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臨別囑託

時間，總是不緊不慢地流逝。

范泊銳跟從青桐道人和墨未濃學習道術和文化，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進行。當然，即使老師們要求不嚴，范泊銳也從不懈怠，自己的日程安排得相當緊湊，為的是發奮圖強，有朝一日能回到父母身邊，身在異鄉，也用沒有空閑的學習和修鍊，掩飾了自己思念父母、思念家鄉的殷切。

一日夜裡，撫摸著院內的銀桐樹，范泊銳喃喃自語：「十年了，爸爸媽媽你們還好嗎？兒子沒有讓你們失望，在學校里，我連年第一，老師的獎品都被我拿來了，其中，我最喜歡的還是《上古紀事》，這部書彷彿告訴我一個模糊的世界，卻又無法觸及。當然，無意中的那部《岐黃玄經》倒也不錯，不過為此惹惱了駱子非的父親，他多次刁難，虧得墨先生竭力維護，方能延續學業。駱子非雖然刁蠻，好裝老大，但也不是惡徒，他的父親倒是用心險惡，讓人忿恨！再有一周，儒堂的課程就要結束了，我15歲了，下一步該怎麼辦呢？」

縱使范泊銳少年老成，加上父母不在身邊，比其他同伴有了更多的心思，但畢竟是少年，有些重大事情，還是不知所措。面對畢業的課題，就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想起上午，同學們議論紛紛，說到畢業去向。幾乎都選擇了去五十公裡外的郡城七柳城繼續上學，唯獨范泊銳低頭不語，寄宿學校花費肯定不小，自己幫著採集藥材的那點辛苦錢實在微薄，到現在也才攢到5金幣，而據說學費就是10金幣之多，這個數目足夠一家人一年的開銷了。雲裳也不止一次鼓動泊銳同去求學。當然，雲裳家裡也是收入有限，雲裳知道泊銳的財政情況，卻也愛莫能助。

正在范泊銳一籌莫展之際，不知何時，師父青桐出現在身後。

「泊銳，為何煩惱啊？」

當青桐道人知曉情況后，微微一笑：「如果說學費困擾著你，為師告訴你，能用錢解決的問題，就不是問題！」

「如果說因為去還是不去猶豫不決，那我告訴你，學習是未成年人進步的一個必需的階梯，但學習的道路千萬種，學習的場所也是大有不同。儒堂未必是成才的唯一前提，成才，歸根結底，還是要靠個人天賦和努力，如果還有其他條件，恐怕地域也極為重要。在京都出生的人，就比偏僻邊疆的人具有天然的優勢，比如教育資源，比如信息資源，比如黃金般的機會，不一而足。」

「一切看你的決定！」

聽得師父一說，范泊銳茅塞頓開，心下主意已定。

「謝謝師父。我決定，不去更高的儒堂了。古人云，讀萬卷書，行萬里路。一周后，我決定遊歷江湖，在江湖中學習與成長。」

「魚兒終於要離開池塘了，大海才是你的天地啊！」青桐道人對著范泊銳，似乎也對著自己說道，「隨我來！」

「幾年來，為師在龍誕村鮮有出去，既是為了陪你，也是在躲避一些事務。也該是去了結一些夙願的時候了。既然你主意已定，為師準備明天就走！走之前，有些話，要對你說清楚。

「這個大陸叫道初大陸，東西向、南北向幾十萬里，是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地方。你來自哪裡，為師也不清楚，只是聽你幾次提到道元大陸，這道元和道初貌似有點關聯，但具體如何我暫時也搞不通。你終有一天要回到道元大陸去，但怎麼回去，只能你自己去探索了。

「道術，如果按照大陸上通行的做法，可分為道童、道夫、道者、道師、道尊、道王、道帝、道聖，每個層次又可分為初級、中級、高級三階段。道童，開始接受道門知識，粗通吐納之術。坦率地說，你本應該進階更快些，但為師考慮根基紮實會受益一生，特意在道童階段就攙雜了諸多道門知識，比如筋脈擴展韌性、五行元素的入門，等等，現在你應該是進入高級道童有些時日了。道夫與道者差異不大，籠統而言，就是精研吐納，領會一般道術，能較為自如地運用。道師，如其名，可以做別人的老師了，傳道之師，會煉一般葯丹，傑出者可以創悟一些道術了。道尊，則是融會貫通，除了精通一般道術外，在煉丹術方面小有所成。道王，在大道方面有所入門，在煉製法寶方面有所成就。道帝，大道精通，高級的能自己創道，威力不一而足。至於道聖，據為師所知，還是一種傳說。或許偏山僻海有這種傳說中的人物，也未可知。道術造詣達到什麼成就，都是霧裡看花，誰個也說不清楚。如果簡易辨認，就是看道服上的圖案。在大陸各地，都有道武堂，這是個評估機構，到了道夫階段，就可以去申請資格，發放道服，如果加入道武堂，每個月還有額度不同的薪俸。道服前胸都有一個陰陽魚圖案，圖案中有一金字，如果是道夫，就是「夫」字，如果是道師，就是「師」字，極為好認。

「江湖險惡，你要時時小心。你現在的水平，自保都成問題，估計到了中級道夫就好多了，如果能到道師層次，就可以相對自由地行走江湖了。另外，這個道術分階說法也不是十分嚴格，下階的戰勝上階的也有人在。所以不要為身份所迷惑。為師送你三枚霹靂彈，威力巨大，不到性命攸關，不可輕用。另外，這裡有一葫蘆，裡面有為師煉製的丹藥，其中藍色的為疾行丹，速度會增加2-3倍，紅色的為異洛丹，活血化瘀，治療跌打損傷倒是效果不錯。另有白色的葯丹，倒是一種江湖小伎倆，為迷魂丹，是前些日子為師出門挫敗一個邪門道人所獲，雖然下毒等行為非君子所為，但留給你，危急時刻對付一下惡人也未嘗不可。」

聽到疾行丹，范泊銳一愣，想起了墨未濃領眾學生去山裡聽鷓鴣的事情。

青桐道人會意，解釋道：「墨未濃，乃我在龍誕村結識的好友，雖然表面上看來我倆交往機會有限，但是屬於非常投機的朋友。他的疾行丹，就是我給的。此人雖然入行儒學，但在道學上，也是不錯的。」

「師父，那您去哪裡，我怎麼才能找到您？」

「為師性喜自然，多年雲遊慣了，唯你來之後，居多去少。近聞一法寶的蹤跡，位列十大法寶第八，名字你應該熟悉了，羅生霹靂戟，為師此去碰碰運氣，也不知道飄落何鄉，有緣自會相見。對了，我們的道門名字叫無為道，你輕易也不要對人談及道門及師尊，就說無名道好了。還有，很重要的一點，不要給人看見你的左腳。道法天地，別有洞天，希望你在道學上多有上進，更祝福你有朝一日能回到家鄉!明早天一亮師父就出發，你也不必送了。」

范泊銳幾乎一夜未睡。

這些年來，蒙師父陪伴，早已有了濃濃親情。一朝分別，心中自是難以割捨。但師父的教誨：男兒路，只能在自己的腳下。早晚有一天，師徒也會分離。

天還蒙蒙亮，泊銳已經恭候在院內。

青桐道人出來后，也不禁有一份感動，真是一個有情有義的孩子！

也不多言。

「泊銳保重，我去也！」說罷，身子晃動，已在一丈開外，眨眼間，早已與霧靄融為一體，不見了。

范泊銳這才感到一陣失落。

心中默默地喊著：師父，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