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住柴房一天一兩銀子
天一亮楊小郎就醒過來了,多年的武校習慣。外面的大雨仍舊沒有停,真是夠夠的。
阿娘和妹妹在熟睡,昨天太累了。
他俯下身,想看一看兩個新收的小寶寶。
四顆亮晶晶的大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看著他,小手一彈一彈,好像要爸爸抱。
「來……叫哥哥!哦叫爸……」楊小郎自己都笑了。
其實,叫大哥哥才對嘛。
楊小郎笨手笨腳地給大寶和小寶把尿,「別再弄我一身哦,要不打你們的小屁屁。」
進入角色也不太難。
他又進入大超市空間,為倆寶沖了一大碗奶粉,拿了些雜麵饅頭。
連女朋友都沒有談過,一下子就變成超級奶爸,人生的進度條拉得太快嘍。
倆寶看來快一歲了,能吃一些軟飯。
他們身上穿著的衣服質地不錯,是好料子,脖子上都掛著一根紅繩,吊著一塊指甲蓋大小圓溜溜的黑玉。
楊小郎對玉不是很了解。
除此之外,再沒有別的有信息量的東西。
等阿娘和妹妹醒來,小郎和倆寶寶都玩了一早上。
「阿娘早。」
「妹妹早。」
小花正捋頭髮的手僵住,廢材哥哥以前從不叫她妹妹,張口就是死丫頭長死丫頭短,從昨天開始,小郎的口風有些變了。
阿娘高興了,「看,小郎多懂事,不是叫你妹妹了嘛,以後啊,你也別再喊他飯桶了廢材了啊,兄妹就是要和和氣氣。」
小郎低下頭,有點難為情,喊聲妹妹多正常。
以前倆人真是對冤家。
小郎掏出雜糧饅頭給阿娘和妹妹,「吃吧,等雨停了咱們趕路。」
「咦,這饅頭挺好吃的,比我做的還好吃。」阿娘邊吃邊說,「從哪弄的?」
小郎沒有答話,裝作沒聽見。
小花啃著饅頭,來逗兩個小寶。
「乖乖,快叫姑姑!」
李清清也湊過來:「我是奶奶,你倆的親奶奶,他是爸爸,她是姑姑。」
疼愛地在倆個小臉蛋上啵了一下。
楊小郎突然想哭,家的感覺這麼好,被娘疼的感覺這麼暖。自己這麼大了,還被阿娘當個小孩子,什麼好吃的先留給他,連走一段路都生怕他累著,更想哭。
以後,我要全力呵護阿娘和妹妹,兩個寶寶!
誰要是敢再欺負他們,我拳打南山猛虎腳踢四海蛟龍地揍你!
雨終於停了,天上的雲彩慢慢消散。
楊小郎走出柴房,驚呆了。
暴雨之後,簡直是溝壑縱橫。平地被沖得一道溝一道溝,道觀的院牆也倒了一段。
下山的小路,泥土都被沖走,露出底下的石頭。
幻青的大樹連根拔起,歪在路中間。
一個夜晚,下了一整年的雨吧。
道觀的大門吱吱地打開,一個道袍松垮的年輕道士探出頭,正好和楊小郎打個照面。
「誒,你是誰啊,到我道觀幹什麼?」
楊小郎見他身材偏瘦,尖嘴猴腮,尋思是老道士說的那二人中的侄子。
「道長好,昨天雨太大了,我路過這裡,就借貴地躲躲,一會兒走。」
躲個雨正常,道士看了兩眼,正準備轉身回去,柴房裡大寶呀呀地叫了幾聲。
他馬上又轉身出來。
「怎麼還有孩子?你們幾個人啊?」
有小孩子,那就還有媽媽,應該是一家子人。嘿嘿,說不定能撈點油水。
道士走到柴房門口,楊小郎擋住了他。
門開著,見有人走過來,李清清和小花都抬頭住外看。
「哦豁!好標緻的大姑娘,年紀大的這個也不錯。」道士眼睛一亮。
得嚇嚇他們。
「你們幾個人在我這裡躲雨,不打聲招呼,門也不關好,看,柴火都淋濕了,還弄散一地。」
李小郎知道他有點沒事找事。
「我馬上收拾好。打擾了。」
「是不是那個牛鼻子王老道讓你們住下的?」年輕道士狠了起來。
他罵人家是牛鼻子,那自個兒不是么?
楊小郎不敢說,會連累老道士。
「老道士?沒有見過。我們來的時候,大門關得很緊,看到這邊有個柴房,就進來了。」
一再強調是迫不得已。
「侄子,你在跟啥人說話啊?」一個沙啞刺耳的聲音從大門口傳過來。
來的人身材壯實,一臉的麻子,看著就不像好人,眼睛跟老鷹似的陰鷙。
瘦道士的叔叔。
「叔起來了。有兩女的。」
他特意說了「重點」。
麻道士頓時來了興趣,精神一振,幾步跨到柴房門口,眼神肆無忌憚地在小花和李清清身上掃來掃去。
「小媳婦,還有倆娃娃呢。」
麻道士回過頭問侄子:「房錢給了沒?柴火弄散了,也得加錢。」
「沒給,我正想著給多少呢。」
瓦特?在柴房借宿一晚還要錢?
出家人修行人不以慈悲為懷嗎?
「道長,沒有收錢的道理吧?我們又不是住店。」
麻道士一口痰吐在地上,「不要講這些沒用的,我的道觀我做主,想住就給錢,不住就滾蛋。」
楊小郎氣得想一腳踹在他臉上,心裏面不停地對自己說,我是阿娘的好孩子,是妹妹的好哥哥,我當爸爸了,不能像個混混,讓她們失望。
再說要是動手打了「出家人」,信徒阿娘一定不能承受。
「好吧,多少錢?」
以為幾個銅板就差不多了。
麻道士盯著楊小郎半天,穿著普通,衣服有幾天沒洗了,看著不像個有錢人。
「一晚一兩銀子!」
叫出了五星級酒店的價格。
搶劫啊?!
叔侄倆板著臉,一唱一和。
「愛住住,不住滾,但房錢一點不能少。」
「再不走,就算第二天了啊,二兩銀子!」
「給不起嗎,給不起就給道觀做工,你修院牆,倆女的洗衣做飯。」
「不管伙食!吃的用的自個兒解決!」
李清清聽到這些,嚇呆了,一兩銀子,夠一家人兩個月的生活費。
「兩位道仙,行行好,我們是窮苦人家,哪有那麼多錢。」
麻道士惡狠狠地說:「你也不打聽打聽我清風觀朴道長是個什麼樣的人,從來不講價錢!來這裡上香的,沒有一貫錢大門都不讓進。」
一貫錢是一千個銅板,一千個銅板值一兩銀子。
怪不得道觀這麼冷清。
瘦道士附和道:「清風觀是個風水寶地,可不是什麼野寺窮廟。給不起是吧,那就給觀里打工抵房錢。」
嘻嘻嘻……
倆人等著看楊小郎的笑話。
楊小郎按不住火氣,噌噌地躥到了他倆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