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魔力暴動

失去了魔杖教學也無從開展，艾琳把所有東西都給了他們。這次之後艾琳更加陰鬱沉默，日益消沉，而西弗勒斯覺得他心頭壓著的石頭更重了，他著重觀察了海倫斯，她才將近五歲，他唯恐她會留下什麼陰影，好在小姑娘並沒有表現出什麼異常。

這些天西弗勒斯一直小心地白天帶妹妹出門避開父親，直到周三這天午休后小姑娘撒嬌耍賴不願意出門。

海倫斯手裡換了本《魔法藥劑與藥水》，但是她並沒有在看，而是偷偷瞄著哥哥——其實她也很擔心哥哥，他總是把事情藏在心裡，作為畸形家庭中的努力護著妹妹的長兄，他背負了太多，他也不過是個七歲多的孩子……

西弗勒斯在看《詛咒與反詛咒》，他本就清瘦的臉龐更加陰鬱蒼白，狹長的黑色眼睛閃著殺意。樓下傳來了熟悉的響動，他警惕地放下書拉起妹妹的手。

樓下響起了叮叮噹噹的聲音，聽起來托比亞正在找什麼東西，海倫斯反常的跳了起來，在西弗勒斯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衝下了樓。

「小崽子，居然還在家！錢呢？說！錢被艾琳那個臭娘們藏在哪了？」托比亞已是半醉，他暴躁地吼著，自從他計劃把海倫斯扔掉，艾琳就換了藏錢的地方。

西弗勒斯衝下樓就看見妹妹抱著父親的腳哀求著：「爸爸！求你了！不要再喝酒了好不好？媽媽賺錢很辛苦的……爸爸，我們一家四口還像以前一樣，好不好？」

托比亞暴跳如雷：「和以前一樣？想的容易！還不是你這小崽子拖累的我！」他一把拎起海倫斯，「我今天就把你扔出去！」

西弗勒斯衝過去，一拳重重地打在了他手上，他鬆了手，海倫斯掉到了地上，踉踉蹌蹌地朝旁邊爬去。

「兔崽子，敢打我？」托比亞立刻調轉了目標，「要不是看你是個小子，過兩年就能賺錢了，給你也扔了！」

托比亞猛地推了西弗勒斯一把，他狼狽地摔在地上，勉強翻過身來，卻被托比亞抄起手邊的東西，狠狠地打在了背上。

「哥哥！」海倫斯無比地後悔，她驗證一些事應該支開哥哥的，都是她害了哥哥。

托比亞還欲再打，卻見屋中所有的東西都詭異地懸浮了起來，狂暴地向他身上砸去，他驚恐地大叫著，連滾帶爬地逃跑了。

「海倫斯！你怎麼樣？」西弗勒斯掙扎著挪到妹妹面前，卻見小姑娘滴下兩滴淚來，哀哀地叫了聲哥哥便倒在了他懷裡。

他心急如焚，海倫斯是早產兒，本來就身體就不好，現在還發生了嚴重的魔力暴動和魔力透支，她臉上血色盡褪，平日本就不是很紅潤的唇更是白的嚇人。一想到海倫斯會有什麼事，他只感覺手腳冰涼，彷彿渾身血液都倒流了。

天色已晚，沒過多久艾琳就回來了，她推開門，驚得心跳都幾乎要停了：眼前一片狼藉，整個空間里殘留著強烈的魔力波動，西弗勒斯斜坐在地上，懷裡抱著毫無聲息的海倫斯，聽到房門的響動，西弗勒斯的眼睛唰地向來人看去，他目光如炬，帶著蛇一般陰冷的氣息，令人心驚肉跳。

艾琳用平生最快的速度繞過障礙趕到了孩子們身邊，她顫著聲：「海倫斯，她……」

「魔力暴動了，你親愛的托比亞乾的。」西弗勒斯諷刺的開口，他故作堅強，單薄的身軀還是泄露了幾分脆弱。

艾琳將海倫斯抱在懷裡，小心地餵了她幾口魔葯，那是海倫斯出生後身體不好她瞞著托比亞偷偷熬的，醫生們一度把小姑娘的存活當做奇迹，但實際上正是艾琳日夜兼程研製的魔葯救了她的命。

海倫斯的臉色慢慢迴轉，艾琳卻仍然滿面愁容——她手裡的魔葯見了底。自從家裡破產後，她再也沒有錢和時間去為海倫斯熬制魔葯了。

海倫斯睜開眼睛的那一刻，艾琳淚如雨下，西弗勒斯也偷偷地擦了擦眼角。

恐懼、自責、委屈等情緒在見到媽媽的時候一股腦湧出，海倫斯在艾琳懷裡抽抽噎噎地哭訴，然而並沒有人注意到，小姑娘雖然的確傷心得抑制不住眼淚，卻一直抬頭觀察著母親的表情。

「媽媽，我好害怕………媽媽，你能帶我們離開嗎？」海倫斯窩在母親懷裡，緊緊地抱著她的胳膊，她是真的嚇壞了。

聽到這句話，正在收拾東西的西弗勒斯也看了過來，目光銳利。

「海倫斯……對不起……」一想到離開托比亞，艾琳心裡就會產生濃濃的對未知的恐懼，作為一個土生土長的魔法界的人，她其實不怎麼擅長在麻瓜界生活，離開托比亞，是對她過去快十年的生活的剝離，如果離開他，麻瓜界將成為她融入不了的異世，而魔法界，則是她回不去的家鄉。

可是……可是……艾琳的心一直揪著，如果今天的事情再次發生，如果她的孩子再出什麼意外……托比亞幾乎是她的全部，難以割捨，可是，孩子們是媽媽的命啊！

她得努力攢錢，找房子，找一份能兼顧養家和照顧孩子的工作，然後，才有帶孩子們離開的底氣……孩子們的世界很簡單，總覺得想走就走，但大人們的世界，不管願不願意，都充斥著金錢和利益，哪能那麼洒脫？她面露苦色，但暗暗地做了決定。

海倫斯直勾勾地盯著母親，見她只是不停地道歉，心裡閃過一絲難過，看來，只能下猛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