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時間是吃出來的
山越來越深。
魔獸也越來越少了。甚至普通野獸也不多見了。
二人起初覺得有些奇怪，後來一想也對，低階魔獸在外圍可以遍地跑，中高階的就是金字塔的上部了，哪裡可以遍地開花？倒也沒在意普通野獸的事。
沒事的時候，青牛閑不住，就跟二人約斗比試。泊銳二人也樂得有個高級陪練，幾番試過，青牛把二人弄得鼻青臉腫，兩人雖然知道技不如牛，受點皮肉傷也不放在心上，但對這種比試漸漸失去了興趣，倒是青牛心花怒放，找到了樂子，不肯罷手，言辭相激，屢屢邀約。兩人無奈，只好被虐。
在這種被虐的過程中，也還別說，兩人都有不少長進。泊銳知道青牛力大，但敏捷性差，上來就跑，選擇纏鬥，使得青牛的氣箭屢屢放空，而泊銳的移石術更是從能移動拳頭大小的石頭，變成了移動腦袋大小的石頭，力道和巧勁均有提高。到後來，青牛也不好防備，因為石頭可以從上下前後左右六個方向來襲，青牛也是經常挨打，但好在青牛皮糙肉厚，對它一點影響都沒有。
青牛雖然啟智，但沒有其他道法可供選擇，就是一個氣箭，不休不止地投放。
從前習練道術缺乏對練，都是花架子，經過跟青牛的較量，兩人方知：道法自然沒錯，但如果失去了實際應用，也是一文不值。在受虐的過程中，兩人的道氣愈加精純，原來是煙雲繚繞，現在則是霧蒙蒙。
這次，泊銳忽然想到經雲的氣旋天訣，或可以借鑒氣箭的攻擊模式，遂給青牛戴了高帽子：「我說史上空前絕後偉大無匹的道牛啊，跟你請教個道法，可否賜告？」說罷，還抱了抱拳。
莫玉聽聞，心中一動，也趕緊捧場。
青牛何時受過這等待遇，大嘴一咧，「哈哈，好說好說，我這人就是喜歡授人以漁，跟我請教，算是你們三生的福分啊！」
接著，就把個氣箭的運氣法門、凝氣的關鍵、攻擊的要點一一講述出來。
兩人聽后，各有所悟。
泊銳試著運轉氣旋天訣，不幾天，揮手之間，幾步之外飛葉落花，煞有成效，心中暗喜，這氣旋天訣改造后，當可用於攻擊。
而莫玉則想著把冰魄凝練為線，攻擊局部目標，比如眼睛，這樣就在困的功能之外，又多了攻擊的法門，儘管一時還不能取得成效，但莫玉也著實高興了一番。
說來奇怪，一個多月了，兩人一牛就是遇見一些普通的野獸，魔獸的影子再也不見。
在這空閑的時間裡，除了與青牛切磋。莫玉泊銳一直練功不輟，這次兩人入定快四個時辰了，也不見結束，那青牛雖然愛動，可是也不敢擅離職守，在這荒山野嶺的，怎麼也要保護二人，自己先是說了一通烏七八糟的火星語，後來乾脆半卧在地，不聲不響，微睜雙目看著二人，愈發顯得寂寞無聊。
待二人醒來，青牛慢悠悠地開口了：「就你們這種蝸牛速度，別說成仙得道了，就是趕上我都費了牛勁。」
「不管是蝸牛，還是青牛，你說人生漫漫，道途無涯，我們也只有時間入道，還有其他更好的辦法嗎？誰像你啊，狗屎運那麼好，能吃到一枚仙丹！」莫玉半揶揄半感慨道。
「吃仙丹？」泊銳沉思道，「有了！」
莫玉疑惑地看著泊銳：「怎麼了？」
「我們獵集了這麼多內丹，沒有仙丹，可以吃內丹大補啊！以防萬一，咱們可以把理氣歸元人體經絡這類簡單的法術教給青牛，有這麼個高級護法，吃內丹也就不必擔心消化不了撐爆身體了。」
「好主意！」
兩人立即行動，開始把這些簡單的知識教授給青牛，青牛起初覺得無聊，但這總勝於兩人不搭理它獨自悶坐來得好。
就說道：「什麼理氣歸元的，不必跟本道牛說了，我曉得。就把個經絡不經絡的東西說給我聽好了!」
當下，兩人分別挑選了一顆一階魔獸的內丹，一仰脖，吞了下去。青牛則在一旁神色緊張地看著，四蹄亂刨。
「死青牛，世界末日還沒到呢，幹嘛那麼緊張，如果我們不能吸收內丹，就會有些異狀，一看就知道了，到時候你出手就是，現在，先放鬆，放鬆。」莫玉「嘻嘻」一笑道。
莫玉打坐沒有五分鐘，就覺得一股熱氣從丹田湧出，湧向四肢百骸，隱隱有種脹痛感，且越來越強烈。一看丹力上來了，趕緊運氣吐納，精鍊提純，依經絡穴位一一引導，歸入本元。雖然是一階的魔獸內丹，但魔獸一般來講都比人要力量尤大，所以丹力衝擊還是不小的，莫玉初次吃內丹，自然有些慌亂，臉漲通紅，汗水也是涔涔流下。
旁邊的青牛「哼」了一聲，就要護法。
泊銳一閃身攔著青牛，慢著：「笨牛，他現在沒問題，雖然有點吃力，但是能應付，由他自己來，效果會更好，實在忍受不下去你再出手！」
青牛「嗯」了一聲，卻又疑惑地問道：「你，你怎麼沒事人似的？」
泊銳剛才也暗自奇怪來著，自己沒半點反應，殊不知，泊銳穴道比常人要大上一半，就像同樣一場雨，落在不同容積的容器裡面，顯現出來的結果也是不一樣的。泊銳剛才吞下的內丹，剛好填滿了丹田、穴道等當前的需求，沒有溢出，當然也沒有所謂的藥力體現。
泊銳也是想不通，一咬牙，又選了一顆一階內丹吞了下去。
這次立竿見影。
一股雄厚的熱力直衝頭頂，饒是泊銳跟隨青桐道人所學，最擅長的就是吐納導引，可還是有些險象環生。只見這裡鼓包，那裡經脈撕裂的感覺，就像一場數十萬人的雜斗，體內已經亂了套。
如果不是知道有個五階魔獸在護法，估計泊銳就支持不住了。泊銳一咬舌尖，心智暫清醒后，趕忙用自己的道氣一一包容內丹之氣，並迅速默念岐黃道人的道法，以這股力量衝擊自己的經絡。好比水流急，排污能力就強，這兩枚內丹融匯之氣霸道之極，一瞬間就把泊銳的斷脈打通了四五條，通暢后，連通穴位，納入四肢百骸。剩餘的力量，沿路疾走，四處衝擊。這時候，隨著自身經絡穴位的暢通，容納能力大幅提高，以及轉化為本元的真氣，泊銳的應付能力也迅速提高了，雖然還是有些慌亂，但總算不至於出現大的岔子了。
約摸過去了三個時辰，莫玉率先醒來，一拳擊出，自覺力量仿如增大了一倍，不禁哈哈大笑：「我到道夫高級了！」
青牛好不容易盼著醒了個說話的，趕緊一撇嘴：「小點聲，還有個沒完的呢！」
莫玉不由一愣，「這小子還沒消化完啊，消化能力也太差了！老牛，我可以一段時間不用刻苦了，陪你練牛拳，說牛話！」
青牛一擺尾，把莫玉打個趔趄，「你還嫩呢，慢慢成長吧！」
整整八個時辰，當老牛和莫玉都昏昏欲睡地倒在一邊的時候，泊銳才悄然醒來。
此時，正是夜裡。范泊銳看見漫天的星斗居然比平常多了不少，心中暗道「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有人造星了？」再一低頭，卻看見自己體內五臟六腑清晰可見，紫府丹田橙氣繚繞，黃氣隱現。泊銳一驚：「《道論》言只有道者方可內視，難道我到道者了？」待確認后，泊銳不顧其他，仰天長嘯，把個莫玉和青牛硬是弄得大眼圓睜，不明所以。
待泊銳說明情況后，青牛依舊不屑，莫玉則瞧著泊銳的腦袋說：「小子，富貴險中求，運氣也忒好了！早知道，我也吃兩枚內丹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