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古堡怪談（34）
如果司錦寒的任務真的是殺死沐祈攸。
那……他的任務註定失敗。
以前的司錦寒不會濫殺無辜，而現在……
司錦寒可能會殺任何一個人，卻絕對不會傷害沐祈攸。
白煬看著屏幕上的人，「他記得沐祈攸嗎？」
雖然他知道答案，畢竟一進副本就接到了這個任務，而司錦寒毫不猶豫拒絕執行任務……
但是聽到肯定答案時，白煬還是有些難過。
只是為了司錦寒……
他和沐祈攸都在進入副本不久之後就遺忘了司錦寒的存在，甚至在另一個空間時，他一直認為隱在暗處，在另一個空間時不時揮鞭的司錦寒是副本的怪。
他甚至不止一次動過殺了這個怪的想法。
「什麼？司錦寒所面對的看不到的鬼怪就是沐祈攸？」
身邊不知道是誰突然驚呼。
白煬機械的抬頭看去。
「我們這邊看來是在黑暗的空間里有鬼怪一直追趕著沐祈攸他們，甚至時不時朝他們揮鞭子。」
一個玩家皺著眉看向身邊突然驚呼的女玩家，好心解釋。
「原來是這樣啊……」那個女玩家抬眸看著屏幕上和沐祈攸對峙的司錦寒。
「司錦寒直播間里，我只看到他的幽魂飄蕩在古堡里很久，但是在某一刻，他好像有了目標，古堡里有很奇怪的聲響，聽起來像是那些鬼怪來的拖曳聲，但是司錦寒就是追過去了。」
「他追了好多次，在某一瞬間，通過司錦寒的視角，我看到了他追的東西，明明也是鬼怪。」
「我還說他的鞭法怎麼突然那麼差了，之前活著的時候，抽那些傻逼可是一抽一個準，抽那個鬼怪卻每次都差一點，似乎只是想讓他受傷……」
「原來那時候的鬼怪是沐祈攸他們……誒，這也不對啊，我們看到的就是他一路追著鬼怪走，按理說他死後應該也會畏懼這些鬼怪，但是他還是不怕死的追上去了……難道他早就知道那些鬼怪是另一個空間的沐祈攸？」
「這怎麼可能？」
女玩家一邊猜測著，一邊自我否定了。
「根本沒有得到任何線索指向，司錦寒總不會是憑藉直覺猜到那是沐祈攸的吧？」
一群玩家還在嘖嘖稱奇的討論著。
白煬卻覺得眼前發黑。
司錦寒當然不會是得到了線索，但是即便他沒有得到任何線索，他依舊可以察覺到那些鬼怪是他們，畢竟司錦寒的直覺準的可怕。
而且……
白煬苦笑。
司錦寒可是序列之中最大的bug，手握所有副本通關秘訣的人。
也就是說，就在白煬毫不知情、一心想讓這個人死的時候，司錦寒卻追著他們這些已經暴露在眼皮子底下的鬼怪，一次次想辦法救下他們？
白煬心頭一梗。
司錦寒啊……
「沐祈攸現在還沒想起司錦寒，她對於司錦寒的記憶都是那十餘年的相處，這樣的情況下，她願意陪司錦寒永遠留在副本里嗎？」
身邊有人很小聲的問。
沒有人回答他。
周圍的人都沉默了。
按照之前對副本的講述和剖析，司錦寒通關失敗已經是定局。
那麼……
已經能夠高評價通關的沐祈攸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呢？
平心而論，在場的所有觀眾都覺得她應該會選擇通關。
畢竟她和司錦寒相識不過是副本之中的一場鏡花水月，而司錦寒明顯也不希望沐祈攸留下。
看他幾番沉默就知道，司錦寒並不想沐祈攸因為他選擇留在副本中。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第三天轉眼即逝。
最後一天的晨光從窗欞照射進來，沐祈攸看著司錦寒，陽光一點點勾勒出面前人的身影，沐祈攸再次開口，「你不願意告訴我，是和我有關？」
司錦寒深深看著沐祈攸，突然開口，「我沒辦法陪你一起離開了。」
沐祈攸愣了一下，「為什麼？」
「我通關失敗了。」
司錦寒話語很輕很淺，似乎通關失敗對他來說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我不能和你一起回去了。」
但是說到這句話時，司錦寒垂眸，話語比自己無法通關還艱澀。
似乎對於他來說，永遠困在副本之中明並不是什麼可怕的事情，和沐祈攸分開了才是蝕骨之痛。
沐祈攸緊緊盯著司錦寒，「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探索度已經100%，即便不靠主線任務，也完全可以通關的吧？」
說到後面，她話語也有些艱澀了。
「即便你比較特殊，不完成主線任務無法通關，還有一天，我也能夠幫你完成主線任務的。」
沐祈攸看著司錦寒，眉眼間都是急切。
「我們已經把副本探索到了這個程度，無論什麼任務，到了現在都是手到擒來。」
這人說的話讓她有些慌亂。
無論什麼時候，司錦寒似乎從未說過這樣喪氣的話，即便她之前死在他面前時也沒有。
想到這裡，沐祈攸愣了一瞬。
「司錦寒……」
司錦寒抿緊唇，垂眸看著她，沒有說話。
眸子里盛滿了無盡的悲傷。
他知道通關副本的最優解法，而在自己的解法之中，他的任務從一開始就無解。
因為主線任務太明晰，整個副本都好像完全展現在他面前，這個任務太簡單了，簡單到他不需要任何攻略，簡單到他根本沒有辦法鑽空子。
簡單到……
他完不成主線任務，就沒有任何離開副本的可能。
若是他一開始就沒有干涉主線任務，那他只要探索度達到通關標準就可以離開。
但是，司錦寒一開始就強行改變了主線任務的主要目標。
從現在的情況來看，他的做法是正確的。
因為那個嬰孩就是沐祈攸，他的直覺沒有錯。
只是要接受和這個人分開的結局，對他來說，格外痛苦。
「我的主線任務——永遠也沒有完成的可能。」
司錦寒看著沐祈攸，語調平靜，「我從進入這個副本開始，就已經離不開了。」
「為什麼？」
沐祈攸愣住了。
司錦寒的副本探索度甚至比她還高，這說明這個人的能力在她之上，怎麼可能通不了關？
這個副本通關率那麼高，那麼多玩家都成功離開了，司錦寒那麼厲害，怎麼可能會被困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