐忑，但也沒讓忐忑多久，那些村裡大隊長陸陸續續把知青們都領走，就剩她和成嶼歲站那，當然她不知道這人是誰。

成嶼歲抽完煙看了眼就帶著劉汐蕎坐著牛車回村裡，一路上介紹自己又說下村裡的情況，到了村裡就直接領著人到知青住的地方，讓知青舍長祝展飛安排住處，就轉身走了。

祝展飛是6年前下鄉的那批，前面下鄉的不是家裡找關係回去了，就是在這邊成家落戶的，後來就讓他當舍長，有事就管下，管不了的再找大隊長。

知青處有兩大間房子，男知青的房子比較大，女知青住的就小了點，其實一開始只有一間大房的，中間隔開做兩間，後來有男知青和女知青搞出事來，老隊長就讓人重新弄了小一點的房給女知青住，多少可以起到防範。現在男知青有8個人，女知青有4個人。

在下鄉前劉汐蕎在心裡做了很多準備，可真正到地方心情不免擔心，這裡大多數還是泥磚房，以前她只在電視上看過，剛才在路上，那個大隊長說新來的知青可以向村裡借糧，現在離分糧還有4個月，可以借30斤糧，不知道能不能買糧。

心裡嘆完氣便跟著舍長祝展飛到女生住處，不到10分鐘就出來了，苦著臉背著提著走出來的。

走在村裡，看著周圍的房屋，心裡難受，想她21世紀的新新女性居然要下鄉，還是要干農活，想想都覺得後悔，後悔熬夜看小說，原主也是，怎麼就傷心沒了呢，再次在心裡嘆氣。

遠遠看到前面有個人眼睛一亮，快步走過去，其實也沒多快，畢竟背著提著那麼重，走到那人跟前微笑點頭打招呼「大娘你好。」

大娘蘇紅娘看著叫自己的姑娘，看著年紀挺小的，大包小包的「姑娘怎麼了？」

劉汐蕎笑著「大娘，我是今天剛來的知青，我想找大隊長，不知道他住哪裡？」

蘇紅娘上下打量女知青一眼「知青啊，你不該去找知青舍長嗎？」

劉汐蕎不好意思的「知青沒有住的地方，我找大隊長安排下。」

蘇紅娘看她這麼乖不像那剩下的4個女知青那麼作就給指了不遠處的房子「你往前走，一排連著五座一樣的房子就是他們家了，我剛從成家老屋出來。」

蘇紅娘是村裡也是附近好幾個村有名的媒人，經過她手成對的婚後都是恩愛，蘇紅娘會提前了解雙方的情況，不會一人砸自己的招牌。

劉汐蕎謝過大娘，從口袋翻出一個糖「大娘，就剩一個了，不要介意哈。」把糖放大娘手裡，紅著臉往大隊長家走去。她多少有些社恐，當初選擇動漫設計這個專業就是因為可以少點社交。

蘇紅娘好笑的看著，得了，這個糖她拿回家兒子、女兒吃。

劉汐蕎走到大娘指的房屋門口，剛好成嬸子在門口掃地。

劉汐蕎「您好，我是今天剛來的知青，請問這裡是大隊長家嗎？我找成嶼歲大隊長。」

成嬸子放下掃把，看著女知青，心裡憐惜的呦，嘖嘖嘖，這看起來多麼好的姑娘哦，怎麼就下鄉了呢，不過成嬸子也就心裡想想，臉上掛著笑容，把人帶進去，喊著「老大，女知青找你。」把人帶到客廳坐著，倒了杯水給她。

劉汐蕎把行李都放下才謝著接過水杯，看著屋裡坐著的人，見成家的男人都是高大的有些拘束，小聲的介紹自己「你們好，我叫劉汐蕎」

這幾天剛好農活不忙的時候，成家人就聚在一起聊天，見劉汐蕎來了，還背著提著行李，成家人眼裡臉上都寫著這姑娘還真的小啊，看著都嬌氣說話還軟軟的，也不知道能不能幹農活哦。

劉汐蕎長得不是那種讓人一見就驚艷的那種，反而是小巧的臉型，大眼睛笑起來讓人很喜歡，還有兩個梨渦，是個萌萌的、十足很討喜的小姑娘。

成嶼歲看著劉汐蕎問「劉知青找我有什麼事嗎？」

劉汐蕎放下杯子站起來說「大隊長，我沒地方住，能麻煩你這邊安排個住的嗎？」

成嶼歲挑眉「女知青不是有住的嗎？」他記得年前不是剛嫁出一個女知青嗎，還有一個床位才對。

劉汐蕎想著女知青那屋裡的狀況皺著眉說「五個床位四個人住，最外面的那個床位可能是因為時間長了塌了些，沒塌的地方她們放了自己的行李，說讓我睡地上，可地上、、」她無奈氣的兩腮都鼓著，深吸氣接著說「地上不平，睡覺要費被子，我沒錢。」

聽著劉汐蕎說的話像是嬌氣，但是成老漢和成嶼歲去過知青住的地方是知道的，城裡來知青的嘴上說著好聽的，可是屋裡也不會收拾，就算收拾也是不如村裡人自己收拾的乾淨，地面長期不掃也就不好看了。

成嶼歲看著劉汐蕎問「過兩天要忙農活了，重新弄床位要等農忙過後了，願不願意住村民家裡，只要交糧食和一點錢就行。」

劉汐蕎一咬牙「我給！」想了下現有的存款，有400多塊，糧票呢有一些，但是在農村除了換糧沒什麼作用，只有去鎮上或者縣城才能用，那4個女知青一副不想和自己住的樣子，她看著也膈應，不過那4個女知青說她要是住不慣可以學之前的女知青嫁到村裡，反正上一世和現在也是只有自己，她沒有家人，在村裡找個好相處的夫家也可以啊。

靦腆著臉小聲說「大隊長，我能入到村裡來嗎？」

成家人面露驚訝，成嬸子反應很快去把大門關上，成嶼今一副這丫是腦子不好嗎？「劉知青，你知道我們這是鄉下嗎，你可是下鄉的知青。」

劉汐蕎點點頭「知道。」沉默了下「我爺爺、爸媽在我很小的時候就犧牲了，我和奶奶十八年來相依為命靠著撫恤金，直到三個月前奶奶去世，我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同學們在討論下鄉，我想反正這世上就我一個人了就報名下鄉了，剛才知青們說我要想有住的地方可以像之前的知青那樣嫁人。」可能原身加上她自己，想到沒有家人，說著說著就落淚了。

成大嫂聽到劉汐蕎就自己一人的時候哭的那麼傷心拿出手帕給她擦眼淚，成二嫂也在一旁安慰。

成老漢沉默的抽著鐵杆煙，嘆息這個時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