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群里有兩個小黃人
低啞磁沉的聲音，有種空靈如冷霜的質地。
然而就算是這樣淡薄輕緩的語調，也沒能安撫住粉絲們的過分熱情。
歡呼和尖叫在會議室里不斷響起，黎初獃獃愣愣地盯著男人的眉眼，腦子卻混沌成了一團漿糊，彷彿置身一個不可思議的夢境里。
趙飛航還在說些什麼，無非是介紹時弈的加盟。然而黎初耳邊的聲音忽遠忽近，也不知道到底過了多長時間，直到時弈點了點頭，在趙飛航的陪同下離開了會議室，她才反應過來，這次與新老闆的見面會就結束了。
時弈離開了會議室，興奮的員工們還處於熱烈的狂歡中。會議室的人群如同退潮的海水退回到了各自的工位上之後，繼續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嘰嘰喳喳討論起來。
「嗚嗚...哥哥真的好帥啊！真人比熒幕上還帥！」
「那可是我老公，能不帥嗎！」
「什麼你老公，那是我老公。我們結婚五年了，現在也不打算瞞著大家了！」
畫廊里工作的幾乎都是年輕人，其中又是女生居多，平時就偏愛討論些娛樂圈的事情。於是時弈的出現，讓沉悶的辦公室一下子又活躍了起來。
女生們見到明星的心情洶湧澎湃難以平靜。興高采烈的聲音充斥著整個辦公室，只有黎初一個人坐在辦公位上兀自有些出神。
無端地想起了她的舊手機里，她最後主動給時弈發的那一條信息。
【小狐黎】:哥哥，你能當我男朋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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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初！你也是時弈的粉絲吧？」
周娉婷見她對著電腦在發獃，忽然打斷了她的思緒。
黎初驀地回過神，不自覺地眨了兩下眼睛。
面對同事們好奇的目光，雖然知道自己當初的暗戀心情不可能被人窺見，但是又怕自己表現得太過熟稔而暴露了什麼，於是不太自在地訕笑了一聲，模稜兩可道，
「...算是吧。」
她其實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時弈的粉絲。和他其他忠實的粉絲比起來，她可太佛系了。
雖然時弈最近幾年出了新電影她會看，遇到他代言的品牌會進去逛一逛，微博上時弈的工作室也在她的關注名單里。但除此之外，她沒再更多地關注過他的其他消息。
主要是沒想到，她還會和他相遇，還會在現實生活中有交集。m.
手機在桌面震動了幾下，黎初回神，隨手拿了起來，打開微信大學室友群。正好看見她那兩個室友正在群里討論著時弈前不久剛拍完的那部《黑海》。
她今天是捅了時弈的粉絲窩嗎？這人的名字出現得也太頻繁了吧？
黎初沉吟了一會兒，心情頗為複雜地加入對話。
【小狐黎】：我剛剛見到新老闆了，你們猜猜看是誰？
大概因為今天是周五，對面兩人都在上班時間摸魚，群里很快就有回復了。
【黎倩然】：初戀？前男友？
黎初：「...」你是掃雷器？這雷踩得可真夠準的。
不過...應該也不算吧？
畢竟她當初的告白可是被他拒絕了。
還沒等她在群里回答，另一個室友就跳出來搶先替她回答了這個問題。
【林夏飛】：哈哈哈哈哈...怎麼可能！你言情小說看多了吧！
【林夏飛】：現實里怎麼會有這麼狗血的劇情？況且老闆不都是油膩大叔嗎？
【林夏飛】：我的老闆就特別油，某國會為他的油發動戰爭的那種程度！
【黎倩然】：那倒也是，除了小說，哪有那麼多霸總啊！
黎初捧著手機無語了幾秒，還是忍不住打斷了她們，
【小狐黎】：是時弈。
群里安靜了幾分鐘。
過了好一會兒。
【林夏飛】：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黎倩然】：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滿屏的【哈哈哈】吵到黎初的眼睛都快瞎了。
不過她也能理解為什麼林夏飛和黎倩然會是這個反應。畢竟她親眼目睹了時弈來他們公司開會，到現在還依然滿腦子混混沌沌不可思議。
【林夏飛】：你是不是改行寫小說了？這麼會編？
【黎倩然】：無圖無真相，你放個圖我就相信你。
哪來的圖？
剛剛時弈出現得太過突然，再加上是在會議室，大家都忙著起鬨，沒有人反應過來要拍照。現在開完會，人估計早就走了。
黎初頗為無奈地回復。
【小狐黎】:我上哪兒給你們弄個圖？
【黎倩然】：沒圖你說個xx？
【林夏飛】：編得很好，什麼時候出書？
黎初：「...」
她的好勝心一下子就被激起來了，正準備打開她們畫廊的官網看看有沒有關於時弈新入伙的消息給她們截個圖，忽然看見趙飛航從休息室走了出來，磨砂玻璃門開合的那一瞬間，黎初看見坐在休息室沙發上那道熟悉的身影。
不過只不到半秒，玻璃門合上，半透的玻璃又隱去了他的身影。黎初倏地回神，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趙飛航從辦公室走出來，見大家還圍聚在一起嘰嘰喳喳地聊著天，忍不住氣笑了，
「幹什麼呢幹什麼呢！都不用幹活了？我花錢請你們是來聊天的嗎？！」
有人故作驚訝地立刻接話道，
「不是吧阿sir！上班不聊天難道是下班聊嗎？開玩笑，大家下班還要打遊戲看網劇，很忙的啊！」
趙飛航年輕，今年還不到三十歲。平時跟員工打成一片，沒什麼老闆架子，於是大家都很敢於和他開玩笑。
周娉婷在畫廊工作的時間最長，直接坐在桌沿上，沖他意味深長地挑了挑眉，
「趙總，您把時弈拉進來入股，是給我們女同胞們發福利的吧？」
趙飛航掃視了一圈周圍興奮的臉，點了點頭，
「既然知道我給你們發了福利，那大家就更要好好工作，爭取把咱們畫廊做大做強，以後賺的錢遲早是大家的嘛！」
忽然有人在人群中喊了聲，「別遲早啊，我現在就要！」
全場哄堂大笑。
趙飛航隨手抄了支筆朝剛剛搗亂的那個傢伙扔了過去。隨後才收斂了和大家閑聊的笑意，正色道，
「都給我專心工作啊！待會兒再被我逮到誰在辦公室閑聊就扣誰工資！」
所有人都作鳥獸狀散開，然後熟練地打開了沒有老闆在的那個群，繼續在群里瘋狂追星。