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大結局

「皇上駕到！」

一聲高喝，一隊盔明甲亮的人馬迎擁著李存良威武而至。

他的左邊，是丞相李綱，右邊是換了鮮衣的楊小郎，小李子牽著馬走在前面。

「見了皇上，爾等還不下跪迎駕！」小李子厲聲叫道，尖強的聲音刺穿鬧哄哄的現場。

宮門外的禁軍不禁面面相覷，誰都知道李存良在此前不過是太后的一個傀儡，沒人把他當一回事。

可是，他畢竟是大梁名義上的皇帝，如今強將在側，丞相扶持，已然是佔了上風。

他們看看太后，又看看李不退的士兵逼上來的刀槍，慢慢地跪在地上，山呼萬歲。

李綱手朝前一指：「大膽楊進等官員，見了皇上全無禮法，按律當斬！」

楊進低聲對太后道：「這如何是好？」

太后冷笑道：「你要是怕了就跪！」

話音沒落，他們身後的官員撲通撲通地跪了下去。

因為，那個瘋子李不退已屬下張弓搭箭，欲對不從者就地正法。

楊進驚慌地回看了一看，也趕緊跪在地上。

整個大宮裡，除了太后仍不服輸地硬站著不動，其餘的人都跪地乞求皇上恩恕。

太后的目光射向小郎，這個小子怎麼和李存良並肩站在一起？

難道他是李存良的卧底？

她對著旁邊的孫公公踢了一腳，「怎麼回事？那小子到底是誰？」

李存良呵呵笑道：「太后，今天朕正式親政，有忠臣李綱、李不退輔佐，從今以後，你就可以頤養天年。對了，我忘了介紹這位年輕俊傑，他仍當世神醫、朕在衛州結下的義弟。朕當年承諾封他當御弟，那從今日起，他便是大梁朝的九千歲！」

果然上當了！太后氣得差一點暈倒。

楊進又驚又怕，這個小子真不簡單，我要認下他，他是我的兒子！

正在想好事，李不退已持劍走到他跟前。

「楊大人，真要謝謝你肯讓我帶兵。起來吧，聽候皇上賞賜你等！」正話反說啊，不殺頭就算好的。

皇上一舉控制了太后、楊進一黨，內有李綱、李不退撐持，外有衛州數萬兵馬壓陣，京城的局勢很快就穩定下來。

楊進哭哭啼啼地向李存良求饒，還特意說了九千歲來京城尋找的親生父親其實就是他！

小郎來找父親，李存良是知道的，但是，他父親竟然是楊進？

棘手啊。

李綱奏道：「皇上，此事還未定論，是真是假，需小郎的阿娘親自當場認親。」

他將李不退的情況也稟告了李存良。

一時出現兩個疑似爹？

小郎阿娘的眼睛已經好得差不多，讓她來看一看，豈不真想大白？當年的情人，儘管近二十年沒有相見，但斷斷是認得出來的。

好，朕就讓他們當場認親，如果楊進是那個人，就算他命大，如何處置，讓小郎說了算。

如果不是，呵呵，那就不好意思了。

退了朝，李綱找來李不退說道：「小郎尋爹一事，你知道不？」

李不退一直忙于軍務，哪裡顧得上這些，有些懵逼。

李綱就將事情原委從頭說了一遍，李不退聽到一半，顫聲道：「恩相不用再講了，我李不退改名換姓，已與過去一刀斬絕，無論是誰，不再顧念舊情！楊小郎找爹一事，與學生無關！」

李綱納悶道：「這是為何？小郎初到京城，幫了我們天大的忙，如果沒有他，我們連命都保不住。你到底有何難言之隱？」

李不退搖搖頭道：「小郎功高蓋世，但與認親風馬牛不相及。」

李綱只好說道：「明天你隨我到長乾宮，聽聽皇上對楊進等后黨的處置。」

翌日。

長乾宮。

小郎和小花扶著阿娘，早早就到了，進了側宮休息，等候皇上召喚。

「小郎，這裡是皇上辦公的地方？你怎麼和皇上攀上了關係？」李清清感覺是在做夢。

一個民女，進城尋找夫君，一路尋進了皇宮。

「阿娘，你不是說我爹是狀元嗎，當上了大官，他在朝廷里辦公，天天見皇上，所以，我們就在這裡等他，你可要看仔細了，不要認錯啊。」

李清清輕輕地拍了小郎一巴掌，「胡說。我又不瞎，別的可以認錯，這人怎麼能認錯，那豈不是鬧大笑話。」

與此同時。

護婆聽說李存良當上了真正的皇上，扳倒了不可一世的太后，高興地讓兩個丫鬟帶著她進宮。

……

很快，長乾宮裡就坐滿了人。

小李子押著楊進走進來，「跪下！」

「皇上饒命，皇上饒命！」楊進磕頭如搗蒜。

趁著這功夫，小郎按照李綱的吩咐，帶著阿娘從側邊悄悄地打量。

「阿娘，這個人叫楊進，也是南方人氏，不過是個大奸臣。」

李清清眯著眼瞅了一下，搖了搖頭，堅定地說道：「不是他。雖然名字一樣，個頭也相似，但你爹絕不是長著他一副大方臉。」

「那麼，他旁邊那個人呢？」小郎用手指了指。

李清清看過去，整子身子一下子僵住了，眼淚不由自主地順著臉龐流下來，喉嚨彷彿被勒住一樣，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是他？」

李清清點了點頭，幾乎站立不住了。

小郎心道，我就說嘛，我爹……不，是小花的爹怎麼可能是楊進那個大壞蛋。

但是……

小郎朝李綱示意，讓他過來一下。

李綱輕輕地退到一側，「小郎，認過了？」

「是。」

「是哪位？」李綱心裡很緊張，生怕是楊進，但又怕是李不退。

「你的門生。」

唉。李綱的心放下了，可是他不明白李不退為何不願認親。

他將李不退的態度告訴了小郎。

這下，輪到小郎懵逼了，怎麼，顯得我們高攀？我可是九千歲啊，皇上的救命恩人，也是你們的救命恩人，為何不認？

當年，你和我阿娘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當是李清清從來就沒說過一個字的不是，她送夫君進京趕考，二人是灑淚分別，自此再也沒有相見，不可能發生過什麼。

李綱回去，對著李存良的耳朵細聲說了認親的結果。

李存良笑了，揮揮手道：「大膽楊進，結黨營私，禍亂朝廷，迫害忠良，打進大獄，聽候發落。」

楊進被帶走了，李存良又讓不相關的人員退下，他要親自主持小郎認親一事。

護婆也在，她是皇上身邊人。聽說小郎找到親爹了，也要留下。

事情已明了，李不退就是楊小郎的爹。

李不退原名就叫楊進，當年進京趕考有兩個楊進，考官強令其中一名改名，李不退不願賄賂，被告知須改名，否則不能應考。

沒有辦法，縱然他性烈如火，李不退仍不得不屈尊改名，他索性改為楊不退，意思仍是進。

再後來他隨皇上出征立功，被賜御姓，就叫做李不退。

皇上溫聲說道：「不退，今天你有大好事。」

李不退並不知道李清清在一側偷看了他許久，不解地問道：「皇上是否說的是懲治了后黨？」

「懲治后黨當然是好事，不過這事在朕看來，比處置他們那群人意義更大。小郎進京尋親，你應知道。他母親剛剛看過，你就是當年那個進京趕考的楊進，是小郎的親爹！」

李不退聽后，低頭沉默不語。

「御弟，請你母親上來啊！」李存良等不及看到喜慶的一幕了。

小郎和小花扶著李清清，出現在眾人面前。

她面對著朝思暮想的李不退，淚如泉湧。

但李不退只是看了她一眼，便扭頭頭去，彷彿不認識一般。

難道他真的變心了？

李綱知道，不退絕不是那種忘恩負義之人，但他為何不肯相認？

氣氛一進陷入尷尬。

「不退，你這是為何？這可是你的結髮妻子，親生兒女！」李綱生氣地說道。

「不，不，我與李清清分別之後，她便另嫁，與他人生了兒女，枉負當初山盟海誓！李清清，你說說為何耐不住寂寞，棄我與別的人成家？還與他們生了兒女？」

李清清登時目瞪口呆，什麼時候我與別人成家了？

「我進京三年之後，得空尋一熟人回鄉打探，他告知我你早已改嫁，兒女雙全，讓我從此心死，孤身一人在北疆征戰數年，誓不再娶。這雙兒女，不正是你另嫁他人的證明？」

「夫君，你誤會我了。你走之時我已有了身孕，你不是不知。至於為何是兩個孩子，這個女兒是我快生小郎時撿到的，便一時養了，哪裡是與別人生的！」

說完大哭起來。

被最愛的人誤會的滋味，太令人難受了。

啊？

李不退恍然之間明白了，當年聽說李清清已有兩個孩子，便一時頭腦發熱，誤認為她與別人生的，心如死灰，強迫自己忘了她……

「清清！」

李不退撲通一聲跪到李清清面前，「我對不起你，對不起孩子……」

場面太感人，李存良也不禁抹起了眼淚。

李不退一家團聚，楊小郎圓了阿娘的尋夫夢。

他們走後，其餘的人仍然恍恍惚惚。

護婆走到李存良的跟前，躬身說道：「皇上，老身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講！」

「皇上還記得當年去南疆的途中，老夫人令老身抱走的嬰兒么？」那個嬰兒，是李存良的親弟弟，可惜當時連自己都沒法照顧，遑論一個剛出征的孩子。

李存良那時年紀也不大，但記得很清楚。

「怎麼了？」他有些不明白護婆的意思。

「老身一見到小郎的阿娘，就覺得以前在哪裡見過，她又是萬州人氏，我們當年就路過她家附近。老身記得，我將孩子交給了一個即將分娩的婦人，只為了讓他有口奶吃。再說，這位楊小郎，我總覺得他身上有老王爺的影子！我懷疑，他就是皇上的親弟弟！」

李存良一驚，護婆說的情況越看越吻合，天下有這麼巧的事？

「但是，剛才你也聽到了，李清清說生下的是兒子，撿的是女兒。小郎是她親生的。」

「皇上，所以我不是十分有把握，但又不甘心。如果找到皇上的弟弟，也算對得起老王爺老夫人了。」護婆抹了把眼淚，「我去問問那個李清清，到底哪個是她親生的。」

李存良仰起臉，往日的辛酸湧上心頭，世事造化，歷盡千辛萬苦后，沒想到最後登上大梁帝位的，偏是當年流放之人。

……

小郎帶著一家人，去了家中。

那裡，還有五個大孩子和兩個小孩子，以及劉全一家。

他遺囑阿娘，除了告知李不退，小花才是他的親生閨女之外，無論是來誰問，都說小郎就是親生兒子，不是撿來的！另外，大寶小寶也不要讓李存良看到……

下一步，他們準備帶著大寶和小寶們回到萬州趙家村，重新修葺老屋，到阿爺阿婆墳前燒燒紙錢，告訴他們，血不會白流，而且李家辛苦開墾的良田一定會拿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