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騙他

第75章 騙他

圍獵之行十分「順利」,一場突如其來的瓢潑大雨也沒有破壞二人打到獵物的決心。只見綿密的雨線中,年輕的皇帝陛下堅持騎馬射箭,尊貴的長公主殿下堅持在一旁加油助威。

該場景令人為之動容,以至於小太監都哭著跪下懇請二位回去。雖然並沒有人理會他。

皇帝陛下依舊被他的馬顛得一蹌一蹌,長公主殿下依舊與一位女將士穩穩噹噹地同乘一匹馬。

「看來陛下的騎術不甚精湛呢。」長公主殿下如是說道。

「比阿姐還是要好上一些的。」皇帝陛下咬牙切齒。

「我是女眷。」長公主殿下大言不慚。

「哼。」皇帝陛下已然不顧形象。

「陛下,天快黑了。你阿姐我餓了。」長公主殿下抬頭看天。

「……等著。」皇帝陛下憤然策馬。

於是,這場「鬧劇」最終以楚翊摔傷,清禾感冒結束。當天的晚餐,是一隻瘸了腿且瘦不拉幾的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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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楚翊最大的願望是親愛的長公主殿下待在宮殿里不要到處亂跑,並且承諾雨季過後就讓楚或隨軍出征,清禾便也安分下來。

這幾日,她正琢磨著怎麼和楚或提這件事。

「宿主,這不是你一句話的事嗎?」伊麗莎白號一語道破。

「但……如果他問為什麼呢?」清禾還是糾結。

「難道你不告訴他為什麼他就不聽你的話了嗎?」

「……」說得很有道理,就像當初她突然讓他去收服一隻靈獸一樣,她家傻孩子甚至沒問一句為什麼。

「宿主,你就是理由。」伊麗莎白號對於他親自挑選的「白月光」有百分之兩百的信心。

「不能……不可以總是這樣,」清禾蹙著眉,滿心憂愁,「讓我再想想辦法。」

然而,沒等清禾想出個什麼合理的解釋來,楚或便「闖」到了她的面前。

那天是個難得的晴天。

清禾欲繼續貫徹她「奢侈糜爛」的生活方式,便翻牌子點了個樂師到宮裡來陪她消遣。然而,她被告知這位樂師身體抱恙。

起初,清禾不以為意,便又翻了別的牌子。巧的是,這位樂師也身體抱恙。一直到她翻了十來個牌子,也「請」不來一位樂師,清禾終於察覺到可能出事了。

「畫溪,讓人去問問究竟怎麼回事?」

派去詢問的人很快便回來了,向清禾稟報:「殿下,昨日楚公子去了一趟西苑,似乎發生了一些衝突。今日一早,樂師們個個告病。」

「」清禾皺眉。

阿或怎麼突然這麼「野」?

「本宮去西苑看看。」清禾說著便要推門出去。

腦海里突然響起警報:「警告——警告——目前距離男主三米,即將進入懲罰範圍——」

清禾愣住,手停在門邊,一時間忘了後退。幸而,殿外那人未再靠近。

「楚或,你到底在做什麼?」清禾對著掩得極緊的那扇門開口道。

她的聲音不大,但是以楚或的聽力,已然完全入耳。

哈,他在做什麼?

「見、你」

他被兩個侍衛壓跪在地上,脖子上抵著兩把鋒利的劍,每說一個字,喉結動一下,那貼得極緊的劍刃便陷入皮膚一分。

纖細而蒼白的脖子格外脆弱,血珠不停地往外冒,刺目的鮮紅沿著鋒利的劍身淌了下來。

清禾開門的那刻,看到的便是這樣一番景象。

「本宮沒有喚你。」她眯起眼,掩住滿目心疼,給自己戴上冰冷的面具。

跪著那人梗著脖子,抬頭看著她,慢吞吞地回答:「我知道。」

依舊是他每說一個字,劍刃餡入一分,淌下的鮮血已經沿著石板地縫,流到了清禾腳前的門檻。

袖子底下指甲已經陷入掌心,清禾面上依然平靜如水:「本宮問你,樂師告病是不是你乾的?」

「是。」他坦然承認。

「為什麼?」她好像沒教過他這麼「叛逆」。現在他整這一出,如果真的把人打傷殘了,又該如何收場?她不能光明正大地偏袒他,護著他,他接下來在宮中又該如何立足

清禾越想越氣,正準備開口教育,卻看到犯錯那人一臉理直氣壯。

他說:「輪到我了。」

「什麼?」清禾沒聽懂。

「輪到我了他們,好多次我沒有」他倔強地盯著她,一遍遍重複,「輪到我了,到我了」

清禾明白過來,距離上次見他至今這一個月,她每日翻兩次牌子,十八個樂師和戲角,翻得多的已經來過三四次,但是楚或從未被翻過。因而他認為,只要其他人不能出現,她便只能翻他。她今日已經把其他人都翻過了,所以,「輪」到他了。

如果讓他這次得逞了,估計以後樂師們的「病」都好不了了。

於是她閉了閉眼,冷漠無情地開口道:「可是,本宮不想叫你。」

說罷,還十分殘忍地補充道:「本宮想聽曲兒想看戲,你什麼都不會,憑什麼想要本宮翻你牌子。」

「我會。」跪在地上那人突然說。

「你會什麼?」清禾睨眼瞧他。

他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劃了一個更大的範圍:「你要的,我會。」

「好,」清禾對他莞爾一笑,「來彈個曲兒吧。」

她不指望他真的會什麼,她只是想尋個由頭讓那些侍衛不再拿刀劍架著楚或。那十厘米長的傷痕,她瞧著心疼。

「畫溪,給他一把琴。」清禾吩咐道。

畫溪搬上來一張倉庫里堆積已久的、陳舊的古琴。楚或對此毫不在意,一撩衣擺便在古琴面前坐下了。

「等等。」

清禾將一旁的白色絲巾團吧團吧,然後扔到了楚或面前的古琴上。

「綁上,」她指了指楚或的脖子,「別弄髒了我的琴。」

楚或顯然愣了一下,隨後趕緊將絲巾對摺,系在了纖細的脖子上,擋住了那處觸目驚心的刀痕。

系好還不忘朝清禾露出他的一個酒窩,「謝殿下。」

「開始吧。」清禾別過臉去。

清禾沒想到,楚或真的會彈曲兒。

那雙纖長白皙、骨節分明的手本就生得極為好看,此刻跳躍在一根根細弦上,更像是被賦予了生命的美玉,翩若驚鴻,婉若游龍。

他坐在那裡,賞心悅目,屹然便成一幅畫卷。

更為重要的是,除了彈得好看外,曲子的水平竟也不差於宮中樂師。

「好了,」清禾打斷他,「唱曲可會?」

現場沒有其他人奏樂,清禾明顯在為難他,但是楚或還是硬生生地清唱了一小段《牡丹亭》[1]。

他用的不是崑曲唱腔,但由於音色極好,遊園驚夢[2]的片段被他唱出了別的味道。

清禾盯著楚或指尖的繭與疤痕,似乎明白楚或每日午後消失一段時間都去幹什麼了。

一曲畢,楚或小心翼翼地看清禾,「殿下高興嗎?」

「還行。」清禾終究還是說不出狠話去抹殺楚或日以繼夜的努力。

「殿下,可以討個獎勵嗎?」

「」這麼直接的嗎?

清禾猶豫了一下,屏退了其他人,「你們先退下。」

眾人離開后,楚或睜大眼睛期待地看著清禾,「可以嗎?」

「你先說說看你想要什麼,本宮考慮一下。」她不忍狠心對他,但不代表她會過分縱容他,讓之前的努力功虧一簣。

況且,他要親親抱抱舉高高什麼的她也做不到呀。

「騙我。」他說。

「騙我五分鐘。」他仰著頭對她說。

「騙你什麼?」她有個猜想,但是還是不敢置信地問出口。

聽到她的問題,楚或抿嘴笑了,她連他想要什麼都不知道。

「我要清清,要之前那個騙我的清清。」

他本以為他可以忍受,他以為他可以做到聽話等待,畢竟過去的十年他都那麼乖那麼乖地等了。

「殿下要什麼,我會學,我會有用。」

漸漸的,他發現他做不到,他已經變得貪心,很貪心很貪心。她說過的那些話,因為太過動聽他太過想要,便忍不住去信了。

「殿下騙騙我,好不好?」

嬌生慣養的孩子,即便窮困落魄,也永遠忘不了珍饈美饌的味道。

因為見過太過美好的事物,窮其一生也要追隨而去,哪怕只是飲鳩止渴。

楚或凄哀地看著那個曾經笑著叫他「阿或」,捧著他的臉親他的人,此刻那人離他五米遠,視線漫不經心地掃過來,輕飄飄地問他:「有什麼意義呢?」

「」有什麼意義呢?如果她願意給他一點甜頭,他想,他還可以再堅持一會兒

他在努力地遏制內心漫無邊際的慾望。他還不想瘋掉,他不想她怕他。

「宿主,男主的黑化值在飆升,七十,八十,九十——」伊麗莎白號發出警告。

「我答應你,」清禾趕緊開口道,「但是,你還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好。」他沒問是什麼條件。

清禾挑眉,「你答應得這麼快,就不怕我的條件是讓你滾出宮去?」

「我做不到的話,那就是騙你的。」楚或歪了歪腦袋,對她笑。

「」居然還學會騙人了,這就是黑化值飆升的後果嗎?

「殿下,」他又喊了她一聲「殿下」,「我們可以開始了嗎?」

「可以。你記住,我的條件是,不能靠近我。」

「好。」他應了。

清禾召出一個拇指大小的靈力球,在沒有靈力持續輸入的情況下,靈力球會在五分鐘內逐漸消失。他們以此作為計時器。

楚或試探性地開口:「清清。」

他似乎很久沒有喊過這個稱呼,聲音啞得似被沙子磨過。

「我在。」清禾繃緊的神經一下子便放鬆了下來,回答得自然無比。

「叫我一聲。」他死死地盯著她。

「你要聽什麼?阿或?崽崽?還是小寶貝?」她把過去喊過的稱呼一股腦倒騰了出來。

「都要。」他站起來,直視她。

「阿或。」她喊他。

「嗯。」

「崽崽?」

「嗯。」

「小寶貝!」

「嗯。」

「阿或是不是想我了?」她彷彿分裂出了另一個人格,「騙」得「逼真」。

他看著「熟悉」的她,心裡積攢的委屈一下便涌了上來,「清清為什麼不要我了?」

「我沒有不要你,」清禾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心疼,「阿或這麼好,我怎麼捨得不要你呢?我不是故意對你這麼凶的。」

楚或想說「你騙人」,突然想起來她現在就在「騙」他,酸澀一下子便湧上眼眶。

他說:「我不喜歡你見他們,他們沒有我好看,也沒有我聽話。彈曲唱戲我也會,不會的,我會學。」

「我想見你,每天都想。」

他向她坦誠那些從未坦白過的心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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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虐文里偷偷寵男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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