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紈絝何曾是潑皮
醉仙居,是華京城最高檔最豪華的大酒樓,又坐落在華京城最繁華的地段,當然配套也是最好最齊全的。
生意自然也是六六大順蒸蒸日上,幾乎是華京城裡經濟方面的領頭羊。
還沒進門,陳保轉頭吩咐隨從們在外面隨便找個小酒館喝酒,拉著庄琪兒走進了醉仙居。
掌柜的看到有客人來了,屁顛屁顛的從櫃檯裡面迎了出來,笑容可掬:「世子爺,今天怎麼個自個兒來啊?打「茶圍」還是「吃花酒」?」
陳保有些嗔惱:「混蛋,今天眼瞎啦,明明三位爺,如何說本世子是自個兒?」
掌柜的一愣,瞟了一眼陳保身後的兩位,肚子里嘀咕:後面這兩位憑穿著怎麼看也不像是「爺」們的級別啊!一個落魄的窮秀才,另一個蠢萌蠢萌的小娃兒,也能尊稱之為「爺」?要不是跟著世子一起進來的,早就讓堂倌給轟出去了!
特別是那個乳臭未乾的小娃兒,也來這種地方,在那些閱人無數的姐兒面前,他能應付得了?豈不是鬧笑話?
「是小的眼拙了!」掌柜的畢竟是個老江湖,也不敢怠慢,連忙吩咐身邊的堂倌:「還不帶三位爺上樓找個好包房?」
「三位爺請──」
庄琪兒渾身的不自在。
時下,最正規最大牌的酒樓,都跟風月場所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一個讀書人到這種地方來,那是需要很大的勇氣的。
只是苦於被陳保拉著脫不了身,實在也無可奈何。
靈兒卻又是另一番心思:平生第一次被人稱作「爺」,呵呵,都跟琪哥您平起平坐了,不,琪哥你是大爺,靈兒我最不濟也是個二爺了,看您以後還怎麼「欺負」我?
陳保顯然是輕車熟路,到了二樓,跨過影壁,又有個年輕的二樓管事(二掌柜),迎了上來,滿臉堆笑打拱作揖:「世子爺,又想霞兒了?」
陳保隨手在櫃檯上丟下一張銀票:「廢話!」
年輕掌柜喜滋滋的把銀票揣進袖攏,拿過一把鑰匙交給堂倌:「討好的說:「上等包房都給世子爺留著呢!祝世子爺玩得開心快樂!」
接著又伸頭朝裡面高聲叫道:「霞兒快出來見世子爺!」
「好咧!」隨著一聲嬌滴滴的聲音響起,一個花枝招展的美人兒在一個小丫鬟的攙扶下,輕移蓮步,裊裊婷婷的走了出來。
一見陳保,巧笑倩兮的行禮道聲萬福:「世子爺,昨天灌了奴家好多酒,害得奴家現在頭還暈乎乎的呢!世子爺今天莫要折磨奴家才好!」
說著,一隻纖纖玉手撫額,楚楚可憐之態,我見猶憐!
陳保也笑道:「本世子想聽《陽春白雪》,你偏要唱《昭君出塞》,不罰你才怪呢!」
接著又指著庄琪兒說:「今天本世子要跟這位爺先談點兒正事,夢霞姑娘你稍等片刻,一會兒再聽你唱曲兒,不見不散!」
夢霞姑娘聞言,依舊巧笑嫣然,施施然的對著庄琪兒襝袵行禮:「這位貴人,夢霞有禮了!」
庄琪兒回禮之時,正值夢霞禮畢抬眸之際,四目相對,但見夢霞柳眉杏眼,面白唇紅,嬌媚秀美,有一種出污泥而不染,超越塵俗的清蓮氣質,心下便有些詫異與好奇。
進了包房,房間很寬敞,窗戶很大,光線很充足。
而且,掀開窗帘就可以看街景。
當然配置也是超一流的,屋內家居用品齊全。
甚至還有一個棋盤,一面與古琴差不多模樣,卻有著二十多根弦的樂器,庄琪兒當然認得,那是古箏。
庄琪兒對那面古箏很感興趣,伸手輕輕地撫摸,嘴裡嘖嘖嘖的讚歎。
陳保見狀便說:「兄台莫非是一位伯牙高徒?」
庄琪兒微微一笑:「哪裡哪裡,當不得「伯牙高徒」幾個字,煮鶴焚琴還差不多!」
然後又開玩笑:「俞伯牙是琴中聖手,碰上這古箏恐怕他也得重新學習,才能奏出《高山流水》。」
兩人在包房內坐定,堂倌奉上茶水果點便退了下去。
陳保邊用茶缸蓋子撥著茶沫邊說:「庄相公,庄兄──本世子……不,在下覺得只有叫你一聲庄兄,才能實至名歸的彰顯你我之間的友誼……
「庄兄,你的事我都知道個大概了。今天,小弟就是有些話要跟兄台你竹籃倒豆的吐個痛快,這些東西在我心裡已經憋悶很久了……」
說著,有意無意的看了一下站在庄琪兒身後的靈兒。
在庄琪兒眼裡,陳保就是一個整日沉迷聲色犬馬的花花公子。
何曾見過他像今天這樣,推心置腹的誠懇模樣。甚至還跟自己稱兄道弟起來,這真的是顛覆了以往的認知,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庄琪兒不卑不亢地說:「這位是在下的兄弟靈兒,我跟我兄弟之間是沒有什麼秘密可言的。世子爺信得過在下,有話但說無妨,如果確實不方便,世子爺不說也罷。」
靈兒卻知趣地說:「哥,靈兒到外面玩會兒去。」
庄琪兒說:「也好,不要走遠,更不要惹事生非。」
「曉得。」靈兒答應一聲,走了出去。
「庄兄,你我真可謂不打不相識。相信在庄兄心目中,小弟肯定是個不學無術,欺男霸女,作惡多端,潑皮無賴的紈絝子弟,對不對?」
庄琪兒笑笑,未置可否。那意思是:事實都明擺在那兒了,還用別人說嗎?
陳保呷了兩口茶,這才慢條斯理的說:「其實,那只是小弟放的煙幕,是裝出來的。」
庄琪兒忽然被茶嗆了一下,咳了兩聲,放下茶缸,不可置信地瞪著對方:「裝出來的?為啥要裝?」
「為求自保,不得已而為之。」
這下,庄琪兒更加疑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