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宮裡治病

李存良剛在三三位置放下一顆白子，白髮皇后便在左手邊同樣的位置點下一子。

然後二人下棋如飛，不大工夫空空的棋盤上便擺滿棋子，全是白棋。

你們能分得清哪個棋子是自己的嗎？小郎看得目瞪口呆，真是兩個瘋子。

任憑小郎如何輕咳、暗示，李存良置若罔聞，全然不知不覺，彷彿並不知他是誰。

連我都認不出來，還說要封我做皇弟弟？

忽然，皇后拍手叫著，「殺你一條大龍！」順手在棋盤上提起一片棋子。

李存良懊惱不已，「只差一口氣，沒有看清！」

小郎對護婆說道：「阿婆，他倆以前就這樣下棋？」

「沒有，以前是黑白棋，我到宮裡后，發現他們只用白色棋子下。老身不懂棋道，但也能看得出來，他倆胡下呢。」說罷直搖頭。

護婆看了一會兒，便到一旁的龍床上整理床褥。

小郎趁機輕聲說道：「大哥，我是小郎啊，記不起來了？」

李存良忽然一推棋盤，叫道：「重來，這一盤不算！」

皇后卻如少女般嗔道：「你又耍賴，我不跟你玩了。」

她抬起頭，看到小郎，突然跌坐在地，水盆的水灑了一地。

「你是壞人，你快走開！」

小郎正要叫她莫怕，耳邊又傳來一聲尖聲厲喝：「你是何人？」

一名身材圓滾的白面公公已是大踏步走到跟前，身後還跟著兩名小太監。

護婆慌忙急走兩步，伏下身子道：「孫公公息怒，他是老身的侄孫，特來看望我。剛才水桶我提不動，才叫他來幫忙。」

「宮中也是閑雜人員隨意進來的嗎？」

「老身知錯了。」

小郎深鞠一躬道：「小人隨十兩起的掌柜入宮，為杜娘娘運送貨品，想著阿婆也在宮中，便前來探望。」

「就是就是，小人領他進來的，請孫公公放心。」小李子跑了進來，釋說原由。

孫公公這才臉色稍緩，伸手撓了撓後背、脖子，說道：「原來是杜娘娘的人，那就算了。你們也知道，這兩個人，是太后讓我們日夜盯著的，不得出了紕漏。」

「孫公公說得極是，來宮裡的人，都是極為可靠的。杜娘娘也吩咐過了，讓護婆的親戚在長乾宮這邊等著。」

孫公公又撓了撓脖子，臉色急躁起來，說道：「知道了，太醫給的草藥熬好了嗎？」

小郎看到他白皙肥厚的脖子上，幾片紅紅的，起著糙皮，大概是患了皮膚病，瘙癢得很。

他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孫公公，我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若有用，可去公公的頑疾，若是無用，也請公公不要見怪。」

什麼話？除了仍埋頭下棋的李存良夫婦，其他人都看向小郎。

「在下楊小郎，平時在鄉下住，偶也遇到皮膚瘙癢的疥癬之疾，敢問孫公公是不是遇到這個惱人的小毛病？」

孫公公盯著小郎，尖聲問道：「你會醫治？」

「不敢，只是向走方郎中討教過，得到一個偏方。」

小李子走到前面，說道：「孫公公是整個長乾宮的主管，你若是能治得好公公的皮膚瘙癢頑疾，好處自不多言。」

孫公公又伸手撓撓身子，說道：「太醫都沒有根治好我的毛病，你會比太醫還厲害？」

不待小郎說話，小李子回頭陪笑說道：「公公，要不讓他試一試，偏方嘛，太醫也未必知道。」

孫公公眼神陰鷙，圍著小郎走了一圈，說道：「你可有方子？」

什麼方子，不過是一管皮炎平就搞定的事。

「此葯無方，但小人身上正好帶著這葯，但仍需配料才可使用。」

「什麼配料？」

「還需一小碗熬濃的糯米羹。」

小李子說道：「我馬上叫人熬制。」說完跑得比兔子還快。

不到半個時辰，小李子端過來一罐糯米羹，說道：「你看如何，夠不夠！」

當飯吃都夠了。

糯米羹不過是個掩護，根本用不著。

小郎接過來，又拿了一個精緻的小碗，說道：「各位在這裡等候，我去去就來。」

兩名小太監要跟著，孫公公看到小郎的身形遲疑，微微皺眉，說道：「不用了，讓他去吧。」

長乾宮裡，諒他也耍不出什麼花樣。

小郎需要一個獨立的空間進入超市。

他找了一小管皮炎平，然後將藥膏擠到小碗里。

量不是太多，就滴了一滴糯米羹，攪和勻了，拿到長乾宮。

孫公公的脖子上面，有幾大片異常，背上也有好幾處。

那麼點藥膏，管用嗎？

小郎笑道：「請孫公公放心，即便無效，也無害處。」他在自己胳膊上抹了一下，以示無毒。

「請公公坐下，我好塗抹。」

小李子趕忙搬來一把軟凳，請孫公公坐下。

小郎要過一支軟木簽，將藥膏均勻塗在孫公公的脖子上面。

「公公有何感覺？」

「涼涼的，好像不怎麼癢了。」

「恭喜公公，看來還是小偏方治大……毛病！」覺得大病不吉利，小李子改口贊道。

孫公公讓人擼起背上的衣服，「這裡還有幾處癢得鑽心，你快給我抹抹。」

藥膏所剩不多，小郎薄薄地塗了一點，勉強止住癢。

「公公，今天是湊巧了，身上帶的藥量不足，如果見效，改日我再給公公配藥。」

「不夠？你要什麼藥材，我派人去取。」

「公公，偏方的藥材，太醫院也是沒有的。不過，今天的用量，足以可維持三五天。」

孫公公陰著眼睛呵呵笑道：「偏方是秘密，公公我懂。好了，我也不逼你，強人所難。如果真有效果，我是不會虧待你的。」.

「公公是不是覺得已有效果？」

「正是。神了，葯到癢消，不那麼難受。」孫公公搖搖身子，扭扭脖子，不似從前，一動就癢得撓心撓肝。

「此葯還需用上幾次方可保證不會複發。不過……」

「怎麼？有難處儘管跟我講！」

「這葯須即配即用，不可存放。我在宮外，進宮不易，不知公公是否可到宮外，我配好葯之後……」

「沒有太后的手諭，我到不了宮外。這也好辦，我給你辦個長乾宮的貨物供給腰牌，隨時可進來。」

小郎要的就是這個通行證。

他忙躬身致謝：「還請孫公公多多關照我阿婆。她年齡已長，還要在宮中服侍，我等後輩心中愧疚，又無能為力。」

孫公公眯眼笑道：「長乾宮裡，我說了算。這點要求算上不什麼。護婆，以後累了，就不要給這兩人打什麼洗腳水，更不必太上心。」

小郎故作詫異：「他們可是皇上皇后！」

「什麼皇上皇后，就是一對獃子，暫時留他們一條命而已。」

小郎瞥了一眼李存良夫婦，仍在發獃，拿著棋子苦思冥想。

「小楊也喜歡下圍棋？」孫公公問道。

「會點皮毛，不知為何他二人都用白子，這種下法聞所未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